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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天災人禍37

2024-05-17 17:58:29 作者: 殷玖

  他來時就在想,他一把年紀,拉下老臉來和周沫道歉,她不應該會不接受。

  然而事實出乎他的意料。

  周沫還真就沒接受。

  韓鴻德又換了策略:「你和韓沉結婚,我沒有阻攔。」

  周沫:「那是因為你的阻攔沒用。你不肯定,就是在否定,你之所以沒有強加阻攔,是因為韓沉是您的最疼愛的孫子,他也不需要為了韓家去貢獻自己的婚姻,他只是找了一個不符合你們韓家要求的妻子。我只是家世一般點,雖然對你們韓家沒有助力,但也不會對你們韓家產生什麼威脅,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到了我不能懷孕這一塊兒,事情的走向就變了,您幾次三番用這件事攻訐我,哪怕韓沉和您說,生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他表示理解,但您依舊覺得,這是可以對我發起致命攻擊的點。」

  韓鴻德的臉更是通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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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看。

  那是被人戳穿心思後的慌張和侷促。

  韓鴻德辯解道:「現在事情已經變了,你也有了孩子,我不會再反對你和韓沉在一起。今後你們好好過日子,我保證,在東江,絕對沒人敢針對你們。如果有人敢欺負你和韓沉,你們直接來找我……」

  「找您做什麼?」周沫打斷他,「找您繼續給我的生活添堵?還是繼續挑我的刺兒?韓先生,您的臉未免變得有點太快了,讓我一時間都有點弄不清楚,現在的您還是之前那個頂著高貴的頭顱,在我父親的葬禮上上炷香都是施捨的韓先生麼?」

  韓鴻德一時語塞。

  挺了片刻,他說:「當時……我無意冒犯,當時我沒想太多,只是……對不起,現在說多了都沒什麼意義。我很抱歉,當時在你父親葬禮上的所作所為。還有……不是韓沉向我透露了你父親的葬禮時間,我是自己打聽到的。韓沉那天也沒有去看他四哥。」

  周沫:「您不用和我解釋,我都知道。我並沒有告訴韓沉,我父親的葬禮時間,所以他不可能知道。至於他去沒去醫院看他四哥,我也無暇關心。或者說……就算我攔著他不讓他去,他也不一定聽我的,我何必做那樣的惡人呢?那是他四哥,他要去就去,我不會阻攔。」

  韓鴻德:「還有韓稹,就是韓沉爸爸那天組織的『三方會談』,我……我也很抱歉,那天態度不是很好。」

  周沫輕蔑地低哼一聲,心中儘是不屑。

  現在知道講態度了,早做什麼去了?

  周沫不吃這一套,她開門見山問:「我父親的事,你們想怎麼解決?」

  韓鴻德:「走正規的司法途徑。」

  周沫:「夠了。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韓鴻德欲言又止,想了想,他為難到:「能不能……我給你你想要的結果,你也配合我們……幫我們出具一下諒解的證明。」

  韓鴻德的語氣極沒有底氣。

  平日裡,他都是耀武揚威,見了人,都是等著別人對他卑躬屈膝,俯首稱臣,在他面前扮演卑微的角色。

  事到如今,到了周沫這兒,角色完全調轉過來。

  他已經將自己的姿態降得很低,低到了連他都覺得已經突破底線的地步,周沫卻仍然沒有一絲一毫動容的意思。

  韓鴻德慌了。

  如果周沫不配合出具諒解書,韓峙身上可能不止背一個批評或者誡勉談話這麼簡單。

  要想這件事到此為止,息事寧人,唯有周沫一家出具諒解書,讓韓峙做個深刻的檢討,讓案件回歸正常的程序。

  否則……上面就會展開更深入的調查……韓家到時候……

  韓鴻德不敢往下想。

  一切問題的關鍵所在,都被周沫握在了手裡。

  她頂住了他以前的惡語相向,頂住了後來他各種手段的施壓,終於,她熬到了現在的這一步。

  毫無疑問,她贏了。

  周沫,比他想像中聰明的多,堅韌的多。

  周沫冷笑一聲,問:「您現在也願意低下您高貴的頭顱了麼?之前你們仗著所謂的『家世背景』為所欲為,應該也沒想到還有今天吧。我希望你們不要對著我低頭,最好繼續保持你們的高姿態。畢竟我很想看到當有更高權利的人,在你們頭上耀武揚威的時候,你們也要像當初勸我認命一樣,選擇認命,不要有絲毫怨言。」

  韓鴻德一時氣急,「你!」

  周沫收了冷笑,恢復冷然,「在我父親出事後不久,我就想到了這件事該如何走正規的司法途徑。我以為你們會派韓沉來當說客,讓他當中間人,從我這裡要諒解書,好讓韓澤被審判的時候能獲點減刑。但……終究是我淺薄了,低估了你們的決心和狠心。你們甚至連送他上審判庭都沒想過,更別說什麼諒解書。以就醫為理由,帶他回帝都,接下來……如果我沒猜錯,就是想辦法送他出國,然後讓案子一壓再壓,最後不了了之。我是誰,一介平民,你們韓家是誰,帝都的高門大戶。你們對付我,比碾死螞蟻還簡單,根本都不屑和我斗。我說對了麼?」

  韓鴻德脊背一僵,面對周沫的質問,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種所有計謀和心思全被戳破的侷促,類似遮羞布全被掀開的羞愧與醜陋。

  韓鴻德:「韓澤現在還沒出國,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他送回東江。」

  周沫嘁笑一聲,「之前不惜一切都要保的寶貝孫子,怎麼現在棄如敝履了?說送回來就送回來?路上萬一他沒命了怎麼辦?」

  韓鴻德更是羞愧難當。

  周沫此刻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把他身上的偽裝也好、皮肉也好,一刀刀地割下來。

  哪怕此刻的他已經鮮血淋漓。

  可即便這樣,韓鴻德還是只能忍著,事關韓家的未來,已經不是保不保韓澤一個人的事了。

  如果棄了韓澤,能換韓家全體無恙,這也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韓鴻德擰眉,正色道:「如果你想,我們可以同意讓韓澤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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