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有趣之人

  「曾祖父這是誰呀？」這個時候，張老太爺懷中的小糰子冒出了個腦袋，歪著頭問道。

  「這是你姑婆和你姑姑。」張老太爺的眼紅紅的，也就是忍著不落淚罷了。

  唐楉笑著看著張老太爺和小糰子。

  「素素回來了？」此時，張老夫人聽得唐夫人回來了，也急匆匆地出了院子看到唐夫人時，整個人便撲在了唐夫人身上。

  「我的素素……這些年，可苦了你了。」張老夫人這些年，錦衣玉食，兒孫在側，若是心裡頭有什麼是一直放不下的，那便是張素素了。

  「母親，女兒不孝，害得您二老放心，往後，再也不會了。」張素素最見不得張老夫人的眼淚，用帕子慌亂地擦拭淚水，卻好像怎麼也擦不掉一般。

  「孫女見過外祖母。」唐楉見了，也抹了抹眼淚。她知道，她的母親是家中幼女，從小寵愛極多，當年定也是千萬般不舍的。

  「這是果果？」張老夫人看著唐楉，即便是在街上遇見，她也認得。

  「是果果。當年，女兒離開的時候，果果還小，如今，果果都長大了，女兒也老了！」唐夫人牽過唐楉的手，有些妄自菲薄。

  

  「素素……罷了，先進屋裡頭，進屋去說。」

  「當年，志哲作出了那樣的事情，本就想讓你和離。你又不願，白白在西北那個苦寒之地受了這許多年的苦楚！」一進屋，張老太爺虎著臉說道，責怪又心疼。

  「你還說這些坐什麼？女兒心裡頭自然也不好受！」張老夫人不滿地瞪了張老太爺一眼。

  「母親，您不必替女兒說話。女兒當年確實太倔了，若是讓女兒重來一次，女兒定然會將柏兒和楉兒帶走，離開唐府。不至於讓他們兩個受了十年的苦楚。」

  當年唐志哲有外室的時候，她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後來，又期盼著那個男人能夠回心轉意，最後，她還是沒有等到一聲抱歉，後來又等他回心轉意。等來的卻是奪嫡的殘忍收場。她便這麼糊裡糊塗地去了西北。

  張老太爺沒有想到，唐夫人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心裡頭並沒有覺得歡喜，反倒是心疼。他那個無憂無慮的姑娘，不在了。

  唐楉看著張老太爺雖然板著臉與母親說話，可是每每的笑意，不經意間流露的心疼。都讓她有些羨慕。

  她的父親，如果還在，是否也會這般寵愛她呢？是不是，即便不再那般愛母親了，也會對自己很好很好呢？一切，都已經不得而知。

  「姑姑，姑姑，不開心嗎？」就在唐楉發愣的時候，那個小糰子湊到了唐楉跟前，仰著一張小臉問著，還用胖乎乎的小手費力地摸了摸唐楉的臉。

  「表姑沒事，表姑聽大人說話呢。」唐楉被眾人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確實被這個小傢伙給萌化了。小孩子，都這般有靈性嗎？

  「父親說，騙人不對不好的，表姑不開心。母親說，不開心要告訴她，姑姑告訴母親」小糰子牙牙學語，逗的眾人一笑。

  「果果是想到自己的父親了吧？」唐夫人說出來的時候，聲音帶著難以抑制地哽咽。

  若有人問她，她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有誰，她想，除了父母，便是一雙兒女。尤其是她的果果。

  「嗯，不過母親不用擔心。女兒沒事的。」唐楉僵硬地笑著，看著比哭還要難看幾分。

  「表姑姑不難過，醜醜……」小糰子擠眉弄眼地說著，讓唐楉喜歡的不得了。

  如果周長嶧對自己是一片真心，是不是，她也會有這麼可愛的孩子？

  如果，只是如果。

  「孫兒見過祖父祖母，還有姑姑和小表妹。」眾人正是煽情的時候，穿著講究的一個男子，便這麼出現了，不論是說話動作，都顯得很有朝氣，是一個與她年歲相仿的公子哥。

  且他看著唐偌，好一番打量

  「這是……琦哥兒？」唐夫人看著眼前的翩翩少年，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正是這個潑猴，果果，這是你的小表哥。」張老夫人看著張付琦很是無奈地嘆氣。

  前面幾個孫子都是周正的很，偏生這個小孫兒最是不同。

  不過也難怪，自小沒了母親，再多人疼愛，也抵不過母親，尤其是後來又發生了那等子事情。

  「見過小表哥。」唐楉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由想起前世自己對他的逗弄，忍著笑意。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兒。

  張付琦看著唐楉的小臉，當下很是驚訝，竟有比江南女子更讓人覺得婉約？

  「表妹客氣了！姑姑表妹過來，也不告訴孫兒一聲，連勝哥兒都在這兒。」說著，張付琦便想要抱起張從勝，只是張從勝怎願意？看著張付琦，搖了搖頭，一雙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唐楉。當即緊緊地抓著唐楉的衣裳。

  「表哥，他不願意，你便莫要勉強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唐楉不在地看著張付琦難看的臉色，很是耐心地問著懷中的小糰子。

  前世，她很不喜歡這些小孩子，總覺得吵吵鬧鬧，很是煩人，如今卻不同了。

  「勝哥兒。」張從勝的聲音糯糯的，全然是孩子模樣。唐楉那裡還有精力去理會張付琦，只想一直這麼摟著這個小糰子。

  張付琦看著唐楉和張從勝好似當他不存在一般，只得摸了摸鼻子。

  「想不到果果喜歡小孩兒？平日倒是不知道。」唐夫人看著唐楉與張從勝相處很是融洽，隨口說道。

  「表妹你可不知道，勝哥兒淘氣的很。等會兒，可有表妹難受的時候。」想到有時候自己帶張從勝，被他擺弄的苦痛回憶，張付琦的臉色都變得難過起來。

  「行了，一個孩子都看顧不好。平日讓你好好溫書，你也不用心。考取功名，更是不上心！」三句兩句，張老太爺又忍不住訓斥這個孫子。

  「父親便莫要責怪琦哥兒了。」唐夫人想到張付琦自小沒了母親，自然是更為心疼她。

  她的果果雖然可憐，到底唐志哲還是抱過哄過的，可張付琦，連母親的一個懷抱便沒了。

  「外祖，您快看，勝哥兒他真真有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