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兩種可能

  年關到，盼小年。

  百姓勞累了一年，眼瞅著年關到了，便瞧著小年。

  大年廿五很快便到了。家家戶戶都要製作甜粄，寓意來年日子和美。更是親朋好友間禮尚往來不可或缺的準備。

  「母親……這甜粄製作如此繁複，您怎麼還是親力親為呀？」唐楉陪著唐夫人在府中的廚房裡，做甜粄。

  「一年也就這麼一回，而且這次要給你外祖他們做一些，我……我已經很久沒有做些東西送過去了。還有啊，你這個饞嘴的，不也喜歡吃？」唐夫人擦了擦額間的汗，看著一旁的唐楉，笑得很是滿足。

  「是，女兒喜歡。女兒也幫著母親一塊。往日這個時候，西北的街道已經很是熱鬧，女兒總是與梓容一塊上街。如今，也不知道她如何了。」唐楉有些想張梓容了，說來，也算許久不曾聯繫。

  「你不是前些日子還寫了封信給她？託了你兄長在朝中的同僚親戚捎帶過去。到底還是不如往日方便。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議親。我記得，她比你還大上幾個月來著！定親了沒有？」唐夫人手上麻利地動作著，想到張梓容那個丫頭，心裡頭也是歡喜的。

  「還沒呢。梓容的母親捨不得她，又看不上那些公子哥。普通的張伯母看不上，好些的，又嫌棄梓容的出身。到底也是不容易的。不過，我還是盼著她早些定親。」唐楉想到前世張梓容就這麼被困在那個牢籠裡面，她當真是太過心疼。

  

  「怎麼，你還盼著她早些定親？」唐夫人有些驚訝。

  「就是覺得……梓容這般好的人，不該別旁人挑來挑去。但願有一個人能夠全心全意待她。」

  「你自己呢？」唐夫人看著唐楉滿臉希冀地模樣，忍不住問道。

  「女兒自有母親操心呀。」唐楉笑著，笑意卻並未達眼底。

  「母親，這樣還要放多久呀？」唐楉不想繼續，看著唐夫人將東西都進去了，趕緊問道。

  「最起碼要兩個時辰，你若是覺得無趣，可以到院子裡頭帶著，不必在這兒等我。」唐夫人溫婉地說著。

  「不嘛，女兒要在這兒陪著母親。對了母親，外祖他當年真的是首輔嗎？」唐楉坐在矮凳上，忍不住發問。

  雖然外祖給他很不一樣的感覺，但是看著他待外祖母千般好萬般疼，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是自然。當年你外祖父深受康文帝的重用。母親當年能夠嫁給你父親，也是因著是你外祖的女兒的緣故。怎麼，你怎麼覺得你外祖不像嗎？」當年種種，如今都看淡了許多。

  「只是覺得外祖父待外祖母這般好，覺得很不真切。」在她看來，一個男人有了權勢，必然很難對女人全心全意，何況去滔天的權勢？

  周長嶧不也是如此，即便沒有娶親，府上也有幾房姬妾了。不論是自己納的，還是聖上送的。不都是姬妾？

  「果果，我知道，因為你父親的緣故，你多少覺得世間男子皆不可信。但你也應該知道，有的人，確實能夠做到始終如一。而一段情感，皆是需要雙方用心經營的。你外祖父之所以待你外祖母如此，是因為你外祖母她睿智雍華。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外祖父待你外祖母是真心的。而他們二人又能夠相互幫襯。」唐夫人雖然對唐志哲很失望，可她也不願自己的女兒因此便對世間男子失了期盼，那怕，她能夠選的，也不多了。

  「嗯，果果知道了。只是母親，有時候即便一人全心全意，也儘量互相幫襯時，卻還是被另一方利用，又是為什麼呢？是不是……另一方，從來都不曾付與真心？」唐楉不敢抬頭，她怕唐夫人發覺她的異樣。

  唐夫人聽了唐楉的話，不由地皺眉。

  怎麼果果會問這樣的話？

  「大抵有兩種可能，另一方確實毫無真心。還有一個，是誤會。不過……世間並沒有那麼多誤會。當初，我也曾經以為是誤會。到頭來，真是好大一個誤會！行了，不說這些了？」唐夫人想到當年的事情，還是覺得心疼萬分，慌忙轉過身去。

  「嗯，不說這個。對了，女兒想給外祖他們配一些香料，到時候他們回了江南，也能夠記掛女兒。不知道外祖他們身體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沒有。」唐楉的神色僵硬，自然不願多言方才的事。

  「你外祖夫曾經救駕，受過一刀，有些風濕。你外祖母……」

  唐夫人一點點地說著，那都是她對家人的思念以及記掛。唐楉也記著，現在，換她繼續來用心。

  張府。

  「你可算回來了？怎麼樣，老學究肯收你嗎？」

  張付琦看著眼前溫文爾雅，顯然還有一些風塵僕僕的男子。

  許言秩與張付琦在江南認識。一個腹有詩書，一個不務正業。但彼此卻是極好的友人。

  「不願意，我也算爭取過了，問心無愧。也難怪，老學究勞累了一輩子，我也不勉強。只是盼著春煒怎麼也要中了進士才算不負母親這麼多年的含辛茹苦。也只有如此，才能夠一改如今的許多積弊。」許言秩滿腔熱血地說著。

  張付琦多少知道許言秩的話外之意，也難怪祖父待他很是用心。他無意的事情，便用完支持自己的好友。

  「我呢，也沒什麼本事。不過，總盼著你的遠景能夠實現。罷了，不說這些我不大懂得事情。你不知道，我在盛京還有個表妹，當真是稀罕！我自認為沒有得罪她，她倒好，一句一句，愣是讓我啞口無言了去。」想到唐楉，張付琦很是無奈。

  「你的表妹？當真是這麼有趣？」許言秩看著張付琦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由地搖了搖頭。

  「你是不知道，她看起來著實溫婉可人。做事說話，又好似刻意針對我似的。還有張從勝那個沒有良心的小傢伙，也不想著平日裡，誰抱著它在花園裡頭轉悠，見到我那個表妹，可是不放手呢！」張付琦看著許言秩，實在是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