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你記得周珈安嗎?

2024-04-29 05:48:29 作者: 李域

  「喊什麼啊?!就這麼點槍聲都害怕,還怎麼說要做瑾少的女人!」

  周珈安顫抖著放開了自己的雙手,她微微地抬起頭望著沈嗣身後的擋風玻璃已經碎掉了。

  「沈秘書………你沒事吧?」周珈安伸手指了一下沈嗣背後的玻璃牆說:「你背後的窗子碎開了。」

  「瑾少的車是經過特別的防彈設計的,媽的,讓我知道到底是誰開的槍,我一定要把他全家人都殺光!」

  周珈安的心不禁地咯噔了一下,她驚慌地望著此刻紅了眼的沈嗣,難道在他們的世界裡都是那樣過日子的嗎?周珈安低下頭雙手輕輕地撫摸著皇甫瑾的臉頰,一顆滾燙的淚珠滴落在他緊閉的眼皮上,傻瓜,為什麼要跳下來救我?他們開槍不就是為了要讓你跳下來嗎?你那麼聰明剛才為什麼就上當了?還黑道老大,這次栽不輕了吧?

  黑色的房車呼嘯而過地離開了碼頭,譚立一把放下了抗在肩頭上的狙擊步槍,他恨恨地咬了咬牙把槍收起了袋子裡便悄悄地離開了。

  「大概還有多久才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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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秘書,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沈嗣把手指放在皇甫瑾的鼻子前,他輕嘆了一口氣摩擦了一下雙掌的掌心。周珈安把身體往前傾了一點凝視著一臉繃緊的沈嗣問了句:「沈秘書,怎麼了?」

  「沒事,還有呼吸就是沒事。」

  周珈安長吁了一口氣,她雙掌不停地在皇甫瑾的臉頰上摩挲著,正想要給他換一個姿勢的時候,周珈安卻摸到了皇甫瑾後腦勺上鼓起了一個小包,依稀還有點溫熱的液體從裡面流出來。周珈安把手藏皇甫瑾的後腦勺後拿起起來,接著窗外微弱的燈光周珈安似乎看到了一抹血絲。

  「沈秘書………」

  「嗯?」一直仔細觀察著車周圍環境的沈嗣回頭瞅了一眼周珈安問:「什麼事?」

  「血………」

  沈嗣的喉結往上提了依稀一下,他咽了一下口水彎下腰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放在皇甫瑾的後腦勺上摸了摸。黏膩溫熱的感覺,沈嗣一把抬起頭對著司機大聲地吼了句:「快!再開快點!」

  周珈安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她大哭了起來驚慌地問:「怎麼辦?怎麼辦?」

  聽著周珈安的哭聲讓沈嗣更加地心煩,他瞪著一雙大眼睛對她怒吼了聲:「不要哭了!」

  「你說,你說瑾他會不會……….」

  沈嗣俯身打開了副駕駛上的箱子,他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急救藥箱。把一卷白色的紗布扔在了周珈安的身上說:「你輕輕地抬起瑾少的頭,先在下面墊些紗布。」

  「好的。」

  周珈安擦乾了眼淚後便雙手微微地扶起了皇甫瑾的頭,沈嗣嘴裡叼著亮開了的小電筒,他彎下腰仔細地檢查著皇甫瑾的傷口。

  拿起了厚厚的棉花,在上面淋上了一大瓶消毒水敷在了傷口上,然後再拿出一卷白色的紗布替纏好了傷口。

  沈嗣拿下了嘴裡的電筒問:「傷口是怎麼弄到的?」

  「我也不知道。」

  「最後是你把瑾少撈上來的。」

  周珈安細細地回想了一遍說:「瑾當時抱著我往水面上游,後來不知道從哪裡扔下來了一個重物,是箱子還是什麼的,當時水底太黑了我也沒看清楚,只看到後來瑾就暈掉了。」

  沈嗣捏緊了雙拳,咬牙切齒地說:「到底是誰想要置瑾少於死地……..」

  「沈秘書,醫院到了。」

  「好。」

  沈嗣一把推開了車門先探出半身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待確定安全後便將皇甫瑾背在自己的身上急急忙忙地跑進了急診室。一直小跑地跟在沈嗣身後的周珈安望著他背著皇甫瑾沉重的身影,忽然之間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除了會連累皇甫瑾外似乎自己能為他做的一件事都沒有,反倒是沈嗣不管是皇甫瑾在工作上還是在處理社團的事情上,他都井井有條,難怪連祥嫂都說皇甫瑾當沈嗣是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地看待。

  沈嗣把皇甫瑾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病床上,醫生馬上地先替他檢查了一下腦袋上的傷口,一直和沈嗣守在門外的周珈安冷得渾身打顫,但相對於皇甫瑾為自己守的傷來說這些又算得了是什麼。

  沈嗣瞧了渾身濕透的周珈安一眼,他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西服扔給她說:「先穿上吧。」

  面對平時總是對自己不冷不淡的沈嗣扔來的衣服,周珈安突然間感到窩心,有一種像是被皇甫瑾家人認可的感覺,她笑著說了句:「謝謝。」

  沈嗣從自己的褲袋裡拿出一根煙點上抽了幾口,周珈安感到鼻子痒痒地乾咳了幾聲,可沈嗣卻絲毫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他彈掉了手裡的一點菸灰斜斜地歪著頭望著周珈安問了句:「你就不能離開瑾少嗎?」

  「不是我不能離開他,是他一直糾纏著我。」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去外國生活。」

  周珈安知道自己如果一旦真的去了國外生活,皇甫瑾這次醒來就很有可能真的找不到自己,可是她的心,她的內心根本就不想要離開皇甫瑾,在沒有他的世界裡生活,周珈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承受得了這份寂寞。

  望著周珈安猶豫的雙眼,沈嗣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在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了,雖然不喜歡周珈安,雖然怨恨她搶走了自己暗戀了十年的皇甫瑾,可是唯一不能不讓他承認的是他們兩人彼此相愛的事實。

  沈嗣微微地張開了嘴巴剛想要再往下說些什麼的時候,醫生從急診室里出來,沈嗣和周珈安都緊張地圍在醫生的身旁問:「醫生,他怎麼了?」

  醫生放下了插在耳朵上的聽診器說:「他的後腦有被硬物撞擊過的痕跡,現在生命特徵是沒有問題,只是暫時性的昏迷。具體情況要等他醒來做一個腦部掃描的檢測才比較清楚。」

  「好的,麻煩你了,醫生。」

  周珈安和沈嗣陪著躺在病床上的皇甫瑾回到了醫院最頂級的VIP套房,接著沈嗣便將家裡的保鏢通通都調來實行二十四小時守護昏迷的皇甫瑾。幾乎是經歷了生死的一夜,坐在床邊的周珈安望著窗外微微亮的天色,身上的衣服也由濕變成了干。

  忙完的沈嗣從病房的門外進來,他瞧了一眼疲憊的周珈安說:「周小姐,你還是先回去換件衣服吧。」

  周珈安捏了捏握著皇甫瑾的雙手搖了搖頭說:「我要在這裡等他醒來。」

  「那去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這次輪到我守著他了。」

  周珈安說著便把皇甫瑾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自己還是這樣看著皇甫瑾第一次安靜地睡著,平常的他總是嘴巴賤又愛耍流氓地對自己,可是周珈安卻不知為什麼地就想要他此刻醒來然後不知廉恥地對自己說那些臉紅心跳的話。

  沈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默默地轉身離開了醫院開車朝著公司的方向開去,畢竟皇甫瑾住院了公司的事還是要有一個人回去主持。

  一直望著皇甫瑾周珈安也不知不覺地趴在床邊上睡著了,突然地緊握著他的手被人無情地狠狠甩開,周珈安從床邊上坐了起來揉著迷濛的雙眼,她看見皇甫瑾此刻正坐在自己的面前,那樣地高大和冰冷。

  周珈安揚起了嘴角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她跳上了病床一把摟住了皇甫瑾的脖子興奮地說:「瑾,你終於都醒了!」

  皇甫瑾一臉嫌棄地拉下了周珈安的雙臂,他緩緩地走下了床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冷冰冰地瞧了她一眼問:「你是誰?!」

  周珈安越過了白色的病床,她拉下了披在身上的西服站在皇甫瑾的面前,抬起臉大聲地說:「是我啊!瑾,我是安安。」

  「四川熊貓嗎?安安,我還叫平平。」

  皇甫瑾該不會是失憶了吧?我不會是真的遇上了這麼老套的言情小說情節了吧?周珈安把手放在皇甫瑾的面前揮了幾下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誰?」

  皇甫瑾雙手插在自己的腰間上,他低下頭一臉傲嬌地回了句:「我是皇甫瑾,你呢?」

  「周珈安。」

  皇甫瑾垂下雙眼上下地將看上去髒兮兮的周珈安打量了一番,慘白的臉色和深邃的黑眼圈,再加上身上那條土得掉渣而且滿是皺褶的紅色連衣裙,濕透了又便幹了長發胡亂地搭在肩膀上,皇甫瑾不禁地嫌棄說了句:「都不知道你是哪裡冒出來的瘋女人。」

  說完皇甫瑾便轉身拉開了房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保鏢說:「沈嗣呢?」

  「瑾少。」保鏢雙手放在小腹上給皇甫瑾恭敬地點了一下頭說:「你醒了我馬上就去通知沈秘書。」

  「還有,」皇甫瑾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他回頭瞧了一眼周珈安說:「把這個女人給我攆走。」

  「好的,瑾少。」

  一身黑衣服的保鏢朝著周珈安走了過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周小姐,麻煩您先離開。」

  「皇甫瑾!」周珈安大步地跑到皇甫瑾的面前,她踮起了腳尖把自己的臉靠在他的面前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還是你其實在是生我的氣,故意裝作不認識我的?」

  皇甫瑾也懶得理睬周珈安,他一手用力地將她推出了自己的房門,隨後門嘭的一聲被重重地關上了。周珈安不甘心地拼命拍打著房門大喊著:「皇甫瑾!我是周珈安!你不記得了嗎?!還是說你還害怕我會再遇到胖虎的謀害所以你裝作不認識我?!皇甫瑾,你給我開門!你給我開門說清楚!」

  突然病房的門再次地被打開,周珈安開心地往前走了一步,她就知道他是不會丟下子不管的。突然一杯冰冷的水潑在了周珈安笑顏如花的臉上,皇甫瑾一張冷漠的臉浮現在周珈安的眼前,他把手裡的空杯子塞進了周珈安的手上大吼了句:「滾!」

  「皇甫瑾 !」

  周珈安試圖再往前一步的時候卻被皇甫瑾關上的門差點撞到了頭,傷心欲絕的周珈安低著頭拖著疲憊又冰冷的身軀慢慢地離開了醫院。

  沈嗣一聽到皇甫瑾醒來的消息便火速地趕到了醫院,他望著坐在沙發上胃口看起來不錯的皇甫瑾,沈嗣心安地笑了笑走到他的面前說:「瑾少,你醒來了真好。」

  「嗯。」皇甫瑾把碗裡剩下的燕麥片全部吃進了肚子,他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問:「和台灣那個電視劇投資的項目書給我拿來。」

  「台灣電視劇的投資項目書?那個不是在一年前已經完了嗎?」

  「完什麼?那個要演女一號的誰不是昨晚才跑到我公司來,想陪我睡一覺就做女主角,現在的女人真是的。」

  沈嗣越聽越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弱弱地問了句皇甫瑾一句:「瑾少,你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嗎?」

  皇甫瑾抬起臉想了一下說:「不記得。」

  「那你記得周珈安嗎?」

  「記得。」

  沈嗣納悶地舒了一口氣,他環視了一圈病房問了句:「對了,周小姐?」

  「剛被我罵走了,都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女人!又想要靠睡上我的床得到些什麼。」

  「瑾少,你不是說你認識她嗎?」

  「剛認識了,她自己說的,一副土不拉幾的樣子還想要睡上來,門口那些保鏢都不知道是怎麼幹事情的?我睡在這裡也可以隨便地讓外人進來。」

  「瑾少,你記不記得你自己是怎麼進的醫院?」

  皇甫瑾皺起眉頭用力地想要回想時卻感到整個腦袋都頭痛欲裂,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上鼓起的包子說:「對了,我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腦袋後面會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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