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她來看過我？

  「娘子？」秦生抬頭的瞬間，仿佛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舊人的稱呼脫口而出。

  「嗯，秦哥哥這樣稱呼夭夭還早了些呢？咱們……還沒有大婚。」文夭夭羞澀的說道，心中卻是將張怡恨了個半死，她自然知道這稱呼並不是秦生喊她的，而是秦生和她在一起，都會想到張怡那賤人。

  不過，現在她和秦生的關係還不夠穩定，且等她真的做了秦王妃，還愁收拾不了張怡那賤人？

  文夭夭羞澀的回答卻將秦生喚回了現實，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張怡如今，該是恨他入骨的，又如何還會到他的府上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香囊，上面並蒂花鏽的栩栩如生，如今，他的未婚妻是文夭夭，又想到了皇帝對他說的話，他該需要的是一個出生於大家氏族，溫柔知禮的王妃，文夭夭正合適，他也該將張怡忘了，一心待一人才是。

  秦生閉了閉眼，將在醫館看見的那一幕從腦海中搖走，張怡雖然沒有了他，可她還有鍾景辰，還有柳夢生，就連秦折，對張怡的好，也是發自內心的。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秦生低聲說道，語氣中並沒有溫柔，可這也足夠讓文夭夭驚喜了。

  他肯送她回去了，並且沒有惡言相向，這就是個很好的開頭，不負她算計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文夭夭相信，皇天不負苦心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終究會將張怡從秦生的心底連根拔除，然後她自己住進去。

  文夭夭激動的眼眸都水潤潤的，臉上綻放著大大的笑容，她道：「好呀，我……」

  她其實還想讓秦生路過那家買小吃的小攤的時候，給她買一點，不為吃的，就是想讓他多為她上上心，可也怕求的多了，反而會讓秦生回道原來的狀態，便將脫口而出的要求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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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生的目光雖然沒有停留在文夭夭的臉上，但文夭夭卻不是個會掩飾的人，便也看出了文夭夭的小心思，驀然也有些心酸，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一個小姑娘，卻因為自己而束手束腳，委屈自己。

  他想，也許文夭夭的跋扈也是能夠教她改正的吧，又曾聽人評論說，文夭夭知書識禮，是個討人喜歡的大家閨秀，既然她都懂，那將她的性子都掰過來了，做一個王妃也足夠了。

  秦生這樣想，心卻窒息的疼，猶如被抽乾了空氣一樣，他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的弧度，卻比哭還難看。

  文夭夭生怕難得來的夢想會被自己打碎，一路上秦生送她回府都老實的不得了，不敢生出一點事端。

  而歸途，秦生帶著侍衛，慢慢的走著，卻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好幾次，要不是因為侍衛的提醒，秦生都要撞到牆上去，或者摔地上了，侍衛默默的撇了撇嘴，鬧不明白自家主子是怎麼想的，既然都難受到了這種地步，又何必不去爭取一下，自家主子可是掌握了國朝一半軍隊的銀虎將軍！

  到了府中後，秦生照例發呆，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事的樣子，神識卻不知道跑去了哪裡，若有人來推一推他，就會發現跟個活死人一樣。

  發呆到了點，起身，去書房處理公務，亦是帶著腦子不帶靈魂的狀態。

  只是今天偏有些不同，路旁邊一隻粉色的繡袋落在路邊上，上邊一個黃色的可愛的鴨子。

  秦生的腳步立刻停下了，眼光也如同被那個繡袋黏住了一樣，他緩緩的彎下腰去，將那繡袋拿在手中，珍而重之的捧著，目光虔誠的猶如對待稀世珍寶一樣。

  這樣的繡袋，這樣稀奇的花紋，除了張怡，這整個國家，再無一人有。

  她來過！

  秦生激動的手都抖了，她來看他了，他還沒有完全對她失望！

  「去問，夫人是不是來過。」秦生吩咐侍衛道，不是他不信，而是這一分情上，他再也不能承受多一點兒的打擊了，一點點的不確定，都會讓他惶恐。

  侍衛很快回來，將門房的話轉告給秦生：「門房說夫人來過，就在大約半個時辰前，不過卻連半刻鐘也沒有待上就走了。」門房還在納悶呢，但是張怡是自己出去的，也就不敢確定在秦生面前，她有沒有失寵。

  「她來過，她真的來過!」秦生的喜悅已經不止在眼中，一雙眼眸已經盛不下他的歡喜，不是狂喜，侍衛從來沒有見自家王爺這樣失態的模樣，幾乎沒有詞語可以形容。

  秦生就像個中了獎的賭徒一樣，拔腿就奔出了府門，他忘記了自己有馬車，也忘記了自己會輕功，完全用腳力，用一個人的爆發力，一口氣跑道了張怡的家門前。

  兩尊石獅子立在府門前，威嚴又無情，他的喜悅在看見這冷漠的石雕之後，立刻向一盆水潑在熊熊的大火上，被澆了一個透心涼。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門房說的半個時辰前，他正默認文夭夭將香囊系在他的腰帶上！所以，所以是因此，張怡才會只待了半個時辰不夠就跑了，是這樣吧。

  可他尤不死心，好不容易生出的希望，不到窮途末路怎麼會湮滅？

  秦生上前去敲門，鐵環撞擊著瑞獸，敲出略微有些清脆的聲音。

  門開了，一個中年守門人的臉露了出來。

  這人秦生是熟悉的，在前幾天，還早晚給他開門，殷切的給他問好，但秦生今天可沒有拿主人架子的資格，正要給這中年守門人問一聲好，卻見眼前的門猛然被關上，發出厚重的「砰」的聲響。

  秦生愕然的站在門前，反應過來後，又執著的去敲門。

  可門內就像是無人了一樣，再也沒有回應。

  侍衛看的都心疼了，自家主子是這國朝唯一的秦王，是敵人聞風喪膽的銀虎將軍，卻如此落魄和無奈的在這府門前一遍遍的扣門。

  夫人……張怡，有什麼好的呢，他們尊重她，不是因為她進過敵營，也不是因為她曾經在冀州的那場天災中有過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