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 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漫天金黃色勁氣呼嘯籠罩下，無數道磅礴劍氣洶湧澎湃下，兩道虛無縹緲的黑色人影夾雜著刺眼的劍光，迎面相向飛掠而來！

  眨眼，相距已不到一米！

  然而剎那間，就在這完全可忽略的零點零一秒！

  眼見這一男一女，你死我亡氣沉千鈞的最終一擊，就要生死立斷；眼見那一柄雕刻滿璀璨怒放櫻花的短劍，明顯已占據先機，就要在這一刻，無情地刺進這個男人的胸膛；眼見那無數道凌厲的金黃色劍氣，就要從四面八方，狠狠地穿透這個男人的身體，將他一舉打入十八層地獄！

  可是頃刻，那般毫無徵兆，那個一襲純黑長裙冷艷近妖的女人，曼妙的嬌軀卻猛地一滯！

  周身上下，那如星辰大海般浩瀚磅礴的勁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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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鋪天蓋地，那無數道呼嘯澎湃的劍氣，消失了！

  嬌艷動人的臉上，那一片肅殺與陰冷寒氣，也消失了！

  纖纖玉手，改變了方向，手中短劍，向地面掉落而去！

  半空中，那驚艷絕倫卻又那般柔弱的嬌軀，就這樣活生生地，朝著那一抹水墨欲滴的青霄寶劍，迎了上來！

  這一刻，她笑了！

  笑得那樣甜美，那樣璀璨動人，那樣嫵媚如花，那樣滿足釋懷！

  頃刻間，趙小天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近乎本能，手中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唯美的劍花！

  可是此時，事發突然，想要收住這毀天滅地的攻殺之勢，已經來不及了，再也無力回天！

  「砰……」虎虎生風的一掌，狠狠擊打在她的左肩上！

  「嘶……」那通體幽綠的青霄寶劍，無情地刺進了她的胸口！

  瞬間，這個女人身形一個踉蹌！

  「噗……」這一刻，他那樣清晰地看見，一大片火紅滾燙的鮮血，從她的嘴裡，從她的胸前，噴灑而出！

  如夢如幻，如妖如仙，那樣鮮艷，那樣唯美！

  如同一隻只游離花間的血蝶，翩翩舞動著最妖艷的翅膀，又如同那天晚上，他送給她那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終究給這個苦寒的驚蟄二月節，增添著幾分難得的生機！

  徹底映紅著他的視線，撩撥著他的心神，刺痛著他全身每一根神經！

  這場已持續了足足八個多小時，兩大大圓滿境傾世高手震盪天下的巔峰一戰，戛然而止！

  一切的一切，歸於平靜！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畫面徹底定格！

  於是剎那，遠處觀戰的幾百名武林高手，徹底震驚當場！

  面面相覷，如遭雷擊，再掩飾不住那刻骨銘心的震撼與駭然，再發不出絲毫聲音！

  就連那恢弘巨石巔峰，傲然而立的宋傾城，也忍不住一陣動容驚駭！

  嘴唇顫抖著，左手掌心縈繞著的淡淡勁氣，以及一雙美目刺骨的寒意，漸漸消散而去！

  怔怔地望著遠處那個女人，眼眶之中，淚水在縈繞！

  此時此刻，這一對彼此深愛著的男女，依然就這樣面對面，漂浮在半空！

  趙小天手中依然緊握青霄寶劍，可劍尖，依然還停留在她的胸口，幽綠欲滴的劍身，已被鮮血染得一片通紅！

  瞳孔劇烈收縮著，臉色一點一點下沉著，雙眼充盈血絲已赤紅得可怕。

  左眼皮突突跳動著，煞白的臉頰已扭曲變形，猙獰到極致。

  目光之中，已是一片深入骨髓的悲愴與悽苦！

  千葉婉清依然無助柔弱地漂浮著，美艷的臉蛋，已蒼白得再無血色！

  那種透徹心扉的痛苦，讓她全身已被汗水濕透，奄奄一息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可是，依然還在對他笑著，笑著……

  依然笑得那樣甜美，那樣幸福，那樣嫵媚迷人！

  如山花綻放，如和風柳絮！

  許久，蒼白無力地喘著氣，才那樣艱難，聲音哽咽擠出一句話來，「對不起，雖然答應過你，這一戰，誰也不要手下留情，可我真的做不到……」

  「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好好活著……」

  緊跟著，眼裡一閃而過一道決絕，幾分依依不捨，近乎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朝後面掙脫而去！

  掙脫那一柄插在胸口的長劍！

  火紅色鮮血，再次噴灑而出，映紅著所有人的視線！

  這一刻，那曼妙冷艷的嬌軀，只如同一隻隨風飄蕩的紙鳶，緩緩向下方飄落著，飄落著……

  如同一朵嬌艷綻放的花兒，悽美蒼涼地枯萎著！

  那一雙美目，緩緩閉上。

  只是此時此刻，眼角，兩滴晶瑩冰冷的淚珠，悄無聲息地滾落，亮晶晶在風中飛舞！

  嬌軀緩緩落在身下，山頂那片空地厚厚的積雪上，再也沒有了生息！

  那張令人魂牽夢繞，嬌艷欲滴卻慘白的臉蛋，沒有痛苦，也沒有悲傷。

  只有平靜，只有釋懷！

  於是頃刻，趙小天臉色更加難看！

  依然漂浮在半空，無力地握著青霄寶劍，劍尖下垂，任憑一點一點火紅的鮮血，順著劍身向下滴落。

  神情呆滯茫然，失魂落魄，怔怔地望著下方雪地上，那個已經沒了生息的女人。

  喉結上下鼓動著，嘴唇蠕動著！

  大地蒼涼，鋪天蓋地一片死寂，四周再沒有絲毫聲音！

  唯獨能聽見的，只有那刺骨的寒風還在呼嘯，吹刮在臉上，傳來痛徹心扉的涼意！

  以及那朵朵鵝毛大雪，還在紛飛，飄落在大地，發出陣陣嘶啞的抽泣嗚咽！

  許久，才緩緩仰起頭，閉上雙眼！

  「啊……」可剎那間，一聲仰天長嘯，悲戚震天！

  瞬間，周身上下，充盈而來浩瀚磅礴無邊的勁氣！

  憑空一劍斬下，方圓幾十米內，飛沙走石山崩地裂，天昏地暗如狂風海嘯！

  「噗……」緊跟著，一大口鮮血，從嘴裡噴灑出來，在空中掀起一片火紅血霧！

  隨即，身形飄浮不穩，踉蹌跌落在千葉婉清旁邊地上！

  可是，再也沒看一眼地上，那個女人躺在雪地里的嬌軀！

  只是失魂落魄，那樣艱難地拖著身體，拖著手中依然被鮮血染紅的長劍，神情茫然，緩緩朝山下走去！

  背影，寫滿著孤寂，寫滿著無力回天的蒼涼！

  四周依然一片死寂，遠處那幾百名武林各大門派與世家的高手，依然呆滯地望著這一幕！

  驚魂未定，不知所措的茫然！

  可出乎意料，沒有人為這驚世一戰，華夏武林最終大獲全勝的結局，歡呼雀躍，也沒有人，為高深莫測野心滔天的斷刀流聖后折劍泰山之巔的命運，歡歌慶賀！

  相反，明顯也不少人，知道了解今日巔峰一戰這一對男女，昔日那悱惻淒婉的深情，只為這樣的結局，幾多感慨，幾多惆悵！

  甚至不少女人，都再忍不住，捂著嘴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