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春意蕩漾

  周夫人特意提了周長峰一嘴，可不是無心。

  唐楉與唐夫人聽了，面面相覷，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那是自然。」

  

  周長峰，哪怕是怕讓自己的女兒當姑子，她也是不願意許配給他的。

  有周長嶧珠玉在前，又因他行為不端，怎麼瞧，都不是夫婿之選。

  「也出來許久了，府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不再叨擾周夫人了。」將一旁的茶飲盡後，唐夫人看著顯然有些興致勃勃的周夫人，直接說道。

  「母親……怎麼會有周夫人這般的……」上了馬車，唐楉便忍不住湊到唐夫人身邊低聲說著。

  前世，她竟然被這樣的人給吃的死死地！前世自己究竟是有多傻氣？

  「這盛京太大了……有句話說的極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周夫人這般的人，見不得旁人半分好，又總是喜歡將旁人當做傻子一般。可偏生周尚書吃她那一套，哄的他服服帖帖。」想到周府的境況，唐夫人不由地搖了搖頭。

  「周尚書……為何會這般喜歡周夫人呢？甚至於，還因著周夫人的緣故，冷落髮妻之子。」

  其實，這個問題，困惑了唐楉許久。即便是重活一世，她終究還是不明白為何周尚書待周夫人能夠如此。

  「大抵是因為男人便是如此。你迎合著他，讓他由內而外都得到滿足。你身上的任何缺點，他都可以視而不見。況且，你當真以為，周夫人在周尚書面前如此？總之，母親是不相信的，想必是小家碧玉，又是柔情蜜意。而且啊，那周尚書在外頭有旁人的，周夫人知道，可是假裝不知，又再周尚書面前旁敲側擊，自然讓周尚書熨帖。」

  唐夫人笑了笑，其實，她對男人也是失望的。曾經以為唐志哲給了她所有的美好期盼，那個女人的出現，讓她明白，一切不過是虛妄。

  「母親……當初父親那般，您是不是特別傷心？」唐楉說著，抱住了唐夫人。

  她對父親，是又愛又恨的，她渴望父親的疼愛，又怨恨父親帶給她與母親的苦楚。可是，更多時候，父親，是陌生。

  「傷心……自然傷心。所以，果果，你要記著，那怕你真的愛一個人，也要有所保留，否則，到頭來，付出良多，卻是草草收場。好在，母親還有你與你兄長。」

  唐夫人最難以的忍受的是唐志哲曾經鄭重承諾，後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將她當做傻瓜一般戲耍。

  兩個月過得很快，周長嶧剛好趁機花費更多的時間去謀布將太子拉下馬的事情，當然……這種事情，謀定而後動之餘，還有講究時機。

  讓烏沙覺得驚詫的是，周長嶧時常處理好事情，便看著唐楉的畫像笑著，頗有些……春意蕩漾的意味。

  這不，今日烏沙一進來，便看到周長嶧對著掛著的唐楉的畫像笑著。

  「主子，您要的名單。這些人，都與那鄒安雄有所牽扯。」

  「知道了，你們這些日子也辛苦了。再過兩日，我便要上朝，手頭的事情可暫時放下幾日。」周長嶧拿起烏沙送過來的文書，當即便看了起來。

  有了這些名單，除卻查清楚受賄案之外，定然也能夠找到與太子勾連的蛛絲馬跡，最好是確鑿的證據。

  如今用不上，來日便是致命的打擊。

  太子覬覦他的女人，總是要付出代價。

  「是。對了，屬下昨日將信件交由唐公子時，偶然聽得唐府的下人說再過六七日便是唐姑娘的生辰，您看……你可要稍稍準備一番？」烏沙突然想起自己昨日離開唐府時，聽到唐府的下人在議論此事。

  「當真？」周長嶧抬頭看了烏沙一眼，眼神里充滿希冀。

  「屬下定然打探清楚。」

  「去吧。」

  若果真如此，實在是天助我也。

  兩日後，德正殿。

  「啟稟聖上，微臣這些時日雖然因病告假。但是聖上囑託，臣一日不敢忘卻。與驃騎將軍一道，賄賂一案種種跡象都表明，西北鎮司鄒安雄最是可疑。以上是微臣等人搜羅的證據。」周長嶧不卑不亢地說道，選擇性地將證據交由仁惠帝。

  太子聽到鄒安雄這個名字，有那麼輕微地身子一抖，佯裝鎮定。

  「豈有此理！」只見仁惠帝原本笑呵呵的臉，陡然一變，將摺子就這麼扔到了地上，顯然氣的不輕。

  「聖上息怒！」那些個老派臣子每每仁惠帝生氣，都是這般姿態語調，然後跪拜。

  「哼……你們倒是好好瞧瞧，朕倒是要如何不氣！趙福江[]，將摺子拿下去，讓他們好好瞧一瞧！」仁惠帝一甩袖子，坐回來龍椅上。

  太子原本高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到實處。沒有指責自己，想必這份證據，不足為慮。

  「這……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你看看這……」

  「……」

  眾人將這奏摺拿著互相翻看，顯然也很是震驚。

  「聖上，鄒安雄此人膽大妄為，還請聖上裁定，即刻派人收押抵京，秋後審問！」鄭太傅義憤填膺地說道，如此蛀蟲，便要除之而後快。

  「臣以為，此人如此，不必多番審問，應當立刻處死！」一個與此案件有所牽扯的大臣說道。

  「不妥，此案件關乎重大，定要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才是。」

  一時間，圍繞鄒安雄應當如何處置，竟是這般爭吵起來，仁惠帝聽得頭疼。

  「趙卿，你說說，此事應當如何處置？」仁惠帝看著當朝首輔，嚴肅問道。

  他雖然沒有經天緯地之才，可是如此惡劣之事，他看著便覺得是自己政績上濃重的污點，甚是礙眼。

  「依臣之見，此事證據確鑿，若是能夠即刻處死如此貪官，定然能夠讓人心大塊。當然，如此一來，多少是有弊端所在。案件後面牽扯重重，無人得知。」趙安一番話，讓仁惠帝陷入深思。

  即刻處死貪官，最是能夠振奮民心，且越是調查，便越是複雜，他的污點便也越多。

  「趙大人竟是這般說了，想必也知道，蛀蟲僅僅是除了表面，過些時日，自然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