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打一場

  一本、兩本、三本……

  李求仙一一翻閱著這些能夠修出暗勁的拳法。

  一個下午的時間在這種翻閱當中很快過去。

  眼見夜幕降臨，到了閉館時刻，李求仙放下手中書籍，出了書館。

  長空武館中以館長為最，館長往下是兩到六位副館長，數目不一，再往下便是坐鎮武師、各處執事、武術導師、入館弟子、員工領隊，以及最普通的員工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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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階級相差不大，可卻是金字塔堆砌，換句話說在李求仙上面只有一位館主、四位副館主能夠壓他一籌，而身份地位在他之下的，卻數以百計。

  他沒有刻意了解，但也依稀聽人提到，夏爾市總館有十來位各處執事、三十來位武術導師，員工領隊和普通員工，更是多達四百餘人。

  倒是入館弟子，只有四十幾個。

  李求仙這種坐鎮武師指點的，也是入館弟子，而非武館學員。

  儘管都是在長空武館練武，可弟子和學員卻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和待遇，承擔的義務也截然不同。

  有著這種身份，李求仙在長空武館堪稱來去自由。

  用餐完畢，他並未返回夏爾大學，而是返回到了武館分配的房間中。

  一個六十四平米，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小房間。

  目前尚處於入學之際，他尚有兩天時間可以待在長空武館中，好好了解武者的圈子。

  「通過練武，強壯體魄，練習發力法門，待有朝一日將自身力氣凝成一股，使自身氣力聚而不散，便是勁道，其勁剛猛、沛然磅礴，這一階段，便是武者入門，練武人將其稱為明勁。」

  李求仙在自己的房間當中，閉目凝思。

  「待得將明勁煉透，渾圓如意，收發隨心……則可由明轉暗……暗勁勃發，勁透骨髓，方寸之間崩壞肺腑……」

  明勁的特徵在於剛猛，需得藉助外界動力激發氣血，一往無前。

  而暗勁則是在氣血爆發之際，引而不發，將其凝成一股，關鍵時刻爆發而出，透體傷人，一擊致命。

  打出這種勁道，極耗氣血，泰瑞這種初入暗勁的武者打出一兩次就會因氣血損耗過劇陷入疲憊，再度出手將會損傷根基，哪怕暗勁大成的史丹，打出暗勁的次數亦不過三四次罷了。

  暗勁的根源在於發力技巧和本身氣血強度。

  也就是體魄強度。

  李求仙現在的基礎條件，只能算明勁大成，達不到明勁巔峰，靠著星神淬體拳對精神的蘊養產生拳意以及極限九式、無限十式，還有武道境界的強大，他才能夠一舉爆發，打死暗勁大成的大武師史丹。

  「難怪這些書籍上明確記載，明勁、暗勁、化勁不代表一切，一個武者的強弱只有打過後才能真正知道，不曾真正交手前就誇誇而談，最終可能自食其果。」

  李求仙回憶著一個下午看的書籍，心中並沒有因打敗暗勁大成者而驕傲自滿。

  暗勁之上，尚有化勁。

  修成化勁才稱得上真正的武道大師，在國際上都會被承認的頂尖武者。

  那位擔任著總館副館主職位，坐鎮在夏爾市總館的館主便是一位化勁大師。

  這才是武者圈中位於頂尖的一批人。

  李求仙一番揣摩。

  一晚上很快過去。

  第二天，李求仙仍然停留在書館中。

  他修行星神淬體拳，利於精神蘊養，融合平行時空「李求仙」的記憶時腦域似乎得到開拓，理解力驚人，一天半時間，已記下十幾套直通暗勁的拳術，再經過沉澱揣摩，暗勁法門已經瞭然於心。

  「暗勁……」

  來長空武館第三天清晨，李求仙來到訓練室。

  長空武館六位坐鎮武師每一人都可申請使用單人訓練室，李求仙並不例外。

  一番沉澱，李求仙漸漸開始練起星神淬體拳，渾身上下精氣神在拳術演練下漸漸熾熱、沸騰，待得這股氣血之力激發到極致，渾身上下勁道猛然上涌，灌注左手，而後再在他精準到極致的控制力下，一壓、一放……

  「嘭！」

  訓練室的沙袋中傳來一陣悶雷般的聲響，裡面盛裝的鐵沙劇烈翻湧，連帶著沙袋錶面都逸散出一圈圈波浪。

  但沙袋本身……

  卻看不出任何異常。

  這就是暗勁。

  猶如隔山打牛，表面看上去毫無益處，卻能透過外在，直擊肺腑，傷人內臟。

  「呼！」

  李求仙長吐一口氣，壓制住剛剛為打出暗勁而激發的氣血。

  將氣血壓下，李求仙清晰感覺到自身所有氣力似乎隨著剛才一擊宣洩一空，現在站在原地不動，都有一種手腳發軟，搖搖欲墜之感。

  「體力太差……」

  李求仙明白自己的弊端。

  不論泰瑞、史丹、李維，三人的體能都在他之上。

  人一生中氣力增長最快的年齡階段在十二到十八歲，但氣力最大的時候卻是二十到三十歲，李求仙年齡到了十八，可練武只是最近開始，底蘊尚淺，在氣力、體魄方面，別說比肩泰瑞、史丹、李維這種赫赫有名坐鎮一方的暗勁武師，就算長空武館很多優秀弟子在氣力、體魄方面都在他之上。

  力量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強弱，卻能直觀表現出一個人氣血體魄。

  常人所能打出來的力量在一百五十公斤上下，經過鍛鍊的人可達兩百公斤，練出明勁的武者力量往往有三百公斤，而強大到足以支撐暗勁爆發的武者，力道至少有五百公斤。

  但這並非極限。

  人類身上有六百多塊骨骼肌，若全部鍛鍊極致再朝一個方向爆發，力量可達到駭人的六千公斤，即六噸。

  而李求仙本身的力量……

  只有四百公斤。

  看了一眼眼前特製的沙袋，李求仙收回目光，恢復了一絲氣力後，再度練起星神淬體拳。

  可在修煉星神淬體拳時，他體內卻發出陣陣風雷轟鳴之聲。

  風雷勁。

  李求仙打算用來向荊棘山莊交換蘭熒膏的煉體秘法風雷勁。

  這門秘法以勁力模擬風雷之力，震盪自身骨骼，精確淬鍊到自身骨骼層面，從而自基礎上增強體魄。

  修煉這一法門至少需得第一重的武道境界，此外，震盪骨骼、肌肉，對自身負荷極大，會大幅度增加修煉者的飯量。

  當年李求仙雖有了武道第一重境界的基礎，奈何囊中羞澀，有心無力。

  可現在他已入職長空武館，月薪十萬，再加上有兩萬餘積蓄，借風雷勁加快肉身淬鍊一事自被他提上日程。

  「叮鈴鈴。」

  一陣悅耳的鈴聲在訓練室中響起。

  這是有人要進入訓練室中。

  李求仙沒有理會。

  按規矩，非要事，不得打擾訓練室中人。

  畢竟誰也不知道在訓練室中訓練的武者是否處於練武的關鍵時刻，一個不慎打擾到了靈感，這是極其得罪人的事。

  「叮鈴鈴！」

  李求仙沒有理會，訓練室外的聲音反而不依不饒起來，鈴聲一波接著一波。

  將一套星神淬體拳打完，李求仙停下手上動作，把門打開。

  訓練室大門一個，原本極好的隔音被打破，門外的吵鬧聲頓時傳了進來，卻是一個女子正對一個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滿臉委屈的勸導著什麼。

  而那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卻不理會，只是一次次的按著訓練室的門鈴，讓訓練室中人不得安生。

  「我要知道被打擾的原因。」

  李求仙的目光落到那個女員工身上。

  「不要在這個小姑娘身上撒氣。」

  男子一把接過了話語，冷漠的看著他道：「李求仙是吧，我知道你，一個新來的，仗著有點本事，享受各種特權也就罷了，我作為長輩懶得和你一個小子一般見識，但是現在你居然敢不將我放在眼裡，惹到我頭上來了，那就怪不得我了，誰不知道每天早上八到十二點，訓練室都是我唐納修使用，其他幾位武師好好的，就你一來就霸占了訓練室，怎麼，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

  「唐納修武師。」

  李求仙明白了這個男子的目的：「不用找其他藉口，李維副館長當日在我提出要求時說過，我的要求會引得其他坐鎮武師不滿，我答應了他，這個問題我來解決。」

  「哦？」

  唐納修見李求仙這麼直接，也不再說些虛的，皮笑肉不笑道：「那麼，我倒想知道，你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打一場即可。」

  「好。」

  唐納修掃了一眼李求仙的右手：「我不占你便宜，你手上傷勢據說還要十天才能恢復，我給你半個月時間，半個月後，我們兩個打一場，你年齡不大，只需在我手中堅持三分鐘不敗，我們幾個武師就認可你的待遇，否則，還是別那麼特立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