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逆天改命

  李求仙閉著眼睛，這些年來有關於無上、永恆、命運，乃至於觀察者的種種理解在腦海中一一流淌。

  理論，再結合實際，以及現在，他居然隱隱猜測，自己極可能也是一個永恆後，思路，終於通順了。

  「我能成就永恆的關鍵在於永恆湛淵！永恆湛淵截住了我的永恆之路，只要永恆湛淵尚在一日，我永遠成不了永恆，而我的永恆之路……得自求道無上！」

  求道無上、永恆湛淵……

  這是一場永恆之戰，而這場永恆之戰誕生了一個關鍵，就在於他能不能鬥倒永恆湛淵。

  李求仙眼中精光一閃。

  他本身可以視為求道無上，可以視為星空至尊「李求仙」的後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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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這種後續的原因他尚不明了。

  或許是永恆之戰的變量，又或者是原本屬於無上求道的機緣被永恆湛淵所截取，又或者這根本是屬於永恆湛淵的時代，可無上求道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法門降生在永恆湛淵的永恆路上，想要截取屬於永恆湛淵的永恆機緣。

  又或者乾脆，有望永恆形態的求道無上已經被永恆湛淵所滅殺了，但命運對他的眷顧尚未完全消失，所以讓他以至尊「李求仙」的方式存活到了現在，可偏偏現在是永恆湛淵的時代，最終至尊「李求仙」變成了現在的李求仙，淪為最大的配角，襯托這個時代的主角永恆湛淵。

  直到有朝一日擊潰永恆湛淵，斬殺這位相當於終極般的永恆，讓這位永恆消亡後，讓開成就永恆的道路，無上求道，至尊李求仙，以及現在的李求仙才有機會登臨永恆！

  永恆湛淵看不到李求仙的永恆路就在於，有他在，李求仙永遠不可能晉至永恆。

  「命運麼……」

  將無上求道、至尊李求仙，以及現在的他連接在一起的那條線，不是永恆……

  是命運！

  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命運眷顧！

  「如果觀察者乃是一切的源頭，他們的目光、思維，衍生出多元宇宙、時間線、物質、能量，給命運注入能量，從而讓命運的齒輪緩緩運轉，上古時期，命運編織了屬於無上求道的永恆之路，只是這條路持續到一半，觀察者似乎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失去了觀察者力量的注入，上古世界陷入枯寂、凝滯，受此影響，命運發生了改變，一條屬於永恆湛淵的永恆之路被編織、塑造而出，在觀察者的力量下開始運轉……但由於命運的眷顧尚未完全消散，於是，求道無上以『李求仙』的形式在這個世界存活……並在後來成就了現在的我，從而讓我演變成了永恆湛淵成就永恆道路上的最大對手……」

  一目了然。

  所有的一切，變得一目了然。

  無上求道，第一個時代的主角。

  永恆湛淵，第二個時代的主角。

  目前，他正處於這個時代的末期，如果他想成為第三個時代的主角最終成就永恆境界，永恆湛淵就是他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無上對抗不了永恆，能夠對付永恆湛淵的，唯有命運，讓永恆湛淵跳出命運的安排，脫離觀察者的目光，失去了觀察者的力量注入，失去了命運的眷顧，永恆……又算得了什麼？就好像一部電影，如果電影不再圍繞著他而演繹，縱然他有著再大的力量，卻始終不會再在這個電影當中登場，那麼他和消亡，和『不存在』又有什麼區別？」

  李求仙道了一聲：「所以，永恆湛淵……」

  下一刻，他身形一閃，已然深入墟界。

  墟界由於和上古世界的融合，已然變得一片混亂，存在和不存在的兩種力量在這個世界不斷交匯、交織，使得原本能夠將這個世界當成後花園一樣的諸位無上在這裡變得舉步維艱，且隨著墟界這種變化越來越劇烈，無上們的處境還會越發被動。

  李求仙的身形在這片範圍穿梭，尋覓著。

  良久，他仿佛感應到了什麼，一個閃身，出現在了一片時間、空間概念幾乎被混淆了的虛空。

  這片虛空中沒有空間，亦是沒有時間的概念，哪怕李求仙本身對時間和空間有著不錯的領悟，可穿梭在這片空間中，仍然有種被繞的分不清方向的感覺，尤其是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修煉者就好像被封禁到了永恆的死寂虛無，幾乎就和被剝奪了「存在」的意義一樣，極可能會永遠的身陷下去。

  不過李求仙並沒有什麼慌張。

  儘管屬於永恆湛淵的時代已然到了末期，永恆湛淵順利的成就了永恆，他這個最大配角按理說已經沒有了什麼太大的作用，但……

  他不相信，永久的困在這片沒有時間、沒有空間的區域，被剝奪了「存在」的概念就是他生命的終結。

  因此，他仍然在尋覓著，探查著，想要走出這片介於「存在」和「不存在」中間的特殊地帶。

  時間流淌。

  沒有物質、沒有能量、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的區域，根本讓人很難有個準確的概念。

  不知道過去多久。

  突兀，李求仙前方那片虛無消散，緊接著在一片充斥著過去、現在、未來畫面當中的永恆湛淵出現在了李求仙的視野當中。

  永恆湛淵似乎知道李求仙來了，但他的神色沒有半分變化，目光仍然在尋找著一個個畫面，時不時穿梭時空，將那些畫面從過去存在的某一刻中拉扯出來，以墟界承載，讓它回歸到這個時代。

  「永恆湛淵，我想我明白你在找的應該是什麼了。」

  李求仙平靜的說著。

  永恆湛淵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

  片刻，他的目光落到了李求仙身上：「這是你第二次單獨找上門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未來在我的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我是否要懷疑你存在著其他居心。」

  「你是永恆湛淵，無上，如何對抗得了永恆。」

  李求仙平靜道。

  「不錯。」

  永恆湛淵點了點頭：「你說的這番話是事實，並且我看得出來，你心底同樣認可這一點，那麼，說罷，你知道什麼？又或者，你想要做些什麼。」

  「永恆，按理說應該是全知全能，他代表著一切的開始，也代表著一切的終極，世間沒有任何秘密能夠瞞得過一位永恆才是，但永恆湛淵真正達到這個境界後是不是發現，真相……未必如此？」

  「哦？」

  永恆湛淵看著李求仙：「一個小小的無上，卻妄論永恆。」

  「那麼，永恆湛淵告訴我，永恆，是終極麼？」

  「終極……」

  永恆湛淵沉默了片刻，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永恆，代表著一切的開始，代表著一切的終極，這句話對，也不對！因為，永恆收束時間線，在他真我唯一的那一刻，一條完全屬於他的時間線就會自此誕生，從此任何『時間』的概念不會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那條時間線以他為開始，以他為源頭，同樣，以他為終結，從這一點來說，這句話是對的。」

  說完，他頓了頓：「但他的不對在於，這條線上，他是終極，他是唯一，他是源點，可他脫身而出的那條時間線，以及更多不斷衍變新生的時間線，那些線的源頭，又在何處？跳出這條時間線的概念升級到多維時間線中，永恆所謂的唯一……仍然只是一個相對概念罷了。」

  李求仙將一份玉符拿了出來，遞給了永恆湛淵：「或許，這裡面會有永恆湛淵你想要的答案。」

  永恆湛淵接過李求仙遞過來的東西，看著。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感應到了一種冥冥中的存在，我等不知其名，強曰為道，為天道，為大道，我身合天道，就是想要窺得這種冥冥中的存在真意，洞悉這一冥冥中的真理……不過最終證明，我錯了。」

  說話的，是一個至尊。

  一個……

  他感受不到的至尊。

  「這是誰？」

  永恆湛淵神色一凝。

  「一個由思維衍生出來的生命體。」

  李求仙道：「永恆湛淵可以追溯一下。」

  「思維衍生體？」

  永恆湛淵的目光落到這道身影上。

  人的思維，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變化，一個思維的衍生都會分裂出無數可能，引領無數結果，永恆可以輕而易舉翻閱任何一條時間線的任何結果，哪怕將其改變都算不得什麼，但……

  如果想要不斷的追溯這些思維的源頭，從無數衍變的可能中一個個的追溯回去……

  那將是一個浩大到讓人絕望的工程。

  不過這一點永恆湛淵並未和李求仙說明，他仍然看著。

  「天道也好，大道也罷，都只是構成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一，維持著世界運轉的正常結構，而真正推行著整個世界，讓整個世界往復輪迴，周而復始的是另一種偉大意志……這種意志……塑造了世界，塑造了世界的進度，讓世界遵循著他的安排在限定的規則當中運轉，我們不明所以，窺不明，看不透，故而，將其稱之為……命運！」

  「命運是什麼？命運是『存在』！」

  「當命運『存在』，於是，世界就存在了。」

  「當命運『不存在』，世界便隨之凝固，甚至消亡。」

  「凝固、消亡，存在，不存在，種種特徵讓我想到一點，那就是墟界……墟界，是不是『命運』先前所眷顧的世界？因為它失去了『命運』的眷顧，所以，墟界凝固了，所以，那個世界當中的一切變得『不存在』了！」

  「所以，我選擇回到上古世界，這裡，是『不存在』的世界，同樣也是沒有命運的世界，或許這樣，我就能擺脫命運……」

  永恆湛淵靜靜的看著，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待得他將玉符當中的消息看完後……

  「咔嚓。」

  玉符，被他捏成粉碎。

  「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