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態度

  墨行川的心忽然緊了一下，自從她和自己冷戰，然後搬出去之後，他便開始覺得眼前的女人好似和從前不大一樣。

  不在完全的溫順，聽話，甚至偶爾會讓他生出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什麼事。」他的語氣也冷了下去，將筷子放下，抬起頭正視著她。

  他尋常看著蘇謹的時候，都是溫柔又親密的，那樣的眼神只會讓女人覺得難以招架，讓她心動和愛慕。

  但現在這樣的狀態，好似帶了幾分探尋，犀利，仿佛要剝開她。

  讓蘇謹本能的選擇了迴避。

  她到底也不是氣場多強的人，骨子裡還是溫柔又乖巧的。

  只是今天要說的事，卻是她想過無數次，終究做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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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個在一起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因為劉季，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矛盾和誤會，我也不會那麼難受和被動。」蘇謹麻木的說著這些話，情緒倒是出乎自己預料的平靜。

  墨行川沒有吭聲，只伸出手輕輕的抓緊她的小手：「對不起。」

  她搖搖頭：「我不需要抱歉，我需要你做一個決定。」

  蘇謹抬起頭，目光灼灼，那樣明亮的眸子叫他心中一緊。

  「你可不可以做出一個選擇。」屋外喧囂的風聲好似在這一刻停下，所有的燈光都在此刻暗去。

  他的耳邊只有她說話的聲音，眼裡只有她眼底的那份希冀。

  「要麼，你就公開承認我，讓所有人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蘇謹說話的聲音不大，總是文文弱弱的，讓他心中沒來由的一疼。

  「要麼，你就開除劉季，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一切歸於平靜。

  他從方才的情緒中抽離，冷靜的看著她，眼底毫無波動。

  說完這幾句話，蘇謹的心情也慢慢的有了起伏，她並不清楚墨行川會做怎樣的選擇。

  是公開，或是開除。

  她也沒有在催促他，只是站起身，開始收拾桌面的碗筷，視線掠過他的時候，只覺得那臉上的神情有幾分冰冷。

  墨行川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蘇謹想著，若是因為公開而斟酌，她是可以理解的，但若是因為開除她而計較，則心裡的想法也會不一樣。

  但她終究沒問。

  等到一切收拾完，她洗了個澡出來，墨行川依舊坐在沙發上，到現在也不曾看她一眼，未說一句話。

  「先睡吧。」蘇謹希望這是個慎重的，不叫他又後悔的決定，所以並不著急。

  他終於起身，自己去了浴室。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才出來，這會兒都已經過了午夜。

  但誰都沒有睡意。

  躺在床上，蘇謹睜著眼睛，感受著身邊人的溫度，而後默默的側過身子，抱緊了他的手臂。

  墨行川從未有如此的冷漠過，對於她的話無論是否為難，但總不會一言不發。

  她想，或許這番話給他的壓力太大。

  事實上，他在瞧見這個向來溫順服從的女人說出那番強勢又不容商量的話時，確實有一瞬窒息。

  這不是他素來喜歡的蘇謹。

  但墨行川終究也沒多說什麼。

  只是任由她抱著手臂，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蘇謹起床的時候卻發現身邊冰涼涼的，他或許醒的很早，也沒有驚動她。

  等她起身出來的時候，發現餐桌上也是空無一物，一般他如果起的早，總會給她準備早點。

  顯然，昨夜的那番對話，是讓他不愉快了。

  蘇謹垂了眼角，默默的披著大衣出門了。

  到了公司，她也始終無法靜下心來工作，想了許久，便還是給溫語發了個信息。

  兩個人便坐在她的辦公室里聊起了閒話。

  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溫語便只是開導她：「你沒做錯，這種選擇是他早該做的，受委屈的是你，為什麼要覺得抱歉？」

  「我不是覺得抱歉，」蘇謹想了想，若是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也還是會說出那番話，只是自己也從未做出過這樣的事，讓她覺得多少有些不安：「我沒有逼迫他做過任何選擇。」

  溫語便道：「那是你好說話，不過你覺得他會怎麼做？或者你希望他怎麼選？」

  她便又沉默了。

  最終也只是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只希望他至少可以去選。」

  溫語聽罷便又問：「那你今天跟他問過這件事了嗎？」

  「沒有。」事實上，他們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你提醒他，不要讓他忘了。」溫語說完便看了一眼時間：「快下班了，今晚之前最好讓他做出決定，以免夜長夢多。」

  蘇謹咬了咬牙，仿佛是下定了決心，在溫語走後，便立刻給他發了一個信息：「晚上有空嗎？」

  「有。」他好似有些冷漠。

  「出去吃個飯，好嗎？」蘇謹沒有在簡訊里說這件事。

  墨行川的電話很快便過來：「怎麼了，今天有特殊安排嗎？」

  語氣還算溫柔，只是帶了些距離。

  「沒有，」蘇謹想了想：「我只是想找個氛圍感好些的餐廳放鬆一下自己，最近工作很累呢。」

  她好似刻意說了這些，不叫他往那件事情上想。

  往前蘇謹確實沒有這些心思的。

  「好。」墨行川答應的也算痛快，聽起來，似乎還像是鬆了口氣：「你發地址給我。」

  蘇謹很快的定好餐廳，把位置發了過去。

  她想，過了這麼久，他應該已經可以做出決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