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拒絕

  一零二零年八月二十六日，十一點四十分。

  

  李求仙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眼前這處占地寬廣，猶如園林的荊棘山莊。

  荊棘山莊，位於離夏爾市八十公里的蘭鶯山脈，蘭鶯山脈幅域遼闊，更在耀陽市洛基山脈之上，不過和發展緩慢的落基山不同，蘭鶯山脈外圍早已被開發成森林公園，位於蘭鶯山脈上的荊棘山莊也只是處於森林公園內部，並非深山古莽，有車輛可直接到達。

  李求仙下了車，來到山莊門前，不出意外被門衛攔下。

  作為武者圈中的勢力，荊棘山莊門衛身強體壯，精於武道，對付常人往往可以以一敵眾，離明勁也為時不遠。

  「這是私人山莊，這位先生可有請帖？」

  「沒有，不過我和貴山莊的莫雷先生打過電話，有勞請示一下。」

  「莫雷管事？」

  門衛聽了，示意李求仙稍等，馬上打電話求證去了。

  片刻，門衛看向李求仙：「莫雷管事和你並沒有預約，不過他還是請你進去，你進了門，沿著大路前去第四個院子即可。」

  李求仙點了點頭。

  他和莫雷管事通過電話，想購買蘭熒膏，卻被莫雷管事拒絕。

  荊棘山莊的蘭熒膏屬於珍貴物資，非熟人不會販賣。

  可李求仙若要治療手掌傷勢，非蘭熒膏不可，所以他來到了荊棘山莊。

  荊棘山莊面積極大，有一百六十九公頃，若是貴客前來，自有觀光遊覽車接送，但在門衛，乃至莫雷管事心中，李求仙……

  並非貴客。

  李求仙沿著大道上前，朝位於三百米外的院落走去。

  山莊規劃設計猶如一座公園，裡面綠樹成蔭，繁花錦簇，時不時可見一條條充滿自然氣息的石子路蜿蜒而上，通往林蔭深處。

  李求仙很快來到第四個院子，被門口一位年輕人帶著入了院中。

  院裡，穿著一身帶古韻氣息長袍的中年男子正指揮著二人搬著什麼物資，在見到李求仙后，對他點了點頭，邀請他到了一旁的會客室，期間自有一個身材窈窕，相貌姣好的女子替二人端茶遞水。

  「小璐，你先下去忙。」

  莫雷對著女子道了一聲，而後轉向李求仙：「李……李先生吧？電話里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最近一段時間裡，我們山莊的蘭熒膏恭迎十分緊張，暫停了對外出售，好幾位老闆已經開出了一千五百萬的價格求購都被拒之門外，何況你拿出來的還是兩件沒有任何正規手續的抵價物？因此，即便你人來了，也是沒用。」

  「我的右手被暗勁所傷，唯有荊棘山莊的蘭熒膏方可治療，還請莫雷管事行個方便，今後我李求仙必有所報。」

  「你的事我聽杜門醫師說過了，我只能表示遺憾。」

  「沒有其他辦法麼？」

  李求仙道。

  「抱歉，我雖是山莊管事，但若是這樣將蘭熒膏售賣於你……必然受到莊主責罰，還請李先生體諒我的難處。」

  莫雷搖了搖頭。

  「我可否求見一番貴莊莊主？我想和他當面交談，用一門煉體拳術與他交換。」

  李求仙道。

  「煉體拳術？」

  莫雷看了李求仙一眼：「不知你師承何人，用來交易的是何拳術，效用如何？你師傅若知道你將拳術外傳會不會帶來麻煩？」

  「這門拳術名風雷勁，有盪徹筋骨，強健體魄之效，這門拳術不會帶來任何麻煩，請莫雷管事放心。」

  莫雷遲疑了一番，目光在李求仙身上仔細打量著，似乎在查看他的筋骨強度，好一會兒，他不知是不好真讓他白跑一趟還是其他原因，道了一聲：「我打個電話給莊主，李先生稍等一番。」

  「多謝。」

  李求仙一頷首。

  莫雷當下退出會客廳，打電話去了。

  時間不長，大概五六分鐘，莫雷重新返回，臉上帶著遺憾：「李先生，要讓你失望了，莊主對風雷勁這門拳術並沒有興趣。」

  「莫雷管事讓我見見莊主，我相信，當他見了這門拳術，會改變主意。」

  莫雷搖了搖頭，李求仙儘管氣度不錯，但……

  太面生了。

  而且……

  也太年輕。

  「李先生，恕我直言，你的體魄相較於常人而言確實不凡，尋常成年男子相較於你來都差上一籌，但……我們荊棘山莊作為南方武者圈中一流大莊，無數年來收集的拳術、秘法數以百計，任何一個耐心培養的年輕人在體魄上都不見得在你之下，可見你有些高看你那門拳術了。」

  莫雷淡漠的說著。

  簡而言之……

  荊棘山莊家大業大，拳術秘法不計其數，看不上李求仙這來歷不明的一門拳術。

  莫雷說完，再補充了一聲：「你的那兩塊玉石我看過了，市面購買，價格可能達到一千兩百到一千三百萬，但售賣和購買價格不同，即便你有正規手續，售賣價格都不會超過一千萬，何況……你這些東西還有些來路不明，用黑市價格來算，最多三四百萬……」

  「我明白了。」

  李求仙知道，自己此行已是無功而返。

  他的分量……

  太輕了。

  李求仙站起身來，微微一禮：「打擾了。」

  「我表示很遺憾。」

  莫雷說著：「我讓小璐送一下你……」

  「不用麻煩，告辭了。」

  李求仙道了一聲，退了出去。

  莫雷也只是客氣一聲罷了，見李求仙拒絕，也不再提。

  李求仙出了院子，走在鋪著瀝青的正道上，默然無言的看著自己的右手……

  拖的越久，治癒的可能性越低。

  一旦右手廢了……

  對他的武道影響，堪稱致命。

  「那麼……就只剩一個辦法了……」

  李求仙喃喃自語。

  武道境界第二重，入微，可精確控制自身血液運轉，以加速新陳代謝之法促進細胞裂變，從而讓傷勢更快恢復。

  那一個「李求仙」對於入微玄妙瞭然於心，李求仙與之記憶相合，同樣明白入微玄妙。

  但……

  他的「神」不夠！

  一位武者的強弱，並非單純只看他的勁道，也不止是單純的身法、靈敏度，而是精氣神！

  精氣神三者才是一個武者強弱的最好證明。

  由於踏入武道時日尚淺，他本身的精氣不過和普通特種士兵相當，神方面雖靠著星神淬體拳的蘊養衍生了拳意，但離入微之境仍然差了一些，這是他一直不曾去細細體悟入微玄妙的原因。

  但是現在……

  他別無選擇。

  唯有用腦海中一種會損傷精氣的禁術，鍊氣化神，激發氣血滋養神魄，壯大神魂，而後悟透入微之境，憑藉入微玄妙，治癒右手傷勢。

  這……

  是他避免右手殘廢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