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我們會結婚嗎？

  場內歡騰一片，司儀的語氣輕鬆熱鬧：「現在，請牽起你身邊最重要的一個人的手，感謝這一年的陪伴，也期望來年，在往後的無數個歲月里，始終有你！」

  話音落下，無數升空的氣球便忽然爆破，紛紛揚揚的彩帶自裡頭飄落，人們喧囂慶祝，樂成一片。

  無論扎堆的人有多少，蘇謹的視線從來都可以輕易的掠過人海，一眼看見他。

  直到視野被淚水模糊，蘇謹方才明白，墨行川終究不會看她一眼，再這樣的時候，終究還是要避嫌。

  她擦了擦眼睛，一個人穿越人潮，從熱鬧中脫身，躲去了門口。

  這樣的歡樂不屬於她。

  走神的時候，蘇謹忽然覺得身後一暖，接著肩頭一沉，鼻翼間便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外面冷，為什麼要出來？」墨行川聲音溫柔，輕輕的環抱著她，叫冰冷麻木的後背終究恢復了些知覺。

  她低著腦袋：「新一年了呢。」

  「嗯。」他靠近她，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要許願嗎？」

  

  往年她都要許願，他還記得？

  蘇謹回過頭，兩個人的臉挨得很近。

  蘇謹恨自己不爭氣，他稍稍示好的時候，她起先的那些委屈好像都不見了。

  墨行川這時才見到她紅著的眼眶，忍不住皺了眉，眼底很快便泛上了一抹心疼。

  「行川，」蘇謹忽而睜開眼睛，有點懵懂的看著遠處，身子輕輕的依偎在他的身上：「我們在一起好多年了。」

  她想，時間真的好快啊。

  墨行川笑了一下，將外頭敞開，又把蘇謹裹了進來，輕聲道：「嗯。」

  「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她沒看著他，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蘇謹喃喃著：「我們會結婚的，對吧？」

  這話，每年都會被拿出來說一遍。

  墨行川頓了一下，抓緊了她的手。

  凝視著那樣充滿希冀又單純的眸子，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卻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蘇謹的情緒慢慢的淡去了一些，才又問：「你媽媽已經知道我了，她的態度怎麼樣呢？」

  「挺好，她很喜歡你。」

  他抬起頭，察覺飄在手背上的冰涼。

  南方的城市很少下雪，即便只是雪子也讓人覺得激動，一顆顆透明的顆粒墜在人們的發上，肩上。

  她的睫毛上。

  墨行川低下頭，輕輕的吻去她睫上的晶瑩，心內的情緒也跟著動了一下。

  蘇謹看了他一眼。

  卻說不清是否欣喜或者意外。

  但面上的表情卻並未有跟上，只是淡淡的，然後才笑起來：「是嗎，那真好。」

  如果喜歡她，又為什麼屢次告訴她，墨行川身邊還有劉季的存在？

  蘇謹的態度，卻讓墨行川的情緒有些微的波動。

  「今晚陳容也在，去見見她，好嗎？」他有時候，似乎總是這樣直呼其名，見到陳容的時候又分外得體。

  蘇謹想到樓上那麼多的長輩，又有些怯了。

  這裡的人非富即貴，總有拿得出手的背景和身份。

  她若是現在上去免不了被其他人關問。

  「今天人太多，或者改天約一下吧？」蘇謹試探道，腳步到了門口便停下。

  挽著他的手臂也鬆了下去。

  墨行川見著她的動作卻也沒有阻攔，只是保持著得體的姿態，輕輕的往裡走去：「今晚不一樣，是跨年夜。」

  儀式感是每個女孩都嚮往的事吧？如果坦誠布公放在今天，他想，或許她會喜歡的。

  蘇謹沒在說話。

  兩個人一前一後。

  分明是去家人面前慎重的介紹一次自己，但這會的動作又是逃避她的。

  蘇謹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看著前方的背影，跟著他緩緩往樓上去。

  在拐角處，墨行川便停下步子，給溫語打了個電話。

  「麻煩你把我媽請出來一下，我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