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夫妻夜談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小懶回想白天發生的事情，覺得自己對待王曉燕的事情上還是太衝動了。即便王曉燕實在令人討厭，她也不應該表現的這麼激烈，這樣做容易把老爸的注意力轉移到那女人身上去。本來她沒什麼錯的，可是被她中午那麼一鬧，反而顯得她不懂禮貌和不懂事。

  不過這樣想歸想，真要做到面對王曉燕也能神態自若，顧小懶覺得自己目前為止還沒有那個功力。至少表面功夫她還沒修煉到家，當然，她目前為止也不認為這個就是自己的缺點。反正她現在還是個四歲的小娃娃，對一個人的厭惡表達的強烈明顯又怎麼樣？她要是真的跟大人一樣皮笑肉不笑的，那才引人懷疑呢。

  這麼一想，顧小懶的心裡就舒坦了許多。

  至於那個王曉燕，以後碰到了再說。

  顧小懶心裡沒了心事，在床上翻了個身，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不知道顧爸中途來看過她一次，見她睡著了拿薄幫她蓋在肚子上，才輕手輕腳的回到外屋去。顧小懶自從醒過來之後就鬧著要自己睡，但是她年紀又太小，又擔心她一個人睡一屋會照顧不好自己，所以顧爸就在自己那屋用木板在屋子裡靠牆的那一面隔了一個小房間出來，夠放下一張小床和一個小柜子。雖然地方小了點，但是顧小懶一個四歲的小娃兒住著也盡夠了。

  顧奶奶倒是很想帶著小孫女睡覺，只是她腿腳不靈便，怕晚上照顧不好小孫女，所以就同意了兒子的做法。

  顧爸見女兒睡著了，才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大床上，跟顧媽背靠著床頭聊天。

  「小懶這丫頭你得好好管管了，可不能再讓她出去瞎混了，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都學壞了。」顧爸想了想還是把今天中午去車站送顧勤時遇到王曉燕的事情跟顧媽說了。雖然他也可以瞞著這事兒不說，但是想想總歸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在裡頭，他跟王曉燕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事情，隱瞞下去也沒有那個必要。再說，萬一哪天這事兒被家裡知道了，指不定得鬧出什麼麻煩事來。不過顧爸雖然讓老婆管著點女兒，但是有一條卻很滿意，就是這小丫頭說到做到，說了替他保守秘密果然就做到了。

  

  說起這個，顧爸心裡得意起來，果然還是自家娃兒好，不像別人家的娃兒，拿塊水果糖就給哄的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顧媽聽顧爸把話說完，不由得斜眼瞥了他一眼：「喲，那要這麼說，沒讓你跟人家那麼水靈靈的大姑娘一塊兒喝上茶，這心裡很不是滋味吧？是不是跟貓爪子撓似的，特別難受，特別想再越人家一塊兒喝回茶圓了這心事？」

  顧爸一聽顧媽這酸溜溜的話，就咧嘴苦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才沒跟你說的。你看看，本來沒啥事情，你非要往旁的上面想。」

  「哼！」顧媽冷哼了一聲，繼續斜眼瞥著顧爸，「我說你今天怎麼突然讓我管小懶呢，原來是我閨女破壞了你跟人家大美女的約會啊。」

  顧爸拿手抹了一把臉，突然碰到下巴處一塊破皮的地方，疼的抽了抽嘴角，轉而跟顧媽打起了悲情牌：「你可真是冤枉我了，你看看你閨女把我這臉給抓的，都破皮了，我能不管她嗎？你是不知道，當時突然就哭了，說我不喜歡她了，然後那小拳頭就朝我這臉上砸下來。你說，小懶現在這性子就這麼霸道，以後還了得？」

  顧媽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轉移，湊過來看了看顧爸臉上破皮的地方，有點心疼了：「你也真是的，誰讓你那麼慣著她的，她拿拳頭往你臉上砸你就讓她砸啊，有你這樣的老子難怪小懶的脾氣會那麼霸道，該！」

  顧爸順勢就朝顧媽身邊靠了靠，繼續裝可憐：「可疼死我了，這小丫頭還真下的去手。誒，對了，你明天別忘了給小懶剪指甲，萬一以後動不動的就往我這臉上來一回，我可受不了。」關鍵是，往他臉上抓也就算了，萬一看別人不順眼，也上爪子去撓，那就不好解決了。

  顧媽也跟顧爸想一塊兒去了，連忙點頭：「嗯，這事兒我記下了……不對呀，小懶這丫頭雖然說打生下來起性子就霸道，但是也不像別人家小孩兒那樣無緣無故發脾氣，你老實跟我講，你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不然小懶好好的怎麼會拿拳頭砸你？」

  顧媽到底跟顧爸夫妻了這麼多年，注意力也只是被他拐帶了那麼一下，然後就又回到原話題上了，並且被顧爸這麼一攪合更加懷疑他企圖轉移話題的意圖。

  顧爸現在真是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他怎麼就忘了，女人多疑的毛病呢？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事情沒解決，反倒把自家老婆的疑心給引起來了，這下子再解釋清楚估計就要費老大的勁兒了。

  這不，顧媽就神色不善的盯著顧爸：「你給我老實交代，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跟媽呢？」

  顧爸討好的笑了笑：「哪兒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啊，不就是我剛才跟你講的嗎？」

  「那你跟那個王曉燕到底怎麼回事？」顧媽才不信呢，好好的為什麼要到現在才說，還讓女兒別講出來，這裡頭沒有貓膩才怪！

  「我跟那王小姐能有什麼事情，你可別瞎冤枉我啊。」顧爸說，「我跟她就是生意上的來往。她是縣招待所的採購員，那招待所目前為止可是咱們家的大客戶之一，你說我能得罪她嗎？至於說她請我喝茶的事情，我這不是尋思著咱們縣裡也沒人開過茶館，這不是挺好奇的就想去湊湊熱鬧麼。」

  說完，顧爸用肩膀蹭了蹭顧媽：「要不咱倆哪天抽個空去那茶館看看唄？到時候就咱倆去，誰也不帶，就跟咱倆一起約會似的，也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顧媽就有一條好，從來不會瞎吃醋。現在顧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她也就不會往別的上門胡思亂想，更不會像別人那樣揪住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跟丈夫大鬧一通。所以遇到事情，顧爸還是很願意跟她講的。

  「行不行啊？」顧爸見顧媽不吱聲，又用肩膀蹭了她幾下，「你給句話唄。」

  顧媽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笑著推了顧爸一下：「得了，都這麼晚了趕緊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摘豆角呢。」說完也不管顧爸，直接躺下來閉上眼睛睡覺。顧爸見顧媽沒同意，心裡有點失望，自從結婚以來，夫妻倆就沒再單獨出去玩過，每次都是拖家帶口的。這幾年更是沒時間了，一邊要忙著照看大棚，一邊還要忙著照顧老人孩子，一大堆操心的事情。

  顧爸有些懷念以前沒結婚時候的顧媽，那時候她多溫柔體貼啊，還浪漫。那小模樣，一逗就羞紅了臉，現在是怎麼也回不去了。

  不過失望歸失望，顧爸也能理解顧媽，家裡一大攤子事兒，確實不好抽身。於是在心裡嘆了口氣，關了床頭的燈，躺上閉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