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以善良，但不可以蠢

  馬氏都心疼裴姝兒了。

  「她是個好姑娘，拼了命的撿了些吃的，也是分給了三房，沒有自己獨占，沒道理還得連著公公的哥哥也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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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真是這個理的話，那麼現在流放的人，其實多多少少都帶點血緣關係，她是不是要把大家的伙食都給包了，恐怕是官爺，也不敢保證能管所有人吧。」

  柳絮心疼道：「姝兒只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她哪裡有那麼厲害。她已經盡了全力了，大哥一家那麼過分，還要求姝兒以德報怨，太過強人所難。」

  唐老夫人嘆息一聲，她心裡明鏡似的，其實讓三房的人分出去也好，不然吃的都是裴姝兒找到的，她一個人養著一大家子，小姑娘遲早會垮。

  大房的人這麼過分，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她實在覺得丟臉又失望。

  「你們這做長輩的，太沒正形了，哪有向小輩討要吃的，給我坐下！」

  唐沛霖不死心，繼續告狀。

  「娘，我們都要餓死了，裴姝兒有吃的，就是不給我們。」

  唐老夫人站起身，一拐杖重重地朝著唐沛霖抽了過去。

  「給我坐下！」

  唐沛霖都愣住了，現在三房都被分出去了，現在唐家大房二房四房應該一致對外的，怎麼他娘反倒是來對付他了。

  結果他越是牴觸，越是被唐老夫人又抽了幾下。

  唐老夫人抽完唐沛霖之後，用拐杖點指了一下李氏和唐清嫿。

  「你們兩，給我跪下。」

  兩人對視一眼，不情不願的跪下了，被唐老夫人打了好幾下，直打得兩人哀哀求饒，這才停下。

  緊接著，唐老夫人又看了看大房的唐清柔和林姨娘。

  「你們兩，最好也別動什麼歪心思。」

  兩人連連點頭，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圍觀的人看著這一家子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同情的。

  他們剛才可是要去搶裴姝兒的食物，這要是真的被他們搶了，那麼三房的人才是可憐。

  至於裴姝兒，在看到大房的人被抽了之後，就帶著柳絮回了火堆邊。

  將剩下的四條魚放上了調料，拿了一條給林宇他們。

  「吃吧，給你們補充一下體力。」

  四人有些驚喜，一邊吃著美味的烤魚，一邊想著，大概是之前他們幫裴姝兒照顧三房的人，所以才這樣。

  剩下的三條魚，依舊是他們七個人分了吃，大家都很滿足。

  吃完後，裴姝兒在嘴裡含了點清火消炎化痰的含片，早早地就睡了。

  唐瓚看著裴姝兒的睡顏，發現她額頭都是冷汗，臉色蒼白的像是隨時會破碎的瓷娃娃一樣。

  他手指蜷曲，有了一種想要替她抹去汗珠的衝動。

  隨後又覺得可笑，他關心的從來只有三房的人，其他人他連看上一眼都不情願，更別說是替人擦汗這樣的舉動了。

  大概是因為裴姝兒之前救了他一命，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心思。

  他總覺得，裴姝兒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扛著他，累著了。

  而且裴姝兒這人處處透著古怪，她那麼瘦弱，身上也沒有半點肌肉，可她居然可以扛得動他。

  越是接近，越是感覺到裴姝兒的不同。

  也越是......忍不住的關注她。

  第二天，裴姝兒依舊有些虛弱，只是比起昨天來好了許多。

  他們出了建築物之後，外面的地貌果然都變了。

  突然，唐清嫿指了指前方。

  「快看，綠洲還在。裴姝兒還說是什麼海市蜃樓，果然她的話不能信！」

  大家這才看去，發現綠洲確實還在，不由地都有些喜出望外。

  陸青也有些高興，他道：「走吧，離這裡不遠，大概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

  唐沛霖也高興道：「快快，我們快去，到了那裡我們就有吃的了，再也不用忍受小人的炫耀了。」

  說完這話，還看了裴姝兒一眼，發現裴姝兒耷拉著眼皮，興致缺缺的樣子。

  裴姝兒抿了抿唇，她昨天已經說過這是海市蜃樓，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

  大家都只相信眼見為實。

  而她已經接連說了毒瘴，還有這掩藏極深的建築物。

  要是再極力阻撓大家，那麼大家都會懷疑她身上有古怪的。

  反正一個時辰，在水資源和食物充足的情況下，她完全耗得起。

  大家朝那裡走，快到的時候，大家發現，那「綠洲」消失了。

  大家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沒有想到上天會和他們開這麼大的玩笑。

  他們可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綠洲上了，結果竟然不是。

  信念轟然崩塌，大家本就強撐著，這下子，倒下了許多人。

  三房的人也都坐在了地上，氣喘吁吁的樣子。

  裴姝兒遞給了大家一個水囊，她也不太想說話。

  沙漠茫茫，他們來時的路也被黃沙掩埋，只有淺淺的腳印。

  他們也不知道該朝著什麼地方走了，徹底的迷路了。

  陸青皺眉，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焦急，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難題。

  在沙漠裡迷路，可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就是全軍覆沒。

  他看著其他人慌亂和絕望的神色，即便心裡再怎麼慌亂，他也不能亂了手腳。

  他強自鎮定下來，大聲喝道：「回頭，我們沿著腳印回去。」

  大家又走了一段路，腳印徹底不見了，大家頹喪地跌坐在了沙地里。

  甚至還有一些大男人絕望的哭嚎聲，咒罵聲，甚至還有跪地祈求的聲音。

  「求求老天爺，讓我們走出沙漠吧。」

  也有一些人因為缺水，徹底暈倒了的。

  在那些人家痛苦絕望的哭聲中，裴姝兒拿著水囊，走了過去。

  裴姝兒將水給那人灌了一些，不過片刻，那人悠悠轉醒，在知道是裴姝兒給他們喝了水，立馬要跪地感謝。

  裴姝兒拉住了他們。

  「不用，你們幫我們背行李吧，這就兩清了。」

  她不想讓別人養成占她便宜的習慣，也不想過早地將水拿出來。

  她不是聖母，一路上要護著別人的性命。但她也沒有冷血到視死不見的地步。

  她只是一個將利益最大化，刻在骨血里的人。

  從小的家教便是這麼教她的。

  她可以善良，可以救人，但是不可以蠢，也不可以無私奉獻，養一堆的只會扒著她的吸血蟲。

  之前和唐家的人在一起，除了大房的，其他幾房的都或多或少對她有些幫助，後來她們學會了編織東西，也會每天給裴姝兒草鞋或者草帽。

  也勉強算得上是等價交換了。

  之後有人缺水昏迷，裴姝兒也會上前去餵水。

  要麼是要求交換東西，要是沒東西，那就用勞力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