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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就是這個道理

2024-05-18 13:30:04 作者: 玖拾陸

  翌日。

  燕子胡同里,曹氏起了個大早。

  胡嬤嬤更早,里里外外已經收整過一遍了,這才與曹氏稟道:「夫人放心,都安排好了。」

  曹氏沖她點點頭。

  按說,溫宴就是從這裡嫁出去的。

  當時儀程再四不像,也較尋常勛貴聯姻高,比著皇子們的婚儀來。

  上一回,這小小宅子都把喜事辦圓滿了,這回婧姐兒議婚,更該胸有成竹。

  可事實上,竹子在心中,風一吹,葉子沙沙作響,曹氏還挺緊張。

  果然,這種大事,沒有什麼「一回生兩回熟」的,再是熟手,也提著心,擔心出一點點紕漏,對孩子不吉利。

  溫子甫今日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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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淨室出來,見曹氏緊張,溫子甫道:「換庚帖而已,又不是今日就上轎。」

  曹氏道:「庚帖也要緊。」

  溫子甫摸了摸鼻尖,不說話了。

  庚帖自是要緊。

  可兩家既是早早定下姻緣,大師們合八字,還不是什麼吉祥說什麼?

  再說了,八字再是上上,日子還是小夫妻自己過出來的。

  他看好江緒,也知道婧姐兒性情,將來定然家和。

  到了時辰,江緒登門來,與之同行的是保媒的李三揭。

  這保媒的邀請,李三揭原是想推了的。

  當初,溫鳶與阮孟騁的婚事就是他保的媒,最後以和離收場不算,還牽扯人命官司,李大人萬分過意不去。

  溫子甫請了三請,李三揭才應下。

  主要緣由是江緒的人際關係。

  若在蜀中,自可以請上峰汪獻作保,汪大人與溫子甫亦是多年同僚,很是合適,但這裡是京城,汪大人離得太遠了。

  京中當然也不缺願意保這媒的大人,只是,親疏上都不及李三揭合適。

  定安侯府對這門親事,考量很多。

  出了一位太子妃,定安侯府腰杆子筆直,卻也得越發謙遜。

  為此,桂老夫人甚至沒有在京中大擺酒宴的意思,讓兩人在蜀地完婚。

  要不然,光是發幾張帖子,收多少禮,都是麻煩。

  桂老夫人喜歡風光,不懼麻煩,但她不想給溫宴添麻煩。

  溫宴才是定安侯府將來幾十年風光的根,為一時之排場,傷了根,老夫人可沒有那麼傻。

  江緒自然明白侯府的考量,此次進京前,亦在涪州做了一番安排,確保婚事辦得周全。

  正屋裡,桂老夫人從李三揭手中接過了江緒的庚帖,又把溫婧的庚帖換過去。

  「既是兩廂情願的事兒,老婆子也不想弄那些虛的,」桂老夫人道,「等放了小定,定下婚期,狀元郎先返涪州,姐兒從京中發親。」

  李三揭樂呵呵道:「我請人看了幾個日子,雖說夏日發親,沿途炎熱,好在多行水路,倒也不難耐,等到蜀中之後,差不多是秋天,正是出閣的好時日。」

  桂老夫人頗為贊同。

  蜀中完婚,出閣時沒有父母姐妹在身邊,婧姐兒是寂寞些,但能省下許多不必要的事兒。

  不止能拒了各方借著此名頭紛紛送不合規矩的禮,也免得那一雙雙眼睛盯著看嫁妝多少、聘禮多少,酸里酸氣說著表面奉承、背里貶低的話。

  換了庚帖,江緒說了些蜀中狀況與安排,桂老夫人連連點頭,曹氏聽著,懸著的心也落了許多。

  廂房裡,溫慧推開窗戶,探著腦袋看正屋方向。

  「也不知道問江緒些什麼?」溫慧扭頭與溫婧道,「你別坐那兒,隔著帳子,等下看不到,過來我這兒,江緒從裡頭出來就能看見。」

  溫婧笑道:「又不是沒看過。」

  「看過了也得再看,」溫慧說得一本正經,「得看一輩子的事兒,總不能現在就不想看了吧?」

  溫婧「哦」了一聲:「難怪二姐一定要找個俊的。」

  「對啊,」溫慧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溫婧原是打趣溫慧,沒想到自己姐姐這般耿直,讓她忍俊不禁,撲哧就笑出了聲。

  打趣是打趣不了了,溫婧笑了好一會兒,還是依言到溫慧身邊坐下。

  也是巧了。

  剛坐好,正屋那兒竹簾一挑,裡頭人陸續出來。

  溫婧一眼就看到了江緒。

  一年多未見,江緒與溫婧印象里的有了些許變化。

  並非五官容貌,而是整個人的氣質。

  在華師爺的指點下、在衙門裡歷練一年,讓江緒的書卷氣褪了幾分,看起來更沉穩。

  江緒亦看到了溫婧。

  先前進來時,他就忍不住往溫婧可能會出現的位置看。

  左右廊下,跨院的月洞門邊,廂房窗內,雖不合規矩,但愛慕之心跳躍,他悄悄地看了一圈。

  沒有看到那俏麗身影,心中還有些失落。

  這會兒出來,亦是又看過去。

  這一回,叫他看到了。

  四目相對,江緒抿著唇笑了。

  她還是那麼溫和,讓他一眼就刻在了心中。

  李三揭與溫子甫走在前頭,沒有留意到這細細的情絲涌動。

  曹氏走在後頭,看在眼中,嗔了溫慧一眼。

  不用問,定是慧姐兒想出來的招。

  溫慧不怕曹氏嗔,吐了吐舌頭。

  曹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個慧姐兒,撮合起妹妹、妹夫,一套又一套的,輪到她自己,傻鵪鶉一個!

  等婧姐兒嫁了,手上空下來,說什麼也得擰一擰慧姐兒。

  江緒隨溫子甫去書房說話了。

  溫婧收回視線,重新坐回去,拿起了針線。

  婚禮的各項安排與考量,老夫人與曹氏都與她解釋了一遍。

  溫婧懂其中道理,卻也難免有遺憾。

  費姨娘寬解她,雖不能親眼看著姑爺迎親、姑娘出閣,但不用幾年,隨著江緒升遷,他們還是會再回京城,到了那時候,婧姐兒回娘家也能和太子妃住在大豐街時一樣,不用管什麼年節,一月里回來數次。

  那等方便、自在,是多少出嫁女想都不敢想的。

  溫婧是個很想得開的人,遺憾既免不了,便多想想好處。

  這門婚事,她滿意極了的。

  溫慧湊過來,看溫婧手中快繡好了的帕子。

  經過一年準備,需要親手繡的物什,溫婧在她的幫助下,已經都繡得了。

  幾塊帕子是錦上添花。

  溫慧道:「還繡什麼?不再畫幅畫給狀元郎送去?」

  溫婧問道:「畫什麼?」

  「想畫什麼就畫什麼,」溫慧答道,「哎,上回那枝啊葉啊的,我還是想不明白,你快告訴我。」

  溫婧微微一怔,笑倒在溫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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