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金主

2024-05-17 16:59:15 作者: 蠶兒跑跑

  眼下她也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安慰,又是否被了解,最要緊的是抓緊時間,趁現在她還剩些力氣,趕緊去把那些早該被了解的事情都睜大眼睛看清楚。

  解決完這一切,再給自己時間,慢慢的去療傷跟恢復也未嘗不可。

  蘇謹跟溫語告別之後,一步一挪的往家裡去。

  或許這個地方也不能再稱之為她的家。

  蘇謹腦子亂糟糟的,好像一路上都不停的在想事情,可是等真的到了地方,她又發現自己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因為開門的那一剎,她的大腦依舊是空白的。

  門開。

  

  熟悉的輪廓逆光而站,擔憂又帶著幾分斥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去哪了?為什麼不接電話?」

  瞧,他還是擔心自己的,跟從前一樣。

  如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蘇謹又怎麼會懷疑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跟一心一意呢?

  且不說是她,就是換了任何一個外人來看,墨行川對於自己也絕對是上心的。

  蘇謹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手機摔壞了。」

  她攤開手掌,將碎成渣的手機拿給他看,「所以聯繫不上。」

  蘇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也會有演技這麼好的一天。

  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被改變了很多。

  以前的蘇謹應該是個非常內向,而且社恐的人。

  別說演戲了,就是正常交流她都做不到,怎麼可能還能像現在這樣如此淡定自然的跟墨行川說著謊呢。

  可她心裡一點負擔都沒有,甚至覺得輕鬆。

  真沒想到,原來有時候假裝比表達真實來的更為輕鬆。

  她甚至覺得好笑,忍不住猜想,這個男人每天面對自己時是怎樣的一個心理狀態。

  他會害怕嗎?會覺得愧疚嗎?跟她在一起說著那些甜言蜜語,甚至想要她,跟她在一起糾纏的時候,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呢?

  會不會也想到另一個女人?

  蘇謹忽然覺得噁心,沒來由的反胃,她強忍著這股衝動硬生生的將那些酸水又壓了回去。

  墨行川看出她臉色不好,自然還是關切,「你怎麼了?」他伸出手想擁抱她,想摸摸她的臉,可都被蘇謹巧妙的避開了。

  「沒什麼,手機砸了心情不大好,我先去洗個澡吧。」瞧,她現在說謊簡直就自如得很,所有一切邏輯都嚴絲合縫的,就連男人都不曾察覺異常。

  所以,蘇謹便忍不住想,難怪平日裡她對這個人一點懷疑和防備都沒有,那是因為當謊言說多了的時候,一個接一個,可能連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就像現在,她甚至真的覺得這手機是不小心摔壞的,她不高興也真的只是因為這個簡單的小事,而和其他任何都無關。

  看著蘇謹心情不好,墨行川自然也沒有多話,只有些擔憂的在沙發上坐下,將她的手機碎殼拿過去,從裡面找出了卡又找出備用機,想給她換上。

  蘇謹在身後默默的看著他的動作,心裏面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其實一直都是個非常細緻的,考慮相當周全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只屬於自己那該多好。

  可惜事與願違,也許上天也不可能給她那麼完美的一個人吧,所以總是要讓她經歷一些瑕疵,對痛苦感同身受。

  蘇謹揉了揉眼睛,去了浴室。

  她換洗後出來,覺得身心輕鬆。

  墨行川還在幫她調試手機,顯得很是盡心盡力,跟從前一樣,他對她的關心跟在乎,看上去並未有任何變化。

  蘇謹覺得,他是愛自己的,這種愛,深入骨髓。

  可惜了。

  也許也是演的。

  她分不清真假,也覺得真假不重要。

  愛不愛的,都抵不過背叛跟傷害。

  他給過她多少快樂,就帶給她多少黑暗。

  蘇謹轉身去了臥室,從柜子里找出白渠送的禮盒。

  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打開它。

  隨後沉默著,將裡面的東西拿出。

  白渠真的很簡單。

  沒有在裡面給出任何一個祝福的禮物,只是放了兩張單據。

  一張是複印件,是購買車輛的付款證明。

  一張是大額流水,直接由他給劉季私人帳戶的。

  這些單子時間不一樣,跨度了好幾年,所以可以證明一件事。

  墨行川跟她,在這麼多年裡都沒有斷過聯繫,所謂的保持距離都是騙鬼的謊話。

  蘇謹拿著第一張單據,忽然間有點時光倒流的錯覺。

  她好像想到了很久前,她剛去墨氏時,跟同事感慨的劉季那輛車。

  那就不該是她買得起的東西。

  現在看來,她確實買不起,因為這就不是她買的。

  是有人贈送的。

  她有金主呢。

  而且,非常大方的金主。

  這些年來給劉季花的錢可真是不少,即便在金主里,墨行川都算是很大方了。

  可不是每個男人對外頭的情人都這樣大方的。

  所以蘇謹猜想,也許他讓劉季陪了他這麼多年,也不曾捨得換掉,又這樣縱容大方,那是否可以證明他就是這樣多情的人,對於劉季也是有感情在的。

  而不僅僅只是玩玩而已。

  瞧吧,墨行川可真是個深情的人,對她是這樣的,對劉季也是。

  可真是個完美的好男人,大概那些薄情的男人需要好好的跟他學一學,怎樣把深情和專情兩個詞演繹到極致。

  蘇謹覺得這一切都太過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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