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他在哪裡，和誰一起？

  這一次的味道比較濃郁，蘇謹立刻分辨出來這味道是哪款香水。

  無人區玫瑰吧？

  她很確定，那墨行川房裡的味道呢？

  蘇謹也不是很確定了，隔了這麼久，而且那味道又很淡，除非，她現在可以立刻去證實。

  站在原地，她腦子亂糟糟的，會議開不成，其他的同事也開始收拾著下班，倒是孫姐走過來，以為她為了競聘會的事難過：「好事多磨，下周在開一樣的。」

  「嗯。」蘇謹點點頭，可是現在她並不著急回家，因為墨行川晚上要出去。

  劉季晚上也要出去，所以會議才開不成吧。

  

  「孫姐，」蘇謹看著她：「劉經理晚上有應酬嗎？」這些事，一般孫姐都很清楚。

  「沒聽說噢，但是她是去老二街那邊吃飯吧，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提了一嘴。」

  「唉，我就知道她開不成會。」孫姐絮絮叨叨的又開始說話。

  蘇謹很抱歉，她又沒有心思繼續陪孫姐聊天，於是只好應付了幾句，隨後快步往外面走去。

  今天早上是墨行川堅持要送她來，蘇謹知道，他大概覺得晚上不能陪自己參會，所以有點愧疚。

  她現在只能打車走了。

  攔下的士，蘇謹坐在車上：「去老二街。」

  這一條街都是餐廳，很多有名的老店都開在這裡，蘇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心中卻有一股執念，讓她腳步不停，一間間往下，視線也在各家餐廳外面的停車場上逡巡。

  她還穿著上班時的高跟鞋，所以走的久了，覺得腳尖一個勁的疼。

  越到後面她走的越慢，可是心裏面卻有點踏實。

  沒看到心中想的東西，便就覺得一切都只是自己多慮。

  蘇謹幾次停下，想問問墨行川現在在哪裡，可是如果是陪客戶的話，又覺得自己難免攪擾。

  就這樣，走了一個多小時，她覺得實在是累了，腳也很疼。

  而且，要找的東西算是找到了嗎？

  她站在原地，看著前面廣場上那輛黑色的大眾，是他早上開著送她去上班的那輛。

  蘇謹很熟悉他的車，燈光在暗，她都認得。

  她站在他的車旁，揚起腦袋。

  外面的風很大，可她的額上卻沁出了細密的汗，心跳也一點點劇烈起來。

  墨行川也在這裡吃飯啊。

  真巧。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因為在這裡，並沒有劉季的車。

  想了一下，蘇謹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這會兒都十點多了，也該吃完了吧？

  墨行川接的很快，電話那頭很安靜，應該是在小包間裡面，而且客戶應該不多，所以沒有別人說話的聲音。

  「喂，行川，」蘇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她會出現在這裡：「你在哪裡呢？」

  他以為是現在時間太晚，她有些擔心自己，於是解釋：「我在外面吃飯，」然後報出了餐廳的名字，蘇謹鬆口氣，就是她站著的這家。

  「和客戶一起嗎？」她又問。

  他回答的依然利落：「嗯。」不過很快就接上一句：「我和客戶已經吃完了，現在準備回去。」

  拿著電話，他皺著眉，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

  她問的太緊了。

  「謹，你在哪裡？」蘇謹沒反應過來，墨行川會問自己的位置，通常，她就應該在家裡的。

  於是猶豫了一秒，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老實道：「我在外面。」

  他反問：「一個人嗎？」

  「嗯，我晚上沒有做飯，出來吃東西的。」說完這句話，蘇謹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兒加速。

  墨行川似乎有點兒擔憂：「我來接你，發個定位給我。」

  「我在你餐廳的外面呢。」蘇謹沒有說謊，這事她不擅長：「我恰好看到你的車，才想著給你打個電話。」

  「好，我下樓來。」墨行川掛斷電話，若有所思的抬起眸子。

  幾分鐘後，蘇謹終於見到他下樓。

  「你怎麼會來這裡？」墨行川握著她的手，徑直往車子那邊走去，叫她坐進去之後才又開口：「是來找我的嗎？」

  他以前不會這麼想，但蘇謹這段時間的舉止多少有些反常，墨行川有種感覺，她似乎，就是為了自己來的？

  可細細一想，又忍不住搖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裡，是到了這裡才和自己打電話的。

  他又把疑念壓下。

  蘇謹這才解釋：「我沒有找你呢。」她看著他：「和客戶吃飯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語氣柔柔的。

  車子啟動，暖氣慢慢的蒸騰上來，蘇謹通常是很規矩的坐在副駕駛，但這次卻忽然往前探了身子，抱著墨行川的胳膊。

  這個動作讓他有些意外，忍不住低了腦袋，以為蘇謹只是很想念自己：「怎麼了？」

  「很香。」蘇謹鬆開手，一股淡淡的味道，但是混雜了餐廳內食物的氣息，她無法分辨。

  車內的溫度開始升高，墨行川稍稍鬆了領口：「香水味吧，我覺得很刺鼻。」

  他確實不喜歡那些調製出的味道，蘇謹知道，所以自己從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噴香水。

  「我也搞不清楚這是客戶身上的，還是前台秘書身上的。」墨行川似乎有點疑惑：「我感覺公司的走道內都是這個味道。」

  「噢。」蘇謹笑了起來：「難怪，我覺得你辦公室裡面也香噴噴的呢。」

  車輛駛出停車場，蘇謹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視線從車窗外掃過的時候，她才終於看到了那輛車，就在這家餐廳的巷道拐角。

  「那是劉經理的車。」蘇謹淡淡的開口，她知道劉季來了這邊吃飯。

  墨行川沒有去看：「這麼巧。」

  「嗯，」蘇謹像是想到什麼，又問他：「你那家餐廳門口，是不是不好停車？」

  他踩下剎車，轉過頭，認真的看著蘇謹：「你想問我什麼？」

  在這裡看到劉季的車，她會多想嗎？墨行川有點焦躁，不等她回答，又伸手撫上她的臉：「我下次出來，去哪裡，都提前和你報備好不好？」

  蘇謹聽他這樣講，又有點內疚，好像自己確實多慮了。

  「不用的，我只是隨便問問。」

  這時，他的電話響起，蘇謹沒看到是誰，只是聽他淡淡的回應了幾句：「嗯，我有點事走的比較急。」

  「下次補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