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母親

  坐在飛往華新國的飛機上，方遠山有點昏昏欲睡。這幾天把他累的夠嗆，租倉庫、找工人搬石頭、又去跟艾德里安周旋了半天，搞得他精疲力盡，心下直感慨：「都不知道那些集團公司的老闆每天是怎麼過的，他現在天天累的跟狗一樣。」

  臨下飛機前在座位上套著羽絨服、保暖褲，路過的空姐看了捂著小.嘴直樂，其中一位長相甜美的小妞他已經見過兩次了。方遠山被她笑的不好意思，惱羞成怒得瞄了一下她的胸脯說了句：「旺仔小饅頭！」然後走下了飛機旋梯。

  走出航站樓、冰涼的寒氣直衝腦門，把羽絨服的帽子往上拉了拉、坐上計程車離開了機場。離09年的春節還有3天、街面上到處張燈結彩，商業區的行人面帶笑容的進出著各個門店、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為即將到來的新春做著準備。

  路過京南路的方遠山看到這一幕、不由想起了遠在光東省打工的母親。他的母親改嫁之後過得也不幸福，那個男人得了塵肺病早早的撒手人寰，留下兩個幼兒給她，這些年都靠她打工撫養。

  還是希爾頓那間豪華的單人間，放下背包拿出手機給他的母親打起了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聽筒里傳來了疑問聲：「你是哪個啊？」

  握著電話的他心情相當矛盾，雖然不知道當年父母為什麼原因離異，但是每當想到她拋下自己這個事情都耿耿於懷，令得自己整個童年都在別人的嘲笑中度過。聽到電話里再次傳來的詢問聲才應了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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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山嗎？是你嘛！小山。。。咳..咳咳.咳咳咳...」電話里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你怎麼了！說話啊，你哪裡不舒服啊？」聽到她在電話里劇烈的咳嗽，春節氣氛的渲染加上漂泊異鄉的孤獨感、使得方遠山這些年的怨氣好像都隨著咳嗽聲消失了，急忙在電話里詢問了起來。

  「沒事！這幾天寒氣重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小山你還好嗎？現在在哪裡啊？是不是沒錢用了啊？我這裡還有點，你把卡號告訴我，我等下就去匯給你。」

  方遠山眼睛不由濕.潤了，把手機拿開一點擰了擰鼻子才道：「我很好，現在在下海市。錢我有、那你注意身體，我先掛了。」說完就把電話掐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好多道理他也明白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母親當年把他送人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這麼多年自己打電話給她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回都是要錢，不然哪怕她打電話過來他也不會接。想到那些幼稚可笑的往事，使得他趕往光東省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方遠山把包一拿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間。開著酒店的車來到江邊的廠房，大門已經被粉刷一新了~下車走到門衛室外、看到牆上掛了一台電視，老錢正在裡面看昆.劇，隨著電視裡的唱腔咿咿呀呀的好不自在。

  裡面的老錢眼角餘光看到門口的人影、頓時轉身看了過來，見到方遠山這個老闆連忙起身拉開門衛室道：「老闆你回來了啊！瞧我這老眼昏花的，竟然沒看見。」

  走進門衛室裡面、發現裡面已經添置了桌椅板凳，隔間裡面也放了張床。滿意的點點頭道：「恩，收拾的還行。回頭讓巧巧幫你安台空調，不然夜裡人受不了。」

  「啊呀，我這把老骨頭要裝什麼空調啊，生個炭爐就好了！」

  「那可不行，生炭爐二氧化碳太重，到時候人要是有個好歹不值得。好了，你就別管了，這事我回頭跟巧巧說一下。」

  走出門衛室看到煥然一新的廠區，不由笑道：「這都快過年了，人家還來收拾啊？」

  身後的老錢聽到他的問話，回到：「外牆只是粉刷了一下，別的都是保潔人員過來收拾的。至於地面跟廠房裡要等過年後再搞了！」

  「恩，這個不用急，反正以你們住的舒適為主。至於其他的、反正我還沒有想好做什麼，就當一個大院好了。」說完他也笑了起來。

  讓老錢回去繼續看他的電視，自己獨自在廠區里轉悠了起來。這個廠房要不是在下海市這個全國金融中心，擱在二三線城市別說幾百萬了，幾十萬都難道有人要。

  走進廠房，裡面已經被巧巧做了隔斷，最裡面百十平已經是辦公區了。裡面幾個年輕人看電影的看電影、聊天的聊天。等見到他在辦公室外晃蕩，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拉開玻璃門走出來問道：「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叫郭冰燕的小mm是真心奇怪，自從來了這個廠里以後，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雖然叫貨運公司、但是她來了快一個禮拜了，從來沒見過公司有什麼訂單，每天就是玩玩電腦聊聊天。

  要不是每月3000塊的高工資吸引著她，她都想離開這家皮包公司了。現在見到方遠山這個在辦公室外面晃蕩的「鬼影子」，頓時跑了出來問道。

  「呃。。。我就是看看的，你忙你的。」

  這時裡面走出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來到女孩旁邊道：「不好意思，這裡是私人廠房，你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還請離開這裡。」說完後暗自嘀咕道：「老錢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這樣隨便把人放進來了。」

  雖然是嘀咕、但方遠山就站在他面前、這嘀咕聲其實就等於說給他聽得。剛剛看到廠房煥然一新、心情比較高興的方遠山頓時不樂意了，「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了，你不問有什麼事情，反而忙著趕人走，這是個什麼意思啊？」

  不過看到大過年的人家還在公司里，雖然沒什麼事情，但好歹也算愛崗敬業不是？而且人家也沒見過自己，正所謂不知者不怪！當下回道：「我是方遠山，這家公司的老闆，不是閒雜人等。」

  「呃。。。老闆不好意思啊，以前沒見過你，所有才會把你當成陌生人的。」那個年輕人頓時滿臉焦急的說道。老闆第一次來公司就出言不遜，以後還想不想在這麼混了？

  「沒事，走，進去說吧！」說著方遠山當先走進了辦公室裡面。

  辦公室裡面已經吊過頂了、牆壁也貼上了素雅的牆紙，一眼看過去整個辦公室顯得非常整潔。不過由於這個房子離江邊不遠、且還沒有安裝空調，空氣中還是非常的濕冷。

  裡面的一個小姑娘這時也知道老闆來了，趕忙七手八腳的關閉電腦上那些頁面。方遠山甚至看見了個限制級的畫面一閃而過，頓時滿腦袋黑線，現在大學畢業的女生啊。。。

  等一一問清他們的名字後，才問道為什麼快過年了沒有回家！兩個女孩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了，還是剛才門口那個叫寧大剛的青年回到：「我們家都比較遠，回去一趟不合算。再說了、公司提供兩頓工作餐，我們反正也沒地方去，就留下來義務加班了。。。」

  說到「加班」兩個字，這個叫寧大剛的臉上明顯閃過不好意思的神情。方遠山一聽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免費蹭飯加免費蹭網啊！」，不過難得他們有這個心了，再說大過年的也不容易！當即大手一揮道：「都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去吃大餐。」

  兩個女孩子一聽臉上樂開了花，嘻嘻道：「老闆真好，謝謝老闆了。」

  帶著三個人走到廠門口把老錢一起叫上，五個人坐上方遠山開來的寶馬730li直奔希爾頓而去。話說當時叫酒店幫他準備車子時，那位負責後勤管理的大mm死活要看他的駕照，弄得火大的他掏出vip金卡『啪』的一聲拍在了她的面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幾個小年輕明顯第一次做這麼高檔的小車，上車以後東摸摸西看看，方遠山好笑之下道：「你們誰會開車的？」

  「我會我會」幾個人紛紛叫到，老闆的意思非常明顯啊，誰會就讓誰開。這麼好的車子當然要試試了，以後說出去也是個談資不是？

  他一看三個人都會，這可怎麼辦呢？當下又問了句：「那誰有駕照的？」

  這下幾個人都偃旗息鼓了，這時那個喜歡看限制級電影的束小蕊嘻嘻道：「老闆我有駕照，不過在宿舍沒帶出來。」

  靠邊停車把方向盤交給了這個束小蕊的，方遠山靠在后座的椅背上玩起了手機。寧大剛跟另外一個叫郭冰燕的女孩子、伸著腦袋看束小蕊開車，臉上滿是艷羨的神色。

  束小蕊以前看來開過車，按著導航四平八穩的開到了希爾頓。下車以後一看是希爾頓，幾個人又是一陣大呼小叫，方遠山學著丁翰墨的口氣騷包道：「你別看它是希爾頓，其實也沒幾個錢，幾個人一頓下來也就兩三千塊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