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非禮勿聽
2024-04-29 07:21:50
作者: 舞月踏歌
對三浦家來講,燕禎和官子恩重如山。先是阻止少爺尋短見,又從蜷川手裡奪回連鎖藥鋪、救回老三浦,緊接著找回祖傳秘藥以及大量珍貴藥材,以上種種,每一件都是再造之恩。
沒有顧先生他們二位,三浦家早就家破人亡了,這等恩情,別說行叩拜大禮,就算把家產分出一半去老三浦都願意。
這呼啦啦跪了一地,官子有種錯覺,好像回到了熹京一般——雪雍王無論到哪兒,都是此等禮遇啊。
三浦父子恭迎燕禎官子進宅,擺上酒席,舒懷暢飲。
老三浦說,秘藥回來了,明天清晨開始就給遲少爺用藥調養,今日特意準備了清淡精緻的飲食,為遲少爺調暢氣血。
關於這一點,燕禎和官子都明白。行醫用藥需要配合,飲食清淡,心情放鬆,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由此可見,老三浦對官子的病盡心盡力,絕無半點敷衍。
燕禎也不貪杯,只飲清茶,簡單吃了點東西,就陪著官子回去安歇。三浦友朋連夜準備藥材,小心研磨,篩掉粗梗,用乾淨器皿裝好,只等清晨陽光透過天井照進藥房的那一刻,開爐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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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燕禎和官子一起回到客房,官子雖然疲憊,卻也不急著睡,坐在榻榻米上拿了一本東嶼的風物誌來看。她背對著燕禎,一句話都不說,那書拿在手裡,半天也不翻一頁。
燕禎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肩頭。
她不耐煩地挪了一下,還是不吭聲。
燕禎笑著問:「還生氣?」
官子氣道:「明兒個我也什麼都不告訴你,只等拿了一品入神嚇你一跳。」
燕禎笑著湊過去,伸臂攬她入懷:「乖,彆氣了,是我不好。」
官子道:「別套近乎,這招不管用。」
「那怎麼辦呢?」燕禎微微一用力,官子倒在榻榻米上,他俯過身來,笑道:「看來,要想想別的法子了。」
秋元小心翼翼端著老三浦剛熬的藥,這藥是給遲少爺的,有輔助療效,可以幫助調理身體。他走到客房外正要敲門,就聽裡面傳出遲少爺的叫聲:「親也沒用!」
秋元嚇得一哆嗦,手裡托盤差點兒沒甩出去,他哪裡還敢敲門,只得將托盤放在台階上,自己坐下穩穩心神。
這熹元民風挺開化啊,早就瞧著顧先生和遲公子倆人有點兒膩歪,果然讓人驚掉下巴。顧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難道說,人中龍鳳總會有些特殊的癖好?
裡面遲少爺還在嚷嚷,聲音裡帶著怒氣:「不許親了,別親我脖子!哎呀你親就親了別使勁兒,不許種草莓……」
秋元面紅耳赤,裡面熱情似火呀,要不我先撤?我堂堂櫻谷家臣、三浦家當紅小僕人,在這兒聽牆角多不合適。
這會兒,遲少爺不喊了,唔唔唔的,嘴應該是被堵上了。
秋元擦了擦汗,起身準備先離開,一眼瞧見三浦浩朝這邊來。秋元愁啊,哎呀我的少爺,您就別添亂了,還要趕這時候進去拜見怎麼著?
秋元連忙迎上去:「少……少爺你在這兒晃悠啥。」
三浦浩道:「我過來給尊主請個安。」
秋元道:「請什麼安,尊主都覺覺了。」
三浦浩不解:「覺覺啥覺覺,燈不還亮著的嗎?」
秋元急道:「亮著燈覺覺!」
「為啥啊?不晃眼睛啊?」
秋元開始編:「白天收拾蜷川那陣仗多嚇人,顧先生是沒什麼的,可是遲少爺身體不好,就有些受驚,得亮著燈睡。」
三浦望了望客房的門:「那太遺憾了,我決心要早晚請安的,這還漏了一天。秋元,人家睡了,你在這兒幹啥呢?」
秋元道:「我自願在這兒守夜,好端個茶送個水啥的。」
三浦讚許地拍了拍秋元:「真有心,回頭給你加薪!」他想了想,說:「我跟你一起守夜!」
秋元趕緊把他往遠處推:「明天還要煉藥,您別瞎折騰,別誤了大事兒。」
三浦覺著有道理,「那我走了哈,你好好滴。」
自家傻少爺終於撤了,秋元鬆了口氣,他怕藥涼了,準備端回爐子上先溫著,過會兒再拿過來。剛端起托盤,就聽裡面有人長出了口氣,應該是暫時親完了,只聽那遲少爺嬌滴滴說道:「臭流氓!」
唉呀媽呀,非禮勿聽。
「以後有事情,你還敢瞞著我不?」
「不敢了。」
「跟我道歉。」
「我錯了,對不住,以後大事小情每日匯報,絕不隱瞞。」
「這還差不多,再有一次決不輕饒!哎呀,又來了,討厭死了……」
秋元心道:堅決不能待了,快走吧!
他剛要遁走,就聽顧先生在裡面說:「秋元?」
秋元頓住腳步,硬著頭皮道:「是!顧先生!我來給遲少爺送藥。」
「放在門口就好。」
秋元依言將托盤放在門口,自己跪坐在院中等待。只見客房拉門開了,顧先生端了托盤進去,秋元注意到,尊主穿著中衣,絲絛未曾系好,領口微微敞開著。
呃,非禮勿視。
拉門關上,只聽顧先生道:「快把藥喝了,過會兒該涼了。」
那聲音極其溫柔,不像面對蜷川藤田時那麼冷漠,也不像少主給他牽馬時睥睨四方自帶氣場。秋元想,人都有軟肋,遲少爺就是顧先生的軟肋。
想來是那位把藥喝完了,拉門又被推開,顧先生將托盤和藥碗都放回台階上,並朝院中的秋元點了點頭。
秋元特別懂事兒地等拉門推上,這才起身去取托盤,就聽裡面遲少爺嬌笑一聲:「我嘴裡全是藥味兒,我得讓你嘗嘗。」
我的天吶!快跑吧,再也不要來送藥啦!為什麼要讓我聽這些,我又聽不太懂,我還是個孩子!
秋元一溜小跑,離客房老遠才緩下腳步,前面正是三浦浩的房間,三浦少爺正坐在門口傻乎乎地看月亮,一見秋元,大聲道:「你不是在尊主那兒守夜嗎?」
「尊主讓我回了。」
「咋還讓你回了呢,不用白不用啊。」
秋元沒好氣地說:「尊主說,月黑風高,只適合睡覺。」
秋元走了,三浦愣愣地望著天:「這不是有月亮嗎?也不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