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王家獨子
2024-04-29 07:25:06
作者: 蘇清黎
不知是誰開了個頭,用帕子裹了香包扔向寧芳笙的馬車,後面人紛紛效仿。一時間,整個久吉巷只看得見各色的帕子在空中飄,時或夾雜著鮮花瓜果、玉石簪子等。
青茗苦不堪言,帕子叫他眼花,還有些硬物剛巧砸他身上的。臉都氣紅了,大聲嚷道:「不要扔了!不要扔了!」
可憐無人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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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寧芳笙雖沒有被砸,也好不到哪去。要麼車頂上「咚咚」落了東西,要麼車壁被砸得震動。
因此,花了一刻鐘時間才駛出了久吉巷。
青茗才舒了一口氣,不知道哪裡又跳出來一幫灰衣短襟的漢子,各個看著粗壯。青茗心裡簡直要罵娘,果真是禍不單行麼?
這一幫漢子瞧著車就衝上來,二話不多說就上去扯了青茗下來。
青茗懵了,完全不知道有這麼野蠻不講理的人。楞著就被扯在了地上,摔得心肺疼。
一人趁此機會,就用一團布塞了他的嘴。
給錢的人說了,不能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青茗急紅了眼,「嗚嗚」地發出聲響。
另有兩人一齊跳上了馬車,「裡頭的小白臉,給爺們兒滾出來!」一邊說一邊撩了門帘子要揪人出來。
「碰碰」兩聲,兩個人撲倒在車轅子上。
雪白的靴子踩著兩人的背,從車帘子顯出身形。
跳下車,寧芳笙瞥了一眼,看見被壓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青茗,鼻子嫌棄地皺了一下。
青茗:「……」
主子我冤枉啊……誰知道這幫粗人半點不按規矩來,我都能懵了!
「你們可知我是何人?」
「老子管你是什麼人!收錢辦事,天經地義!」這麼細皮嫩肉一張臉,肯定是個小白臉。
幾人對了下眼,卻聽小白臉不慌不忙道:「本官當朝寧太傅。當街毆打朝廷命官,視情況處以極刑。」
六個人一愣,眉頭緊蹙,最高的那個假笑了一聲,「小白臉也能做太傅,騙鬼呢?」
方才那人給了一百兩,只說不是個什麼人物,把人收拾一頓就跑。哪兒能錯了?
他又打量了一眼那白淨好看的臉蛋,「嗤,小白臉!兄弟們,打!」
第三次聽見「小白臉」,寧芳笙臉黑下去,冷眼看這幾個打手撲上來。
「哼。」
「噗——」
只聽一聲笑,有人道:「諸位既為錢而來,不妨說說,多少兩你們才肯停手?」
寧芳笙一手甩出去一個人,尋聲看過去:夏瑞景含笑朝她擠了擠眼睛,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這碰上的都是什麼人。
忍不住腹誹了一句,寧芳笙又一拳打中一個人的太陽穴,直接將他摜倒在地。
揚聲冷喝:「青茗,你還不爬起來,叫我親自去救你嗎?」
青茗一個激靈,趁著那大漢吃驚的時候用頭去撞他的頭,兩個人都暈了,他掙扎著脫開了手,拿出嘴裡的髒布,顫顫地喊,「主子?」
甩開最後一個,寧芳笙一人賞了一個白眼,要你們有何用?
她乾脆利落解決了六個人,夏瑞景微微側目,隨即笑開,「老師好本領。」
「皇長孫看戲好閒心。」
寧芳笙刺了一句,逮著青茗,眼裡赤裸裸是兇狠:回去等著吧。
「這不是瑞景想著能不動粗就不動粗麼?」
寧芳笙卻懶得再搭理他,踩住一個人,「誰叫你來的?」
暗巷裡,王自忠的兒子王維勛咬了牙,啐了一口:「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厲害的功夫?」
他只盼著那幾個人嘴硬。
青茗正自知犯了蠢,現下格外殷勤,他衝上去就是幾拳,「我家大人豈是你們能隨便冒犯的?」
那大漢倒硬氣,吐了酸水也不吭聲。
寧芳笙冷笑一聲,「有骨氣?人彘可曾聽說過?若是什麼都不說,我便將你剁去手腳,放在一個瓦罐子裡。」
「到時,你生死皆不能,便是想說我也不願聽了。」
她面上一派正經,滿不在意說著人彘具體的情形,卻聽得旁邊人直冒酸水。
王維勛聽得冷汗連連。
他腦子一轉,立馬帶人回了府。
很快,寧芳笙就問出來了,是一個官家小僕打扮的給了他一百兩整銀。
尋常小官倒也不能隨手一個百兩整銀出來。
叫青茗順著這條道,一家家店鋪去問有哪家年輕公子來過。
很快就鎖定了一個人:王自忠家的獨子——王維勛。
此人二十又四還整日無所事事,是王自忠的獨子,上面有四個姐姐,可謂是一府的寶貝,可想而知會被如何寵壞了。
果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宣帝才叫她去查王自忠的兒子,他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青茗,帶著那個領頭的。」
夏瑞景一直跟著她,也聽了整件事。
「老師打算如何?」
一府獨子,自然不能太計較,何況王自忠又是那個性子,自然是只能吃了悶虧。
寧芳笙忽地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笑了一聲:「殿下以為這事就算了?」
那一雙蓄著光的眼,幾分瞭然幾分倨傲,又有目空一切的銳氣。與他往日教學的溫潤和氣是完全不同的。
「瑞景願聞其詳。」
寧芳笙負手而立,「殿下,我今日便告訴你一個道理。」
「隱忍不錯,卻看那事值不值得你忍。若是千忍萬忍,旁人還以為你逆來順受是個好捏的軟柿子。」
「從來是,人敬我,我敬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聖人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那到底是聖人的境界,天底下,誰又不是俗人?
她一時傲氣難掩,夏瑞景微微受了驚,才曉得少年太傅還有這麼一番模樣。
「請殿下與我一同回府,晚些時候便給殿下上上課。」
王自忠彼時才回了府。
他這次倒是見到了定國公,也打上了招呼。可是寒暄才過,定國公就被世子拉走了,終究沒說的上什麼。
坐下喝了一杯熱茶。
夫人領著兒子進了書房。
王維勛還算不蠢,想著先交代了,父親才能給他解決這事。
「父親,兒子錯了!」
王自忠眉一橫,這倒也不是第一回了。
「你且說,是又看上哪家女子了?」
「不是。」
「不是?又搶了旁人的東西?」
「不是。」
王自忠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坐正了身子,板了一張臉,「吞吞吐吐幹什麼!自己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