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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本官也是郡王

2024-04-29 07:26:26 作者: 蘇清黎

  許晴柔嘆了一聲,而後拍了拍許櫻的手,「兒,往後該多讀書,莫信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不然便像這樣,說話連諷喻都不懂。」

  她說得認真,許櫻想笑又不敢,因著旁邊那位壽王妃臉色已是氣得鐵青。

  壽王妃尚未收好氣,卻是玉敏郡主瞧著,細細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她慣來被嬌縱長大,見此情景,直接便沖了出去,口氣不善:「寧王妃,你如此說我母妃,未免太失禮了。」

  這郡主一身華麗的衣裳,頭上也插了許多金步搖、各色寶石簪子,臉上塗脂抹粉而表情卻沒有少女的和善稚氣,一瞧可知其性隨母,張揚跋扈。

  許櫻悄悄往後縮了縮,青柳扶住了她的手,對其輕輕搖頭,無聲道:不必怕。

  自家的孩子被嚇著了,許晴柔便是笑都沒有了,她雙手一甩,而後並在腰前,威勢十足:「郡主與我談禮數?那麼你為何不向我請禮?本妃一品誥命在身,就便是壽王妃,見著本妃也該好好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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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晴柔的誥命是寧芳笙十四那年捨命救宣帝時賜下的,彰其教兒有方。從前她心疼兒子,不願用這身份,如今卻想,為何不用?怎麼都是笙兒拼了命為她掙回來的!

  壽王妃臉色一僵。

  誥命這事是壽王妃心中的刺。

  許晴柔有一個捨命救君的好兒子,然而壽王妃無子,且壽王雖為宣帝親弟,卻不過一個閒散王爺而已。

  她一時氣急,張牙舞爪地向許晴柔撲過去,「那又如何?我說是我看中便該是我的!」

  一句話便顯出其粗笨的心思。

  玉敏郡主更甚,一張臉已猙獰得不成樣子,認定了許晴柔欺壓她母親。扯著嗓子喊,「寧王妃無禮!既是長輩,不是該讓著我等小輩麼?!」

  許櫻聽得咋舌:「……」

  天下何時有這樣的道理了?莫不是她爹爹娘親教與她的都是假的?

  她身後,青柳低頭一聲嗤笑,如此蠢婦,就算是有兒子怕也是要交成了一路敗家的貨色。

  母女倆一同橫插過來,裙衫層層疊疊花蝴蝶一般,偏偏神色猙獰如惡犬。

  青柳腳下一滑,擋到許晴柔的身前,擋住了要撒潑的兩人。身形穩如青山,然而話中委屈地很,「王妃郡主竟是要欺侮我家主子麼?」

  這邊鬧成這樣,夥計早就嚇得跑去叫人了。

  他聽了青柳的話,過了耳脫口而出便是:「壽王妃要廝打寧王妃啦!」

  這話傳到前堂,寧芳笙即刻從座位上站起來,神色不善。與她一同往後院趕過去的,還有陪著新側妃挑選衣飾的壽王。

  寧芳笙先到,腳尚未踏進門檻,先聽見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其中一道呼喚「許晴柔」的最為尖銳刺耳,而後便是青柳和青萍細潤的聲音:「奴們雖卑弱,但絕不可能叫人欺負了主子去!」

  心下才安了一些。

  「呦,聽這裡頭一對忠僕,真真是感動得要落下淚珠兒來。」

  輕佻又戲謔的話,一點沒聽出誇獎的意思。

  驟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寧芳笙長眉一橫,而後眼中泛出煩躁的情緒來。她轉過去,視線正對上那雙含笑的鳳眼,還有——他身邊巧笑嫣然的女子。

  哦?

  挑了挑眉,默不作聲。

  然而心裡如貓爪子撓了一下,不痛,也談不上舒服。

  信誓旦旦說不會忘,如今佳人在懷。

  然而他若能放下,從此不再出什麼么蛾子,真真是大好事一樁。

  蕭瑾時見她不說話,幽幽地扯著嗓子,「呦,寧太傅怎地都不與本世子打招呼呢?」

  那懷裡女子,便是墨白,倒並未因著寧芳笙的臉多瞧,嬌嬌地窩在他懷裡,嗔了一聲:「人家就是不想跟你打招呼嘛。」

  她心裡更想,眼瞧這寧太傅是看都不想看您呢。

  蕭瑾時只聽耳邊一聲輕笑,「這是個聰明女子,你的眼光很好。」

  「……」

  墨白低頭掩唇,眉眼笑得彎彎。

  寧芳笙轉身便進去了。

  身後,墨白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道:「爺,您莫不是專程為了寧太傅來的?」

  可是在府上報出時,分明是說壽王妃來了這裡,蕭瑾時也正因此來的。

  薄唇不屑地一扯,蕭瑾時冷語道:「自然不是。」

  那兩個人還真是孽緣,墨白腹誹道。

  寧芳笙一見壽王妃高高抬起的手,她冷哼一聲,「壽王妃的手是不是伸錯了地方,可需要本官幫你放到正確的位置?」

  壽王妃臉一僵,而後梗著脖子質問寧芳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許櫻和許晴柔兩個人的目光下,寧芳笙緩緩走過去,輕易便隔開了壽王妃母女兩人。

  「大概就是……」

  隨著拖長的語音,寧芳笙抽出了腰間的摺扇,對著她的手虛點了點。眼角危險地眯起來,寒光爍爍。

  壽王妃不知為何,竟覺得寧芳笙是想斷了她的手!手腕處突地一疼,她猛地縮了回去。

  然而寧芳笙卻歪歪地扯著嘴角笑起來,話音溫柔:「不若您猜猜?」

  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膽寒。

  正是她嚇住的時候,玉敏郡主憋不住走出來,「你們實在是欺人太甚!竟還叫一個男子來欺負我們母女麼?何況我是郡主,如何是他能欺負的?!」

  說著,抬起手就朝著寧芳笙打過去。

  不管為了什麼原因,男子當眾打了女子總是落了下乘的。

  許晴柔細眉一擰,還未站出去,已聽見一聲驚叫,尖銳刺耳。

  「啊!——我的、我的手。」

  側頭看過去,從玉敏郡主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流暢無暇的側臉,眼尾纖長而微斂,顯得幾分薄情;嘴角掛著同樣的弧度,更兼幾分驕矜倨傲。

  纖而若玉髓的手,執著烏檀木的扇柄,而那扇子的頂端正抵在玉敏郡主的手腕處。

  「郡主?郡主大約不曉得,本官也是寧王的嗣子——寧郡王。便是我禮不該冒犯你,憑著官職與爵位,郡主也當好好與我請禮,更何談我的母妃?」

  旁人看來不過是被扇子碰了,而玉敏郡主就叫出了被抹脖子的痛楚。

  蕭瑾時自立在門框邊上,遠遠瞥著裡頭的情景,輕輕笑了一聲。

  墨白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寧芳笙如雕如琢的側臉,心中嘖嘖暗嘆了兩聲。

  總覺得是沒完了呢。

  而等目光看向似把妝奩盒子都掛在頭上的玉敏郡主,蕭瑾時的眼角向下壓了壓,不難看出其中的嫌棄。

  屋裡氣氛焦灼,外頭擦著蕭瑾時的肩頭就走進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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