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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秘密泄露

2024-04-29 07:36:17 作者: 蘇清黎

  寧芳笙與蕭瑾時自駕馬穿梭在山林間,青色與藍色的大氅在陽光映照下泛著同樣的花紋,身形相併,間或閃現於純白雪色之中,看來飄逸又神秘。

  約莫一刻鐘過去,兩人拉著韁繩減慢了速度。

  「吁——」

  隨著聲音落下,二人皆翻身下馬,拴馬之後牽手進入了深處的陵墓進口。

  正要進去,寧芳笙腳下頓了頓,目光向下盯著一處。

  

  「怎麼了?」

  寧芳笙抬起頭,眉心微蹙,「你瞧,雪中是不是有什麼在動?」

  夏瑞景順她所指看去,確實雪裡似乎有什麼細小的翻動。

  「是有,不過是小蟲子之類吧。先進去,不管這個。」

  「嗯。」

  兩人便攜手往陵墓裡面去。

  仍是窄窄的一條小道,此番,寧芳笙在前帶著夏瑾時,整個過程牢牢牽住了他的手。

  想起來自己第一次進來時的情形,不可謂不是千辛萬苦,進來後身上另還劃了許多道的口子。夏瑾時想著,不免失笑。

  「倒是沒想到,還有你親自領我進來的一天。」

  話中的感慨清晰地傳進了寧芳笙的耳朵。

  她更握緊了他的手,「我自己也沒想到。」

  從兩人初見時的暗潮洶湧,到後來針鋒相對、欺瞞,再到現如今的情意綿綿,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像是話本子裡發生的故事,只是他們現在還欠缺一個美好的結局。

  兩人對視一眼,溫情慢慢融化,絲絲縷縷變成纏繞兩顆真心的鎖。

  到了陵墓裡面,昏暗的燈光映照了小小一方天地,兩個墓碑安安靜靜地立著,瞧著竟也有兩分互相陪伴的意思。

  寧芳笙的目光在墓碑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掠過,心中浮想起今年來種種,張口輕吐了一口氣。走上前,儘管陵墓內是有人定期清掃的,寧芳笙還是親手擦了擦墓碑上落下的灰塵,,這樣就好像回到了從前她跟父親細語言說笑的情形。

  「父親。」

  她緩緩蹲了下來,手摩挲著冷硬的碑石。

  「我已經讓人把母親送到江南了,那是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她帶了您和哥哥的牌位,若是往後有機會,我們還是會回來看看您的。」

  她又說了些其他故人的近況,低聲絮語說著家常。

  「至於宣帝——」

  話音一頓,眼神並口氣陡然轉變,「現下纏綿病榻,他對王府,對父親所做的一切,我會一一與他清算。」

  話說完,寧芳笙身上籠罩的森寒之氣久久不散。

  夏瑾時側過臉看著她,無聲握住了她的手。

  對著墓碑,尊敬似先寧王就在眼前,「晚輩拜見王爺。」

  「如今阿寧將我帶至您眼前,您也應當明白她的意思和我們的關係。雖則言語不當事,但的確字字出於我本心。王爺可以放心,晚輩會輔助阿寧,做成她想做的,不叫她受傷害,不叫她受委屈,讓她安安心心、名正言順,做這世上最獨特、最好的女子!」

  話傳進寧芳笙耳中,仿若一陣春風,輕輕吹拂而過卻叫她心中一顆小小綠芽瞬間長成一棵樹。

  她張了張嘴,尚且不知道該說什麼,卻見夏瑾時已端端正正對著墓碑叩了個頭。雙手拜服,神情莊重。

  就是這麼一件小事,他也能做得如此認真。

  寧芳笙嘴角勾起,笑著,眼中不禁一陣泛熱。

  她知道,這一輩子,不論以後如何,就是他了,就是這個人了。哪怕以後兩人萬中有一出現了裂縫以致最後勞燕分飛,只憑如今,她也是心甘情願不會後悔。

  「起吧。」

  她扶起了夏瑾時,道:「若以後那一日,不管你是成為了皇帝,還是變成了寂寂無名的隨便什麼人,我願意做你的妻子,與你互相扶持,相攜白首。」

  即便是在皇宮中全然沒有自由,宛如籠中雀。只要我能順利將身份調換,我亦甘願。

  夏瑾時沒說話,只是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隨即用力地握緊了寧芳笙的手。

  看到另一塊墓碑,只是走近略略一看,寧芳笙又皺起了眉。

  兩步上前,摸索著側面的碑壁,神情越發凝重。

  夏瑾時並不知道其中關竅,但見其神情,便知必然是出了問題。

  「有哪裡不對?」

  寧芳笙繞著墓碑走了一圈,麵皮繃得緊緊。最後,轉過來看向夏瑾時,沉沉吐出幾個字:「被動過了。」

  夏瑾時神情一肅,確認:「你的意思是你哥哥的墓碑被動過了?碑上有什麼機關還是隱秘?」

  寧芳笙直起腰,面籠寒霜:「哥哥的墓碑是兩塊碑石嵌合在一起的,前面的那一塊寫的我的名字,後面那塊寫的是哥哥的名字。當初,若是不給哥哥立名,只怕他死後魂魄無處可歸。他是我的哥哥,是寧王府的世子,不是什麼孤魂野鬼!」

  最後一句話她提高了音量,鼻翼因為怒氣微微翕動。

  夏瑾時呼吸微凝,扶著她的肩膀。

  「現在墓碑有被挪動的痕跡,你可有思緒此人是誰?」

  寧芳笙沒說話,眼神直直盯著地上一處。

  夏瑾時順著她視線看去,蹲下身,修眉擰了擰,食指在地面上划過。

  翻過來,指腹上沾著兩隻死去的白蟻。

  抬起頭,他道:「白蟻?」

  目光一凝,寧芳笙腦中靈光一閃。

  她慢慢往外走了兩步,看著地面仔細辨認:地面上有不少死去的白蟻,還有稍許活的,現在仍往墓碑處爬,但先寧王墓前卻是半點也無。

  目光浮浮沉沉,一個呼之欲出的人名漸漸到了嘴邊。

  「是夏其瑄、不,蕭其瑄!」

  夏瑾時:「為何如此肯定?」

  「先前他受了宣帝授意趙渡的埋伏受傷,當時我欲與其聯合,但我不信他。表面上是給了他一瓶上好的傷藥,實則藥中我命人加了十日香。此香氣味隱秘,久久不散,只有知道它的人才能辨認。」

  「十日香中,有一味取材為白蟻所嗜,否則這樣寒冷的天氣,白蟻怎麼也不該出現在這裡。」

  「我原是為了獲取他的行蹤,但那段時間宣帝突然加重城防,城中時時有人巡邏,我的人行事不便;另就是那段時間我叫人護送母親去江南,手中人手不夠。誰成想,他竟暗中來過此處!」

  現下蕭夏其瑄不在京中,更不知他有無將此事泄露!若真是泄露,此事傳開那一日便是她寧芳笙的死期!

  想到此,寧芳笙後背已出了一身冷汗。

  千防萬防,怎麼也料不到竟在此處出了問題!

  夏瑾時望著寧芳笙在這樣的氣候里鼻子上竟沁出了汗珠,他心一沉,腦中迅速思量應對秘密泄露的辦法。他抿了抿唇,聲線平穩持重,「此事我還未收到風聲,蕭其瑄應未曾宣揚。西北處,青州處我均設有據點,若是有消息我不會錯漏。」

  有了這句話,寧芳笙心稍定,當即有了謀算。

  抬起頭,她決意:「不管現下事態如何,我會領兵前往冀州,親手捉了蕭其瑄!」

  這一仗,本就是要打的,但她原本只是打算送對頭去送死。現在,她只能也必須自己去。

  聽言,夏瑾時眉頭蹙起。

  他尚未開口,寧芳笙已道出他的想法,「你不許去。」

  「我不需要你去,我自己可以解決。」

  戰場之爭,從來與私鬥不同;即便個人武功再好,上了戰場那就是螻蟻一般,生死由不得個人意志。

  不等夏瑾時回應,寧芳笙已拽了他的手,往外走。

  她這般態度堅決,已是容不得反駁。

  夏瑾時望著她的後腦勺,一時又喜又氣。不過,他心中自然也是有計劃的 ,事關寧芳笙的性命,不可能由她一言堂。

  兩人還沒走出甬道,就和匆匆闖進來的青茗撞了個正著。

  青茗一抬頭,便炮仗似的直接炸開了,急迫地道:「主子,王爺,朝中出事了!」

  「紫金光祿大夫到了青州,方見了蕭鄂,便被直接斬了頭!蕭鄂只留了一個活口回來,將此事秉明!」

  「現下消息傳回,驚動朝野!皇長孫急召眾臣入宮商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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