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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遺旨

2024-04-29 07:37:38 作者: 蘇清黎

  夏瑞景帶著金吾衛,押著寧芳籬,一路似乎是往皇宮的路上去。

  

  初初路上還有些百姓,後面越漸稀少,而巡邏的官兵卻越來越多。到了半路,夏瑞景不知是想起來什麼還是原本就這麼打算的,對田慶豐道:「你親自帶著她,將她壓入天牢看守著——」

  說話間,扭頭朝寧芳籬飛快瞥了一眼。

  「除了你的人,絕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她!」

  說罷,兩腿一夾馬腹領著大半金吾衛絕塵而去。

  田慶豐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

  寧芳籬當然是要好好看管,不能讓她與任何人接觸的。只是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添一句「除了你的人」?

  一直快到天牢門口,他才會過意來。怕不是讓他給寧芳籬吃點苦頭。

  天牢靠近皇宮的的東南角落,遠遠地能夠看到皇宮一角。而此時,只是這一角,就叫金吾衛圍了一圈。寧芳籬打量著,對于田慶豐不懷好意的目光不甚在意。

  「哐啷!」

  寧芳籬腰後被一個劍鞘般的硬物一推,踉蹌進了牢房,隨即她身後的牢門就被關上了。

  田慶豐站在獄卒身後,親眼看著他落鎖,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怎麼樣,太傅大人?」

  抬眼,寧芳籬回:「你覺得呢?」

  田慶豐並不介意她的冷淡,饒有興致地奚落:「十分悽慘,天上掉入泥坑,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未必呢,說不好明天晚上我就從這兒出去了呢。」

  寧芳籬不知怎麼就有了跟田慶豐聊天的興致,口吻閒適。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白日做夢!」田慶豐毫不留情,「你以為太子殿下會因為你們之間的情分放了你?別做夢了!如果真是這樣,他怎麼會在你離京的時候找自己的人代了你的職位?」

  「他今日捉你,可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看清現在的形式吧!」

  這些話,寧芳籬早就知道了。她沒什麼反應,臉上卻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怎麼知道,我是指望著夏瑞景呢?為什麼不可以是別人?」

  「他隨時準備除了我,又怎知我不是時時防著他?」

  此話一出,田慶豐的笑容微微凝滯。

  「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芳籬當然不會回答他。

  他便猜,「除了太子,你還能指望誰?」

  還有誰?誰能做她的退路?

  靈光一現,田慶豐想到了。

  「你是說齊王?」

  「若說是能與太子一較高下的,也只有齊王了。」

  想到兩人離京前的水火不容、歸京後的曖昧,田慶豐竟有了種明悟的感覺。「原來你們之前的針鋒相對都是裝的!那你們演得可真好!嘖嘖!」

  「萬萬想不到,清冷脫俗的太傅大人竟如此會裝模作樣!」

  田慶豐半是感嘆半是嘲諷道。

  牢房裡的人不說話,像是默認了。

  見此,田慶豐便更有許多話要說了。嘴角斜扯,目光流露出可惜。

  「說到齊王,你沒看見,應該就不知道了。」

  「嘖嘖,太傅大人應當奇怪的,為什麼在府中收不到宮中的消息了。」

  已經不需要寧芳籬的回答了,田慶豐興奮地唱著獨角戲。

  「你當然收不到!」

  「金吾衛、禁軍、府軍五營,都守在宮裡,一隻蒼蠅都不能亂飛出去,你當然收不到半點消息!宮內宮外巡防固若金湯,都捏在太子手裡!」

  「這樣的情況,你以為齊王還有什麼勝算?」

  田慶豐說得眉飛色舞,有榮與焉。

  略停一停,他觀察著寧芳籬的神色,見對方眉心一蹙,他心裡偏舒展開了。低下頭,靠近了牢門,一副有秘密欲同她分享的樣子。

  「我也不妨告訴你,陛下是沒了!可是太子就是太子,沒有人能動搖他的地位了。至於齊王,可能陛下臨死前同他說了什麼,可是有什麼用呢?他現下被困乾清殿守靈,插翅難飛!」

  他說的,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寧芳籬也沒有想到,她不過起了個頭,這麼輕易就從田慶豐嘴裡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看著那滿臉橫肉高興地微微抽搐,寧芳籬垂眼。但這麼一副表情,落在田慶豐眼裡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濃濃的失望和掙扎。

  宛如一個光榮的勝利者,田慶豐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哼笑一聲,負手準備離開。

  臨走之前,他吩咐道:「趁她病,要她命!給我好好招呼,不死就行!」

  而田慶豐口中,正在守靈的夏瑾時,此時遠遠坐在杌子上,凝視著龍床上沒了氣息的宣帝。

  李渝小心翼翼翻找了一會,而後手裡拿著一卷黃色的布帛,走到他身邊。

  「殿下節哀。」

  節哀?

  夏瑾時哀傷嗎?

  並不。

  他看著宣帝,腦中盤桓著他臨終之前提及他母親時的模樣。似乎之前自己說的不愛,不完全正確。

  鬼使神差地,他問了一句:「他愛過淑妃嗎?」

  李渝本要說話的,猝不及防被這個問題打斷了,愣了下便開始想。

  「愛過的。」

  深淺不論,但確實愛過。

  「先淑妃在時,早些年寵冠後宮。」若非是愛,怎會在臨死前會想到她?

  「是嗎?」夏瑾時表情淡淡。

  「是,只是後來,宮中人多,先淑妃娘娘與陛下難免有了隔閡;加之陛下對蕭鄂日漸防備,淑妃娘娘便對陛下淡了。再後來……」人就沒了。

  夏瑾時挑了挑眉,再問:「他既說愛,為何不立她為後?」

  「陛下亦有許多難處。」

  聽到這,夏瑾時就不想再說下去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李渝突然朝他跪下,呈上手中的布帛。

  「這是什麼?」夏瑾時有些驚訝。

  李渝抬起頭,眼裡倒映搖晃的燭光。

  「是陛下遺旨。」

  夏瑾時明顯詫異了下,盯著那遺旨不動。「寫了什麼?」

  「繼位人選。」

  這遺旨現在才被李渝拿出來,且呈在自己面前,內容是什麼夏瑾時還能想不到嗎?

  拿過來,夏瑾時調笑了李渝一句,「難怪你同我一起被鎖在此地卻十分能沉住氣。」

  隨著遺旨展開,夏瑾時臉上的笑漸漸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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