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那一支口紅

  蘇謹微有疑惑，便直接反問：「我以為你和劉經理很熟悉。」就差是男女朋友這個身份了。

  「我和她不熟。」白渠說的很認真。

  蘇謹的心在一剎那收縮，往前種種仿佛電影片段一般在她腦海中輪放，如果白渠和劉季沒有關係，那所謂巧合，是她和誰呢？或者只是，巧合？

  仿佛五感被封閉與水下，她感覺不到周遭一切喧鬧和變化，只是麻木的起身，也沒顧得上手中還拿著白渠的手機，就這麼突然的往墨行川的身邊走去。

  視線，一直盯在有說有笑的劉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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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了，上一支幾個月前掉了，我找了好久呢。」劉季說話總是這樣嗲嗲的，但男人，多少是吃這一套的。

  「阿瑪尼紅管400嗎？」蘇謹忽然開口，視線定格在劉季手中的唇釉上。

  她被蘇謹突然打斷了話，但也沒有氣惱，反倒是笑著回答：「是呀，小蘇也喜歡嗎？」

  「我不喜歡。」蘇謹的聲音沒有溫度，她歪著腦袋：「但我見過它。」

  在一切疑念開始之前，在那個雨夜之前，最早的意外，就是那支口紅。

  在他車上撿到的口紅。

  「小蘇？」劉季察覺她情緒的微妙變化，只看了白渠一眼，倒也沒多想：「方案發給我了嗎？」

  「抱歉，」蘇謹說：「我手機沒電了。」

  「那算了吧。」劉季揮手，示意她離開。

  她轉過身，視線從墨行川的身前掃過，但是這個男人未曾多看她一眼。

  仿佛一切尋常，他總是這樣冷靜，有分寸，事事淡然。

  蘇謹想到他出發前對自己做的事，現在又和劉季坐在一起聊口紅，而且，還是她撿到過的那一隻。

  思緒翻湧而來，她只覺得渾身不適，心口猛地一窒，當即頓了兩步，就要往後栽倒。

  一隻手伸出，扶在蘇謹的腰上。

  墨行川擰眉，卻終究只握緊了座椅把手，面色淡淡：「帶過去休息吧。」

  劉季也應和：「白助理，小蘇是不是不舒服？」

  她說完看了一眼墨行川，見他眸光微斂，身上的氣息仿佛驟然間冷下去許多。

  回到座位上，白渠找空姐要了溫水給她，等蘇謹緩過勁之後才開口：「聽到什麼了？」

  蘇謹沉默著。

  到底，是在飛機上，同事也在，有些話不好現在問。

  她想了一下，才又轉向白渠：「白助理，其實，我一直以為你和劉經理是男女朋友關係。」

  蘇謹挺希望，白渠能點頭，然後回答是。

  但他只是笑起來：「劉季？姐姐，你可真的想太多了。」

  「噢，也是，我早該想到，畢竟年齡差在那裡。」她聲調弱下去，好似漫不經心。

  「年紀不是問題，」白渠看著她：「但劉季我不可能會碰。」他說完皺眉，又再問：「聽到了墨總和她說什麼？」

  蘇謹沒有回答，她不想別人也覺得她神經兮兮。

  畢竟，能拿出什麼證據來說呢？她只會亂猜，也給墨行川帶來過許多次麻煩。

  這種委屈，只能咬緊牙往肚子裡咽。

  「之前在遊樂場，我以為你們一起的，你那天，只是湊巧去那裡嗎？」她又問，不弄清楚，不罷休。

  白渠側過視線：「我是去找墨總的，有點事。」

  「那酒店那天呢？」她追問，語氣有點焦灼，又很微弱。

  「姐姐，」白渠嘆氣：「墨總讓我送你回家，我是跟著你才會去酒店的。」

  他的解釋完美無缺，蘇謹怔住，忽然覺得這一切說來如此有理有據。

  最後，還有一個問題她想問：「那，你的袖扣，是墨行川什麼時候送給你的？」

  白渠頓了一會兒，微微皺眉，沒有立刻回答。

  那一天的事，好似真的有些模糊了。

  他最後說：「不記得了，很早了吧。」

  「所以，那天帶著袖扣去和劉季吃飯的人，是誰？」

  氣氛忽然有些沉默，微微的風從走道內流過，空姐端著飲料酒水過來，只有徐總監看著心情不錯，還不斷同旁座打招呼聊天。

  「是我。」白渠說，也沒有更多的解釋。

  蘇謹鬆口氣，覺得仿佛又能呼吸了。

  「姐姐，」他又遞過自己的手機：「我加上劉經理微信了，你發資料吧。」

  蘇謹不再問，只默默的轉發了過去。

  這一路上，彼此都沒在說話，而劉季，也沒在回到這個位子上來。

  直到下了飛機，她才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看著劉季和墨行川走在一起，徐總監也跟在一側，她便沒有上前去湊熱鬧的心思。

  白渠倒是識趣，漫不經心走在她的身邊：「其實你誤會我和劉經理也很正常，我之前是有她好友的。」

  他沒話找話，顯然是不想讓蘇謹往某些方面多想。

  「嗯。」蘇謹對於他和劉季的關係還確實沒什麼興趣：「那怎麼刪了呢。」

  白渠又說：「沒刪，她進了公司之後被調去了項目上，然後就換號了，我只有她的老號。」

  「嗯。」蘇謹心不在焉。

  於是白渠也不在說話，恰好墨行川轉身掃了他一眼，他便也立刻往前去。

  這下，也只剩下一個蘇謹走在最後。

  劉季倒是好心：「我瞧著白助理和小蘇聊得來，讓他們熟悉下也好。」

  墨行川沒說話，只抬了抬眼皮。

  幾個人往外，很快便有人來接，酒店是這邊分公司的人安排好了的，所以蘇謹倒是難得討了清閒。

  「墨總，這次分公司的人安排到位啊，全部都是套間。」徐總監誇讚。

  墨行川沒接話。

  眼角餘光掃向蘇謹，可她卻只是默默避開。

  這會兒已經快十二點，一行人疲憊不堪，也各自回房休息。

  可蘇謹洗漱之後，卻怎麼都睡不著，翻來覆去半晌，還是坐起身，撥通了墨行川的電話。

  他接的很快。

  只是沒有很快說話，彼此沉默了一秒，又同時開口：「行川。」

  「嗯。」

  她心揪了一下，聽來，墨行川很是疲憊。

  「我睡不著。」蘇謹想讓他過來，可又覺得這樣實在是不分輕重。

  「你等我一下。」

  一分鐘後，她聽到隔壁傳來輕輕的扣門聲，接著，電話里他壓低了聲音：「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