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二師兄，還有我呢

  畢竟，在沙僧的記憶之中，有印象並且距離最近的掙脫這些能夠壓制封禁法力的鎖鏈的，唯獨只有大師兄一猴。

  而倘若二師兄有本事掙脫鎖鏈，早就開溜了，哪裡還需如剛剛那般躺著長吁短嘆。

  「二師兄，要不，算了吧，還是讓霓裳仙子為我們解開鎖鏈？」沙僧難得地帶著幾分委婉地說道。

  霓裳仙子也感覺到豬八戒似乎是如千年前那般似乎在自己面前逞強，當即也是開口勸說道。

  「是啊，元帥，良機難逢，倘若萬妖之王和大聖被鎮壓了下來，再想逃出天庭可就難了。」

  「哼，區區草芥何以縛猛龍？」

  豬八戒不屑地道了句，雙足一分，深深地踩在地面之上，手掌一抬往著身上的鎖鏈一拉……

  一拉……拉不動；

  

  再扯了扯……還是紋絲不動；

  豬八戒的臉色還是如常，沒有丁點的變化，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隨即，豬八戒另外一隻手掌地放了上去，渾身筋骨齊鳴，身上隱隱有著碧波之光閃爍而出。

  『唯獨……唯獨在霓裳面前，怎能失禮？！』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豬八戒感覺自己的身心如此合一，也沒有那麼一刻道心通明至此，甚至過往千番情劫於心頭翻湧都沒能給豬八戒的心境造成丁點影響。

  千年前，豬八戒被貶下凡間，錯投豬胎，歷經情劫之苦，但豬八戒由始至終卻是未曾因此心生半點怨恨。

  皆因……在豬八戒的心底深處，始終有著霓裳仙子翩翩起舞的絕美身姿。

  心中皆是愛，又何以生恨？

  源於自卑，豬八戒未曾再敢上天尋過霓裳仙子，只得徘徊於凡間遊蕩，但此刻再見霓裳仙子，豬八戒只願自己依然如千年前那般，乃是霓裳仙子所憧憬的戰神……

  征戰八方，掃蕩不臣，慶功常需霓裳仙子為之翩然起舞相賀的戰神！

  「啊！！！」

  五百年前，豬八戒曾借「斡旋造化」神通再復「天蓬真君元帥」之姿，而這五百年之間，豬八戒本身也借著西行大劫功德氣運將法力修行到了不亞於巔峰之期。

  然而這一刻，在豬八戒真靈之中燃起的執念卻是前所未有地高漲起來。

  隱隱之間，沙僧似乎看見了豬八戒的身後浮現了曾經的「天蓬元帥真君」影子，隨之兩者緩緩合攏為一。

  「破！」

  伴隨著豬八戒一聲輕喝，天牢之中碧波之光大放，而一聲清脆的斷裂聲也隨之響起。

  「嘩啦啦……」

  一連串鎖鏈落地之中於天牢之中迴蕩，而豬八戒此刻卻是輕輕地揉著手腕，身姿挺拔地輕輕一指之間轟破困住自己的囚牢，一步步從中邁出。

  「如此，簡單，罷了。」

  豬八戒的聲音是那般的漫不經心，那般的淡然瀟灑，似乎區區天牢之地，乃至於天庭皆不過是豬八戒刻意隨意七進七出的地方罷了。

  沙僧見狀卻是大喜，當即便呼喊了起來，說道。「二師兄，還有我，還有我……」

  本來雙目之中有深情醞釀的豬八戒猛然聽到沙僧的聲音，卻是感覺氣氛幾乎瞬間被破壞殆盡，只得沒好氣地回頭瞪了沙僧一眼，將沙僧身上的封禁法力的鎖鏈破開。

  「老沙，你且到外面看看情況，路途暢通的話，先行離開，我隨後就到。」豬八戒隱晦地開口趕人道。

  「二師兄，要走一起走，我肯定不會拋下你的。」沙僧毫不猶豫地開口拒絕道。

  ……

  豬八戒。

  當即，豬八戒便忍不住隱晦地給了沙僧一個眼神，然後目光輕輕朝著霓裳仙子的方向一撇，意思不言而喻。

  幾乎是瞬間，沙僧便明白了豬八戒的意思。

  畢竟這五百年來，沙僧可謂是時常配合豬八戒，不少暗號已然牢記於心。

  隨即，沙僧便在豬八戒頗為滿意的目光之下，退到了豬八戒和霓裳仙子看不到的地方。

  「霓裳……」

  數息之後，重新調整好的豬八戒再度醞釀好情緒，深情地呼上一句，尚未來得及說下文，一陣情感熱烈的嗩吶聲便隨之響起。

  「嘀嘀噠噠……」

  ？？！！

  豬八戒。

  豬八戒走到拐角處一看，果真看到了正吹奏著嗩吶的沙僧，雙拳不由得緊握之餘，一字一頓地問道。

  「老沙，你在干、什、麼……」

  沙僧聞言，理所當然地答道。「二師兄，你剛剛不是讓我來首曲子應景嗎？」

  ……

  豬八戒。

  一時間，一股無力感湧上豬八戒的心頭。

  「二師兄，怎麼了？莫非……我演奏錯曲子了？應該是《一生所愛》，而不是《舊歡如夢》嗎？」沙僧不太確定地問道。

  而豬八戒只得長嘆一聲，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被沙僧來回打斷了兩三次，豬八戒都忘記自己想要說些什麼了，原本千年累積下來的情緒早已不知道飄忽到哪裡去了。

  隨即，出於為霓裳仙子著想，豬八戒只得匆匆讓霓裳仙子離開天牢所在，以免無意中被什麼仙神碰見產生隱患。

  這一刻，豬八戒看著霓裳仙子遠去的背影，只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走了。

  「這一輩子，除了霓裳仙子，老豬我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一位女人了。」豬八戒雙目晶瑩地喃喃著，悲傷之意溢於言表。

  「二師兄，那小青姑娘呢？你前不久不是才……」

  「你住嘴。」豬八戒打斷道。

  沙僧聞言，當即住嘴，不敢惹惱了二師兄，以免其惱羞成怒了。

  畢竟，是自己彈錯曲子在先，有錯，理虧。

  而隨著霓裳仙子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豬八戒的目光一轉，以著神通朝著天庭此刻混亂的中心看去。

  兩隻猴子……

  「猴哥？萬妖之王？」

  豬八戒喃喃地開口道。「他們怎麼齊齊闖到天庭了，奇怪。」

  隨即，豬八戒的目光朝著天庭某些罕有外人所知的地方看去，只見有大量祥雲攪動，匯聚，隱隱以著鋪天蓋地之勢朝著猴子和萬妖之王至尊寶的方向而來。

  而豬八戒所見，對天庭內部之事頗為了解的沙僧也同樣看在眼中，不禁有些焦急地開口道。

  「二師兄，大師兄這樣怕是要深陷包圍，難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