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租金

  無上的世界十分現實。

  存在於智慧生命當中的禮義廉恥不過是無上們拿來搪塞智慧生命的偽作罷了，他們的生命形態決定了他們已經捨棄了這些無意義的情緒，真正能夠讓他們心動的，只有未知和神秘，以及那所有無上們所追求的終極永恆。

  原本，無上們對終極永恆的追求方向大部分集中在墟界、規則神器和上古世界，可現在……

  他們無疑擁有了一個新的嘗試方向。

  

  那就是李求仙的源界。

  因此李求仙明白，源界一事仍不是結束。

  無上們選擇按兵不動，只不過是他們尚未將源界的奧秘徹底研究透徹罷了，等到他們什麼時候對墟界之力瞭然於心後，麻煩必將再度降臨。

  除非……

  他能像待在黑獄聯盟里安安靜靜的無上離一樣選擇退讓，將源界當中蘊含的所有秘密公諸於眾。

  可惜，李求仙不是無上離。

  無上離空有強大的力量卻因為理念的原因困居一地，不敢和六大聖殿十幾位無上正面衝突，就好像一頭獨行的雄獅，雖然咆哮原野，但面對狼群仍然不得不選擇避讓，一旦遭遇危險時甚至不得不求助於墟獸族，和這一種族聯合威懾六大聖殿，而李求仙……

  他選擇的強大自身。

  只要他能強大到讓無上們心生恐懼，乃至心生絕望，直接從一頭雄獅成長為一頭暴龍，那麼，狼群又如何？

  六大聖殿的十餘位無上縱是狼群，面對這等龐然大物也不得不將心中的想法壓制下來，面對這種恐怖生物有多遠的避多遠。

  讓源界容納足夠的墟界八層之力只是一個開始，等將墟界八層力量參悟的差不多了，他將嘗試進入墟界九層。

  若在源界當中容納海量的墟界九層之力，再加上原本本身的鎮壓威能……

  無上，只要一進入源界，那必然是來一個死一個。

  到那個時候，他大勢已成，縱然諸多無上都得在他面前俯首低眉。

  當然，智慧生命最大的對手乃是上古墟獸和太古墟獸，一旦沒有了無上維繫大宇宙的正常運轉，上古墟獸和太古墟獸再沒有了忌憚，勢必自墟界當中衝殺而下，到那個時候，整個大宇宙都將生靈塗炭。

  因此他並沒有將無上們斬盡殺絕的意思。

  教會他們什麼叫做敬畏和恐懼就足夠了。

  ……

  「無上……」

  李求仙在源界當中，盡情的控制著源界的時間加速效果，參悟著墟界之力的種種玄奇。

  片刻後，他停了下來。

  而後他身形一閃，直接來到了無上湛淵所在的那片虛空。

  看到李求仙，無上湛淵不再是先前那副當他根本不存在的模樣，同為無上，對另一位無上視若無睹，這不止是對對方的不敬，同樣是對無上大能者這個身份的不敬。

  因此他第一次主動起身，行了一禮：「無上仙。」

  「湛淵無上。」

  李求仙點了點頭，同時看著他：「你應該明白，源界的力量有限，而你的存在帶來了龐大至極的信息量，干擾到了源界的正常運轉，導致源界的很多威能效果降低了一大截，因此，我想不出來我要讓你留在源界當中的原因，至於你若想強賴著在源界當中不走……」

  李求仙說到這，神色中帶著一絲淡漠：「無上裂真被如何磨滅，相信你看得清清楚楚，當年我初晉無上已然能磨滅無上裂真，眼下我能引動墟界八層之力，這種力量對無上們的傷害雖然不大，但輔以源界之力，效果不見得比絕品無上法差得到哪去，你覺得你能抵擋麼。」

  「我擋不住，墟界八層的力量和源界之力相輔相成，我將被在三千個星年內磨滅，若算上你所能動用的時間加速效果，這個時間實際上不到一個星年……哪怕源界想要在一位無上那龐大的信息源上將時間加速到三千倍需要消耗極其龐大的能量，但……根據源界目前剩餘的能量總值，你還可以將我磨滅兩次，我若和你強行對抗，必死無疑。」

  無上湛淵如實說道。

  「那麼，你接下來的選擇。」

  「凡人世界，有種叫房租的說法。」

  無上湛淵微笑著說道：「我願意付出代價，換取留在源界當中的契機。」

  「什麼代價？」

  「我創造的絕品無上法，三生道。」

  「絕品無上法。」

  李求仙看到過時光之輪，也自創過琉璃劍光，這些無上法在磨滅無上時，確實有著不可估量的優勢，如果李求仙能夠得到這些無上法，磨滅一位無上的效果將變得更快。

  雖然他在源界當中具備時間加速的手段，但……

  無上的體量太大了。

  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哪怕九牛一毛，都猶如一陣信息洪流，足以將一位尊者的意志沖刷成虛無。

  他想要在一位無上所在的空間將時間加速到上千倍消耗的力量極其龐大，龐大到源界都有些不堪重負。

  當初他為了將無上裂真的時間加速，動用了整個源界的力量，甚至破壞了源界的正常運轉，更是間接導致了不少原本生存在源界當中的生靈隕落，若在源界尚未恢復過來前再來一次，絕對會讓源界傷筋動骨……

  這也是李求仙未曾真正出手斬殺湛淵的原因。

  「我不明白你待在源界當中不願離去的意義。」

  李求仙道。

  無上湛淵看著李求仙，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的開口道：「如果我說，這關係到我成就永恆的契機你信麼？」

  「成就永恆！？」

  李求仙眼瞳一縮。

  永恆，所有人追求的終極境界，那個據說能夠超脫時間，超脫空間的偉大存在。

  哪怕墟界形成前的上古宇宙，都是為了追求升維，追求邁入終極永恆之境從而為整個宇宙帶來的滅頂之災，最終形成了墟界以這種殘骸方式存留了下來，遺傳到了這個時代。

  而現在……

  他在湛淵口中聽到了永恆二字。

  「永恆……」

  李求仙口中嚼了一番這個詞語：「浩瀚星空中數十位無上，沒有一位無上碰觸到永恆境界，他們甚至沒有找到永恆境界的正確方向……」

  說話間，他想到了無上離……

  這位被稱為星空第一人的無上大能者或許有了一個思路，但誰都不敢保證他那個思路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在這個思路的引領下他的未來會走向何方。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和他們不同。」

  無上湛淵道，末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笑：「當然，每一位無上都會覺得自己不同，就好像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生而不凡，聽上去似乎有些幼稚？但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可笑，因為，我確實這麼認為，我，或者說每個人，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

  李求仙微微一思忖：「無上離和我說過這個詞，他也贊同這一說法，每個人生存在這世間都堪稱獨一無二。」

  「黑獄聯盟的離無上？」

  無上湛淵有些意外，很快思忖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的三生道確實可以讓你繼續在源界當中逗留下去，不過，我對你尋得的永恆方向也有些興趣。」

  「每一個人，是獨一無二，每個人的永恆路，我覺得，同樣應該獨一無二。」

  無上湛淵慎重道，說完，他補充了一聲：「當然，你需要，我會告知你，不過需得你先修成三生道，我的永恆路便是建立在這門無上法上，或許以你的天賦和機緣，關鍵時刻能夠給我提供一些不錯的靈感，從而讓我的永恆路更為圓滿，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這條路的終點究竟通往何方，成還是不能成，我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

  李求仙點了點頭：「你可以繼續在源界待下去。」

  「多謝。」

  無上湛淵說著將一方玉冊遞給了李求仙：「這就是我的絕品無上法，三生道。」

  李求仙掃了一眼，很快從裡面找出了一絲熟悉的影子：「三生之影？」

  「和三生之影還是有區別的。」

  無上湛淵說著，微笑著道：「我覺得，三生之影召喚過去身、未來身，雖然可以讓自己的攻擊產生出多次乃至於重疊效果，但，並沒有什麼意義，對無上來說，攻擊不是次數多就能有用，就好像再多的普通無上法都傷不了無上半分，但絕品無上法，卻可能將無上一擊重創，所以，我的三生道著重研究的是將過去未來，融於己身。」

  李求仙點了點頭。

  以他現在成就無上的眼界僅僅通過這門無上法的複雜程度就能判斷出來，這確確實實是一門絕品無上法。

  無上湛淵並未騙他。

  「那麼，祝你好運。」

  李求仙說著，身形一閃，離開了這片被切割出來的空間。

  掃了一眼這片因充斥了大量墟界之力而變得有些充實起來的墟界，他當下也不浪費時間。

  成就無上，最大的特徵是推衍能力大幅度增強，他需得趁著自身良好的狀態將身上的所有無上法，以及一路上走到無上境界的經歷全部梳理一遍，順便再把墟天劍魂練成並研究一番墟界八層的力量。

  等將這些事情都完成後他再離開源界返回榮耀聖殿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