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 父女談心

  顧爸找了個沒人的地兒，才把顧小懶放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小懶，我覺得我們得好好談談。」見顧小懶一副懵懂假裝沒聽懂的表情四下環顧，就是不正面回答他，不由得一陣惱火。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氣，說，「別給我裝傻，我知道你能聽的懂。」

  這下子顧小懶不好再裝下去了，只能正視顧爸，但是卻不說話。其實顧小懶的心裡也很複雜，前世的事情就是她里的一道坎兒，邁過去了皆大歡喜，邁步過去就只能這樣遷怒顧爸。誰讓那時候家裡所有的悲劇的引發者呢。要說她不恨顧爸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更多的還是怨，顧爸選擇自己的幸福沒什麼不對，她這個當孩子的也沒話可說。但是他選擇的方式和時間不對，離婚也好，再婚也好，為什麼非要選在大哥還有一個月高考的時候？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大哥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嗎？

  從這一點來說，顧爸就不算是個好爸爸。

  姑且不論誰對誰錯，反正顧小懶心裡憋著的這口氣就是咽不下去，堵在心口兩輩子了，要是再不找點什麼事情發泄一下，估計她要瘋了。

  顧爸見小丫頭只看著他不說話，忍不住嘆了口氣，找了個乾淨的台階坐下，又伸手把小丫頭拉倒自己跟前，颳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老子我也沒做對不起這個家的事兒吧，你怎麼就防我跟防賊似的？」

  他這個爹難道當的還不夠稱職的嗎？放眼瞧瞧，誰家的小丫頭能這麼寵著的，就是闖了禍都捨不得說上一句，要是擱在別人家裡，早一頓鞋底子抽過了。更別說是把小丫頭個給慣成這樣了。

  畢竟這不是後世，即便現在已經是九四年了，但是重男輕女還是很嚴重，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小城鎮，更是如此。有的人家生了七八個女兒就為了想要一個兒子，家裡被罰的連飯都吃不上，還要四處躲計劃生育，就怕被拉到計生辦做節育手術生不了兒子。

  跟別人家的小丫頭比起來，顧小懶真是泡在蜜罐子裡長大的，在他們鎮上，哪個小孩兒不羨慕她？就是家裡受寵的男娃子都眼紅，因為小丫頭每天能穿新衣，想吃啥吃啥，要啥給啥。畢竟大傢伙條件都不怎麼好，就是再疼男孩，物質上也不過就是家裡其他女孩子要好一些，頂多就是過年多給做一身新衣服，每天吃飯給單獨吃一兩個雞蛋，可沒有誰家有顧家這樣的大手筆，那麼貴的水果也可著小丫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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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顧爸實在想不明白，他都這麼疼著小丫頭了，這死丫頭怎麼還老是坑他。想想小丫頭把他當賊一樣的防著，他就一陣牙疼。

  顧小懶覺得自己不說話實在不好，於是眨眨眼，說：「我沒把你當賊防。」親，你真的想多了。

  頓了一下，顧小懶又慢吞吞的說道：「其實……我是防著那些阿姨和姐姐呢。」說著顧小懶就一本正經的看著顧爸，「你要是不跟那些阿姨姐姐搭訕，我能防著你嗎？別以為老媽不管你，就真覺得沒人管你了，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出去胡亂勾搭的！」

  顧爸這回不光牙疼，連胃都跟著疼了：「我什麼時候出去胡亂勾搭了？」這死丫頭說的什麼混帳話，哪隻眼睛看到他在外面勾搭別人了？還說的這麼義正言辭的，跟真有這事兒似的，他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誰知，聽到顧爸的話顧小懶比他還激動：「你沒在外面胡亂勾搭，那王曉燕是怎麼回事？你還背著我們偷偷在外面跟她喝茶，你都沒帶老媽跟我和大哥去喝過茶！還有你出去談生意的時候，飯桌上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你能說她們朝你拋媚眼的時候你沒動心？還有，上次那個什麼大媽又是給你寄情書又是給你寄照片的，你要是沒動歪心思幹嘛要把東XZ起來？還有……」

  顧爸被小丫頭這一通舊帳翻的眼冒金星，不等小丫頭說完，就舉手投降了：「小姑奶奶，咱能別翻舊帳了行麼？你是我老子，這總可以了吧？」這哪是丫頭啊，這簡直就是另一個媽呀，這翻舊帳的本事比他老婆還厲害。

  想到這裡，顧爸忍不住嘀咕：「你媽都沒這麼管我，你個丫頭倒是把你老子管的死死的。」

  顧小懶撇嘴，聽見了也假裝沒聽見，心說：不把你管的死死的行嗎？就沖你這身皮子，也得好好管管，要不然哪天被掃地出門的就是她跟老媽和大哥了。

  顧小懶心裡還尋思著，這次回去要不要提醒一下老媽，把家裡的經濟大權給攥手裡。至於老爸，每天給他十塊八塊的零花錢就得了，反正他也不抽菸不喝酒的，家裡用來應酬的好煙好酒大多數是大舅媽送過來的，也花費不了什麼。

  至於說應酬吃飯，那個更好辦了，直接走公帳，讓酒店開發票打條子回來報銷。

  顧小懶這邊心裡算計她爸算計的不亦說乎，那邊顧爸卻是眉頭緊皺，心裡直嘆氣。

  「小懶，今天咱們父女倆好好聊聊。」顧爸說，「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意見？你老子我每天忙裡忙外的賺錢養家，也沒做對不起你們娘幾個的事兒，你怎麼就盯著我不放？」

  這回顧爸算是徹底說開了，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小丫頭為什麼要這麼處處坑他。別以為小丫頭不說他就不知道，其實他心裡門清。他家這丫頭聰明著呢，只是太聰明了未必是好事，就跟現在似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就給判了死刑。

  顧小懶抿了抿嘴角：「我就是看不慣你跟別的女人相處。」這絕對是顧小懶的真心話，其實顧爸總的來說還是挺好的，顧家，疼老婆孩子，孝順，還會賺錢，真的沒什麼讓人可挑剔的。只是顧小懶就是忘不了上一世的種種，其實這算是顧小懶自己的問題。

  「你以後要是不跟那些女人瞎搭話我就不跟著你了。」顧小懶說。

  「那肯定不行。」顧爸想都沒想就給回絕了，「就跟你似的，你以後上了學能永遠都不跟男同學說話？再說了，你老子我問心無愧，為什麼不能跟別的阿姨說話？」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連跟異性說話都不行？

  顧小懶耍無賴：「反正就是不行！」說完了也覺得這一條不現實，顯得她有點無理取鬧似的，於是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要不然這樣，你以後跟那些愛意擱一塊兒不許超過三分鐘，看對方的時間不準超過三秒。」

  顧爸給氣樂了：「不超過三秒，那我不是連人長什麼樣兒都看不清楚了？」

  顧小懶一本正經的說：「就是讓你不知道長相，你沒聽說過出軌就是從看對眼開始的嗎？」

  顧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