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荷花汀

  「這兒不該這般去畫，莖葉雖然是散漫無邊，可也不該是這般東倒西歪的……」

  「周大人此言差矣，莖葉生長，原本就是肆意的，怎麼就不能夠如此了？」唐楉見周長嶧竟然指著她較為得意的錯落之處說道，當即跳腳。

  「唐姑娘不妨再看看那些莖葉。」慧善大師看著唐楉，搖了搖頭。

  唐楉看著遠處的荷葉、莖葉，其實，層層疊疊，看不真切……

  「唐姑娘可以到近處看看，莖葉究竟是如何的。」

  「長嶧帶唐姑娘過去吧？」周長嶧不想放過任何與唐楉相處的機會。

  「不必了。」唐楉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還是讓長嶧跟著吧？這兒危險，你若是出事了，貧道心裡頭也過意不去。」慧善大師倒是替唐楉做了決定。

  

  其實不過是乘著小舟，然後在荷花汀中的一條小道穿梭罷了。

  「這個小舟至多能夠容納三個人的重量……您看，您們是決定誰乘坐這小舟？。」荷花汀旁向來有個耳朵不太好的中年人守著，見有人過來，重複著說了上千遍的話。

  只能有三個人，那唐楉並不敢兩個女子上去，人心險惡，她惜命的很。

  「柳心葉心，你們便在這兒等著我，有勞烏沙保護好她們二人了。」吩咐完二人，唐楉看了眼烏沙，很是順口地說著。

  好在唐楉在普安寺是靜心祈福的，沒有穿那些繁瑣的裙子，不然，這般的小舟，她該要上不去了。

  唐楉與周長嶧對面而坐，微微側身。即便是如此唐楉還是很不自在的。

  前世，她曾和周長嶧游畫舫，那時他們如膠似漆，她滿臉都是笑意地依偎在周長嶧的懷中，以為自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唐姑娘？」周長嶧叫了唐楉好幾聲，見她不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唐楉整個人一驚，眼見著就要向後面倒入，周長嶧忙勾住她的手，將唐楉整個人往裡面拉，口中念念有詞。

  「也不小心一些。」

  唐楉整個人順勢地跌進好了周長嶧的懷中，鼻子就這麼撞上了周長嶧結實的胸膛，疼的唐楉眼淚都冒出來了。

  「謝謝周大人。」說著，唐楉便迅速沒坐來了自己的位置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

  見唐楉摸著自己的鼻子，周長嶧感受著胸口那短暫的溫度，很不要命地問道。

  「可是撞疼了？」那語氣裡頭透露著滿滿的關切之意，但是唐楉聽了卻覺得羞赫至極。

  當真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才是。「無事。」

  不過很快，隨著船家往裡走的越深，唐楉看著周邊荷花、荷葉、葉莖，那裡還顧得上旁的。

  「確實不會那般東倒西歪的……」唐楉不得不承認，她太過於主觀臆斷了。

  「我可以叫你楉兒嗎？」周長嶧可不是來學習的，看著唐楉這般可愛又帶著迷糊地模樣，忍不住問道。

  「周大人，今日的事情，我若是知道您也在，是萬萬不會過來的。既然過來了，我總不能辜負了慧善大師。但是你我之間，我早已經明言還望周大人能夠莫要如此。」唐楉冷著臉說到，她很不喜歡周長嶧的糾纏，因為……她怕她忍不住。

  「是，你是說過……可是我待你的心思，只關乎我，不關乎你。」

  二人低聲說著，還要怕船夫聽見，聾子也應小心。

  「我也知道因為我的緣故蘭若公主如今為難於你。你放心，我會護好你的，不讓她再有欺負你的機會。」周長嶧看著唐楉，鄭重承諾。

  「你若是不再糾纏於我，自然最好。蘭若公主也不至於針對於我。」反正只要與你有關，她便不會好過，唐楉想著，有些不耐煩。

  「這個我我無法做到，但是我可以想法子讓蘭若公主不再為難你，也讓慧妃娘娘沒有精力對付你。唐楉，你……」

  周長嶧再次無情地被唐楉打斷。

  「懶得多費口舌。船夫，麻煩你停在荷花最近的地方可好？我想仔細地看看這些荷花。」唐偌大聲說著。唐楉並不打算與周長嶧餛飩糾纏，既然慧善大師能夠教會周長嶧畫出好畫，不論是誰的引薦。

  如今，她好好學著，才是正道。

  唐楉探出小半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突然想起祖母的一句話。

  「果果啊，祖母的本事，都不算本事。你要記著，畫從物中來。有時候，忘記祖母教給你的那些，未嘗不好。」

  周長嶧也不惱火，就這麼看著唐楉，覺得很是滿足。

  就在唐楉離開的時候，自己貼身的帕子，就這麼落在了船上，孤零零地躺著。

  「貧道知道，你到普安寺，原是為了去世的祖母祈福，如今貧道怎麼說，也算是占用了你的一日時間，明日，貧道親自為唐老夫人祈福。」慧善大師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

  「如此便有勞大師了！」唐楉很是感激。

  覺得這一天實在是太值得了，當然，如果周長嶧不在一旁，那就更好了。

  不過，他究竟畫了什麼呢？唐楉對周長嶧的畫有些好奇，可是他既沒有展示，也沒有向慧善大師請教。

  「唐姑娘，我知道蘭若公主如今因為我」

  夜裡，唐楉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安寢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帕子不見了。

  「柳心葉心，你們見到我那條帕子了嗎？」唐楉一邊問，一邊翻找著。

  「沒有呀，小姐不是一直都帶著嗎？許是今日去荷花汀的時候，落下了？」

  柳心葉心又找了一遍，愣是沒有找到

  「明日再去找回來吧。雖然不是太重要的帕子，萬一讓有心之人給撿了去，到底不好。」那條帕子上面繡著一個「楉」字，是唐夫人繡的……

  後來唐楉終究還是沒有找到，船夫說，興許是掉進荷花汀裡頭。

  不知道為何，唐楉總覺得有不好的感受。

  「小姐，這兒荒郊野嶺的，那兒有什麼人？您就別愁眉苦臉的了。」

  此時，那條帕子，儼然在顧沁瀾的手上。

  顧沁瀾看著帕子上頭的「楉」字，笑了笑。

  不枉費她跟著表哥去了荷花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