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我的孩子

  唐楉聽了前半句，放心了許多。可後半句，讓她臉色都不好了。

  

  「元青妹妹這是挖苦我不成？那周長嶧的喜歡。若是他能夠高抬貴手，放過我，我才最是歡喜呢！」唐楉嗚呼哀哉。

  公孫元青忍不住笑了起來。

  「妹妹她們私下裡頭總是說唐楉姐姐運氣好，太子姑且不論，周大人也對你死心塌地。那個時候，我還不覺得有什麼。今日一見，才覺得周大人對楉姐姐當真是在意極了。楉姐姐還不知道吧？」

  說罷，公孫元青看了眼唐楉發間那支在寶珍閣時，唐楉說過喜歡的簪子。

  不過，她現下不打算說出來，就當做是裴梁一事的「懲罰」好了，這樣抵消了正好。

  「什麼？」唐楉有些好奇且莫名地看著公孫元青。

  「沒事，楉姐姐，公孫府應當差不多到了。」公孫伯爵府最近，公孫元青覺得時辰也差不多了，忙說道。

  雖然不知道好壞，她看著周長嶧這般痴心，就幫她一把吧。

  「好，那你待會小心些。總之，裴公子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楉姐姐放心，我不會的。」她看得出來，裴公子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她才不想多計較呢。

  就是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身份，祖父祖母可會同意。

  「小姐，到了。」馬車停的穩當，公孫元青的奴婢便在外頭喚她。

  「元青，下次再約。」鄭淳均笑著說道。

  公孫元青看著滿臉笑意的二人，點了點頭，下了馬車。

  「多謝三位公子想送。」公孫元青倒也矜持，並沒有特意去看著裴梁。

  唐府。

  「小姐，今日實在是跌宕起伏呢。先是遇見了周大人糾纏，後又遇見蘭若公主為難，夜裡更是遇見了裴公子。興許小姐昨日做噩夢，便是警告，不過好在小姐平安無事，便是老天保佑。」

  柳心替唐楉卸下釵鬟時，依舊是喋喋不休。

  「胡說些什麼。」唐楉搖了搖頭，看向了銅鏡，便看到那支簪子。

  「不過，今日有老虎花燈，說不定可以辟邪。」柳心又接著說道。

  「柳心，我頭上的那支簪子！」唐楉很是著急地將那支簪子拔了下來。

  原本就鬆散的頭髮瞬間披散開來。有些珠花，便這麼掉在了地上。

  「小姐……」柳心還以為唐楉生氣了，站在一旁，有些無措。

  而唐楉則是看著簪子，不由地想起看燈謎時，頭上的異樣、身後的周長嶧。

  還有馬車上，鄭淳均的欲言又止。

  原來是多了一根簪子。周長嶧當真是！外頭昏暗，不仔細瞧，倒也真的難以發現。

  「小姐，這不是你今日在寶珍閣看上的那根簪子麼……」柳心嘴快地說道。

  「找個錦盒放起來，然後放到上次周大人送的那些賀禮那兒去。還有，明日把花燈扔了。」找個空隙，總是要還回去才是。

  柳心很是不解，不過……她也懶得去想。

  「害……」唐楉嘆了口氣，覺得很累。

  這樣活著，比前世還累上許多，前世的自己。心裡頭沒有那麼多的思慮，最大的煩惱，不過也是不在意之人的為難。如今，一切都讓人覺得心煩。

  有時候覺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

  「小姐累了吧？沐浴時，奴婢讓柳心鋪床。」

  「也好。」

  「娘……我要老虎花燈，我要老虎花燈——」

  唐楉抱著自己孩子，可是他指著旁人手中的花燈，哭得不停，唐楉心疼的緊。

  可是旁人怎麼也不肯將花燈讓給她們母女二人。

  「登登登，你看爹爹給你帶了什麼。」周長嶧拿著一個老虎花燈，舉在孩子面前搖晃。

  孩子果然不再哭了，咧嘴笑著。

  唐楉就這麼抱著孩子，看著周長嶧，環視四周，覺得腦袋疼。

  只見唐楉很是痛苦地皺著眉頭，在床上掙扎了一會兒，騰的坐了起來，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熟悉的床，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胸口。

  方才的夢……

  「小姐，您怎麼了？」唐楉醒來前的動靜極大，守夜的柳心便被吵醒了。

  「水……」唐楉的嗓子有些啞，她只想喝著水，安定一下自己。

  「好。」柳心看著唐楉一臉狼狽的模樣，很是心疼，忙去倒水。

  唐楉接過被子，喝得有些急，有些水說著唇邊流了出來，暈濕了床單。

  「小姐，您慢點。都是奴婢不好，夜裡的時候就不該多嘴，害得小姐又做了噩夢。」柳心有些自責自己多嘴了。

  「不干你的事情。對了，我從西北帶過來的那個平安符，你幫我拿過來吧。」唐楉想見一見那個平安符了，他是想自己了嗎？

  「小姐，給您，您要不要點燈？」柳心見唐楉沒有玩睡得意思，不由問道。

  「不用了，你放下帘子，去歇著吧。」

  唐楉那些錦盒的手忍不住有些發抖，看著那個平安符，雙手摩挲著。

  今日的那個孩子，會不會是他的輪迴呢？他是不是，在與自己發道別？

  前世，她沒有護好它，但願轉世後，它過得很好，有疼愛她的爹爹娘親。

  沒有利用，也沒有傷害。

  唐楉感覺臉頰一涼，平安符上面很快便暈開了一團水漬。

  第二日。

  「母親。」唐楉一大早起來，便發現自己的眼裡腫得厲害，拿了雞蛋敷，瞧著還是明顯。

  原本唐楉要隨唐夫人去上香的，唐夫人見她眼睛有些腫，便讓她莫要去了。

  唐楉心情不好，也並不是很想出府，便也答應了。

  「這唐府二姑娘近日也不知是怎麼了，都做了兩回噩夢了，還是這過年的時節，總覺得不大好。」唐夫人政要出府，便聽到角落裡兩個婆子嘀嘀咕咕，當即停下了腳步。

  做噩夢？

  「母親，您怎麼回來了？」唐夫人看到的，便是唐楉蔫蔫的坐在椅子上。

  「你這些時日，是不氣常做噩夢？」唐夫人關心地問道。

  「沒有的事情，母親怎得——」也就昨晚，且也不是尋常的噩夢，只是她的噩夢罷了。

  最後，唐楉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隨後便被唐夫人以要去寺廟去除不潔為由，帶去了普陀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