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想要的自由

  趙婉寧做了一些自己的事情以後，突然想到一件事，然後叫來鏡子：「趙婉音的事情，什麼時候開始審理呢，裴世子怎麼說的？」

  鏡子知道趙婉寧閒下來的時候一定會叫自己問話的，她拿出一封信來：「這是昨晚世子讓我交給你的，說是你如果問就給你，不問就算了。」

  趙婉寧有點無語，接過信，直接拆開，信連封口都沒有，趙婉寧打開，裴洲只是簡單的寫了一張紙，包含的信息卻是很多。

  原來，端木楊和尚陽長公主的人早就查到趙婉寧的死因了，只是刑部那邊一直查不出來，他們只好自己一邊計劃，一邊給刑部透漏消息，在刑部終於查到結果的時候，裴洲就將早就準備好的計劃，告訴了趙文翰。

  趙婉音自從被安義侯府休棄之後，就和蘇姨娘一起住在東大街上一個小院子裡面，是趙文翰給安排的，還有一個丫鬟伺候她們幫忙做飯，做些粗活。

  但是趙婉音並不滿足於這樣子的生活，加上之前和珣王的事情，趙婉音再次找上了珣王，珣王現在雖然在太子確定後已經收斂了很多了，但是依舊很是風流浪蕩，趙婉音送上門來，自然是不會放過。

  

  趙婉音和珣王在青樓風流逍遙之際，卻被早就安排在她身邊監視她行蹤的人知道了，恰巧安義侯世子賀連宣也來了這裡，經不起別人三言兩語的挑逗，賀連宣就在珣王剛剛離開了房間的時候，進屋殺掉了還沒有從激情中恢復的趙婉音。

  賀連宣原本受了人的蠱惑，現在又激情殺人，斷然是不敢在青樓久留，但是趙婉音的屍體也不能留在這裡時間太長，便拿被子胡亂一卷，抗回她住的地方。

  蘇姨娘是個心大的，雖然現在已經落魄了，但是依舊改不了驕奢淫逸的性子，自己的女兒就更管不上了，加上趙婉音和珣王好，珣王偶爾還會給她們一些好處，所以趙婉音在不在家裡她並不管，這一日已經很久都不見趙婉音回來，推開門一看，趙婉音已經死在屋裡。

  蘇姨娘不敢跟刑部說實話，她看到趙婉音的屍體上布滿了各樣的傷痕，更像是被虐待致死的，所以她以為是珣王和趙婉音偷情的時候出的事情，怕珣王找她的事情，就一直隱瞞到這會兒，但是瑞王的人知道趙婉音和珣王還有聯繫，就一直跟著趙婉音，將所有的過程看了個真切。

  如此看來，瑞王甚至裴洲他們一早就知道趙婉音的死，是怎麼一回事了，但是還是選擇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甚至要求聖上三司會審。

  趙婉寧理解了裴洲信中的信息之後，忍不住有些手抖，瑞王的攤子鋪的也太大了一些，就連已經下堂的趙婉音都有人盯梢，甚至賀連宣殺掉趙婉音都是他們計算好的了，以此來扳倒安義侯府，甚至扳倒珣王。一石二鳥之計，用的爐火純青。

  鏡子已經知道信中的內容，她看趙婉寧看完信半天都沒有說話，心中還是有點擔心，畢竟趙婉音是趙婉寧的妹妹，世子這樣坦白，不會讓趙婉寧對他起什麼怨懟嗎？

  趙婉寧考慮了半晌，將信交給鏡子：「拿去燒了，不要讓人看到了。」

  「小姐，那您後日會去看刑部審理此案麼？」鏡子也是很聰明的人，她知道自己這麼說趙婉寧不管怎麼樣的答覆都能讓她驗證一下自己的心裡的疑問。

  趙婉寧卻擺擺手：「我就不去了，我想我的父親想來應該回去旁聽的，我知道結果是什麼就可以了。」

  鏡子聽趙婉寧這麼一說，就知道趙婉寧根本沒有將趙婉音的死放在心上，至於她是怎麼死的，什麼原因死的，她統統都不感興趣，她只是對誰殺了趙婉音比較感興趣的。

  鏡子很愉快的將信紙燒了，等著趙婉寧安排下一步的計劃了。趙婉寧想著趙婉音死的真相，有點不寒而慄，政治鬥爭，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和朝堂沒有關係的人都會無辜受到牽連，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是最合適的了。

  等了好久，趙婉寧終於站起身：「吩咐一下百合，讓她安排一下，我明日去祭拜一下她。」

  趙婉寧站在窗戶邊上，外面有微風吹進來，揚起她的頭髮，鏡子莫名其妙的看著趙婉寧，那似乎有些蕭索的背影。她不理解，為什麼趙婉寧突然看起來這麼悲傷，她之前聽百合說過趙婉音和趙婉寧之間的過節，那些事情，真的是豪門大宅裡面最骯髒最血腥的事情了吧。所以，裴洲派她來保護趙婉寧的時候，她還專門找了很擅長這方面的老嬤嬤們請教過。

  現在趙婉寧居然看起來這麼悲傷，鏡子有點不理解，但是她也不敢打擾趙婉寧，只好在她身邊就這麼站著陪著她，突然趙婉寧開口了：「鏡子，如果有一天裴洲放你自由了，你會去哪兒呢？」

  嗯？鏡子有點懵，怎麼突然問道這麼個問題來，自由，向來都沒有想過，自從她進了軍中的暗殺組織，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自由，從前那麼多前輩，似乎不是死了，就是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最後流落江湖了，自由是離自己最遙遠的東西了。

  鏡子不說話，趙婉寧自顧自笑了：「你們這麼單純的生活，應該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而且我聽說你們是簽了死契約的，除非你死了，否則是終身都要聽從於軍中最高的將領的，是嗎？」

  鏡子難得見到趙婉寧這麼傷感，她點頭了一下：「是的，自由是離我們最遙遠的東西，我們一旦進了這裡面，除非是戰死，死在戰場上，我們會有一個名字，其他時候，死於暗殺失敗、保護失敗的話，我們甚至很多人連屍體都找不到的。」鏡子說的跟不是說自己一樣的淡然。

  「果然，哪裡都是不會自由的。」趙婉寧輕輕的說，聲音淡的像一顆雞毛掃過鏡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