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空聊

  張怡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旁人都聽懂了，文夭夭懂不懂的無所謂，她像個小丑一樣，反而能讓張怡看笑話，張怡樂的高興。

  

  眾女看了眼睛裡都是笑意，明白的，知道這是在笑話文夭夭愚鈍，不明白的，也只是看著覺得她們天真愛笑而已。

  說話間，又幾輛精緻的馬車駛了過來，到了門前，車夫擺上凳子，下來了幾個芳華正茂的小姑娘。

  小姑娘們一過來，便和先到的這些人打招呼，相護見禮，然後混做一團，說說笑笑。

  張怡隨意一瞧，看這些人三三兩兩的處成一個小圈子，心中猜測，大致這些人家中的父兄或者夫君在朝堂上應該是政見相合，利益一致的，家眷們便也處在一處。

  張怡雖然很少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但出門之前，紅衣已經給她普及過，家眷後宅女眷的相交，一般代表著家中主事男人的態度。

  「嬌嬌，你可算來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得罰！」最後一輛馬車下來一個嬌俏的小姑娘，文夭夭一見到便眼睛一亮，歡喜的上前一步去大招呼，張怡能看得出來，文夭夭對這小姑娘的喜歡是真心的。

  兩人廝見完畢之後，文夭夭就拉著那小姑娘來到張怡的身邊，對張怡說：「張姐姐，這位是安平長公主家的縣主，精虞縣主。」

  然後轉身對精虞縣主說道：「精虞，她就是我常常和你提到的天香樓的女老闆，張怡。」

  「哦？」精虞縣主細細的柳葉眉一跳，眼梢掛著明顯的不屑，語氣也很輕蔑，「就是那個從什麼什麼村里出來的那個商女村姑？」

  被人這樣說，張怡肯定不高興，但是沒有立刻發作。

  紅衣湊近過來，小聲的和張怡解釋道：「安平長公主是先皇和一個宮女晉位的才人生的，不過是因為先帝沒有女兒，才有了長公主的榮譽，而且，當今聖上對於安平長公主並不怎麼重視。」

  在紅衣的眼中，她原先的主子秦生不用在意的人，張怡也不用在意，因為秦生護張怡就跟護自己的眼珠子一樣。

  張怡略微思考了一下，想來這什麼安平長公主還是有一點權勢的，不然以文夭夭這樣的身份和性子，不會和她這樣好，不過，紅衣原本是秦生那邊的護衛，她這樣不以為然的語氣，明顯自己也不用在意太多的。

  於是張怡笑了一笑，說道：「我從小地方來的，竟然不知道咱們國朝還有鯨魚縣主這一號人物。」

  她特意咬重了鯨魚兩字的發音，讓這些平日裡手古板教育的不易往偏處想的女子們都聽了出來，有幾個家室不弱安平長公主的人，立刻就掩了帕子笑了起來。

  精虞縣主很是生氣，但是又不能說什麼，畢竟張怡的沒有喊錯稱呼，只是音重了一點，卻又沒到質問的語氣，當真是計較都沒處計較去，只能吃了這暗虧。

  再一點叫精虞縣主怒火叢生的是，什麼叫沒有聽說過京城中沒有她精虞縣主這麼個人？

  誰不知道張怡雖然來自小村莊，卻已經在京城開天香樓好久了，連京城中有她這樣個人都不知道，不是在暗暗諷刺她精虞縣主沒地位，沒名氣麼，間接的還是沒才華，沒賢德。

  但實際上，京城中宗室人口凋零，和皇家沾一點邊的都尊貴的很，她的母親是國朝唯一的長公主，身份在京城中是數得上號的，她也因為是長公主嫡出的原因，在這京城中也在貴女中排的上好。

  可張怡說沒聽過，她總不能強逼著她說聽說過吧？

  就算能說，為了這麼一句話較真的分辨，也失了氣度。

  精虞縣主簡直肺都要氣炸了，尤其周圍還圍著一圈人精似的女人，肯定個個都在心中笑話她。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文夭夭是個驕縱的主，精虞縣主也不遑多讓，怎麼可能願意就這麼讓張怡占了上風，而她認輸呢。

  她將眸子裡的怒火掩飾下去，拿帕子掩住嘴，優雅的說道：「這京城中也不是來的久就是見識夠的，我雖然不敢說獨占鰲頭，但也不是隨隨便便誰家的，不過你既然是夭夭的朋友，我呢看在夭夭的份上，肯定會帶你熟悉熟悉京城中的貴女，和我們常玩的事物。」

  見她帕子沒有放下來，張怡知她話還沒有說完，不過是故意停頓，賣弄一下，顯得自己的身份尊貴，見識寬廣而已，張怡也不接話，由著她先表演。

  「諾，比如這個，就是蘭花中的極品，要專門的人培養好幾年，才可以開出一朵能共我們賞玩的呢。」精虞縣主以手指蘭花，手中的帕子被微風輕輕浮動，她穿著一身淡藍的衣服，看起來還有幾分飄逸之感，忽然眼珠一轉，「諾，這些，還有這些，沒一樣容易得來的，不過，聽說你和咱們夭夭不久之後就會是一家人，你和夭夭說說，夭夭空了自然會教導你的。」

  張怡眉眼彎彎，這個鯨魚縣主還有幾分腦子，被她打臉之後，輕視的態度立刻就收了起來，現在這字字句句的，一字不帶嘲笑，卻句句都是諷刺，諷刺她出身低微，見識淺短。

  最有意思的當是最後一句，一家人，空了，和教導真是用的極妙！

  一家人自然暗指的是文夭夭和秦生的婚約，而秦生又不願意放棄張怡，有聖旨和沒有聖旨的區別，誰不知道，故而這一家人，是個腦子清楚的都知道，精虞縣主是在故意的戳張怡的肺頁子。

  但是張怡既然已經想通了，噁心也噁心過了，就是不待見文夭夭，這會也不會因為這麼三個字就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或者失態什麼的。

  後面的空聊和教導，態度就更加的惡劣了。

  一般女子嫁人為正室，因為打理夫家的產業，少有空閒，賞花玩樂什麼的，也就少了，教導一詞，更是主母對於妾室才用的詞語，幾乎是明晃晃的在點兩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