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是漫天的星塵

  回家。

  馬清在做飯。

  

  柳伊在看電視。

  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屋子裡一片祥和，知道的這是一對新婚夫妻，不知道還以為這是一對經歷過歲月的夫妻似得呢，平靜的氣氛都是柴米油鹽的味道，全然沒有一對新婚夫妻應該擁有的溫度，看起來也沒有那種極其曖昧的情調。

  柳伊手機亮了起來。

  看了一眼手機這串陌生的電話號碼，柳伊沒有接通，但俏臉上卻掛起戲謔的笑容。

  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機靜音。

  「馬清。」柳伊道。

  廚房裡，馬清忙活的正起勁，時不時的裡面倒映出「轟」的一聲的火光，一陣光，一陣香。

  「啊？」馬清的聲音有些呆，聽起來傻傻的，愣愣的。

  「取快遞去。」柳伊道。

  「忙著呢，你去吧。」馬清揚聲道。

  柳伊不說話，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馬清一邊擦手，一邊走出廚房。

  本來是有話要說的，但見到柳伊這身段，啥也說不出來。

  馬清披上外套，下樓去快遞去了。

  快遞是一個盒子，馬清試探性的搖了搖，聽了聽裡頭的聲音，沒聽出來這是個什麼玩意。

  回到家，馬清將快遞放在桌子上。

  「喏。」馬清道。

  柳伊忙著看電視，看都沒看快遞一眼。

  馬清脫下外套，系上圍裙，再次走進廚房。

  翻炒二十多分鐘，馬清端著最後一盤菜走出廚房。

  「柳伊，吃飯了。」馬清道。

  柳伊關掉電視，起身，走到餐桌，坐了下來。

  馬清給柳伊盛了一碗飯，看了一眼那邊並沒有拆開的快遞，心裡有些不得勁兒。

  快遞這個東西，必須得拆，這麼一直放著，真的心如刀絞。

  「那是什麼？」馬清好奇的問。

  「先吃飯。」柳伊不冷不熱的道。

  「喔。」馬清沒多說什麼。

  吃飯的時候，馬清不停的給柳伊夾菜，呵護的可謂無微不至。

  柳伊臉上不冷不熱的，優雅的吃著飯，馬清夾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

  大哥歡樂的不行，一會兒蹦躂到這邊，聞一聞味道，然後蹦躂到那一邊，再聞一聞味道。

  南一的話……沒那麼活潑，它則是乖巧的趴在柳伊的腳腳邊，閉著眼，一副思考的模樣。

  這段時間都是這樣，南一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有勁頭，更多的時間，都是找個地方趴著，如果是自己和柳伊下班了，它就會挨著馬清和柳伊，舔幾口，然後又趴下不動了。

  它沉穩的模樣，不像是一條狗。

  柳伊吃著飯，忽然整出來一句差點把馬清氣背過去的話。

  「你怎麼把快遞取回來了？」柳伊問。

  「你沒去啊。」馬清理所應當的道。

  「南一能取。」柳伊道。

  「那你特麼倒是早說啊。」馬清沒好氣的說道，氣的他有點飽了。

  柳伊沒說話。

  馬清瞪了一眼柳伊，端起碗筷，索性一口將剩餘的米飯都給吃光了。

  吃完了這碗米飯，馬清並沒有選擇重新盛一碗，不是說他吃飽了，更不是說他被氣飽了，他是在等。

  沒多久，柳伊緩緩放下筷子。

  「飽了。」柳伊冷聲道。

  說這話的時候，柳伊將剩下的米飯推到馬清身前，意思是讓馬清將這些東西都吃了，畢竟浪費糧食不好，可是柳伊不能多吃，多吃了身材就不好了，自己是這個臭弟弟的最好的禮物，在他沒有拆開這個禮物之前，自己一定要把它保養的好好的。

  馬清等的就這個，每天都是這樣，柳伊胃口小，吃點東西就夠了，剩下的飯都是自己處理。

  按道理來講，因為柳伊胃口小，馬清大可不必做這麼多的菜。

  但之所以還是做了，是因為馬清知道柳伊控制飲食的目的，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她多年養成的習慣，另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做這麼多東西，為的就是讓柳伊的營養豐富一些，一樣吃幾口，不會營養失衡。

  自己因為每天鍛鍊肌肉的緣故，多吃點沒所謂，正好。

  馬清端起柳伊的碗筷，繼續吃飯。

  柳伊沒走，坐在馬清的身邊，雖說臉上依舊是不冷不熱的，但細細觀察不難發現，柳伊是在陪著馬清的。

  事實上也是如此，柳伊就是馬清的胃口，柳伊就在他身邊一坐，哪怕什麼都不做，馬清吃飯都是香的。

  飯後。

  馬清收拾完碗筷。

  這時候，柳伊已經換了一身輕便的運動服。

  「走吧。」柳伊挽住了馬清的胳膊。

  大哥聰明，一看柳伊穿上這件衣服，它知道，這是要出去玩了。

  它開心的不行，那尾巴搖起來像是花手一樣，圍在柳伊的身邊，不停的用它那個大爪子往上抓。

  柳伊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大哥頭頂上的飯碗，而後抬頭看向那邊的南一。

  「南一。」柳伊輕聲喚道。

  南一聞聲，這算是起身了，走到馬清的身邊。

  ……

  ……

  秋季，黑天漸漸變早了。

  柳伊和馬清坐在長凳上。

  馬清脫下外套，將它溫柔的披在柳伊的肩膀上，怕她涼到。

  柳伊一臉愜意，抱著馬清的胳膊，看著天邊。

  馬清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色，輕聲道，「秋天了，天黑的真早。」

  「是好事。」柳伊道。

  「嗯？」馬清有些意外的看著柳伊，「天黑不覺得壓抑麼？多沉悶啊。」

  「星星出來就好了。」柳伊道。

  馬清聞聲，有所驚覺，他抬頭看著這整片天空的星辰。

  「嗯。」馬清點了點頭。

  以前，馬清不看天，知道天上有星星和月亮，但卻很少看天，哪怕是看到了，也就是一掃而過，並沒有沉下心思去欣賞天空的星星和月光。

  在這點上，不光是馬清，在當代這個拼命賺錢的年代，有幾個人能靜下來心來，單獨騰出一個時間，坐在長凳上，看著漫天的星塵？

  自從認識柳伊，馬清這才有了看天的機會，或者說，遇見了柳伊，馬清才發現夜空中的星塵。

  柳伊一臉愜意的看著天，臉上有著一股耐心尋味的笑容。

  感覺她笑了，但又感覺她沒笑。

  柳伊想起父親，如今，當柳伊抱著馬清胳膊的時候，柳伊覺得父親說的話是對的，男朋友不是父親，那種感覺是父親給不了的。

  理解了父親的話，柳伊打心裡開心，慶幸自己能擁有馬清這麼完美的男人。

  柳伊看天，馬清看柳伊。

  和之前不太一樣，以前柳伊坐在長凳上，看著的方向都是與自己相反的，俏臉上也是有著生人勿近的冷漠，如今的愜意是婚後才發現的。

  「以前你坐在這裡，在想什麼？」馬清好奇的問。

  「沒什麼。」柳伊抿著紅唇，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馮澤銘？」馬清試探性的給了個答案。

  柳伊聞聲，有些驚奇的看著馬清，她沒想到馬清首次的答案就對了。

  「你在意？」柳伊問。

  「還好，都結婚了。」馬清笑道，隨後想了想，又問，「那現在呢？」

  「想父親。」柳伊平靜的道。

  提到父親，馬清沉默了，他也想起自己的父親。

  柳伊還好，至少體驗過父愛，自己連父親究竟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父愛了。

  「你也想父親？」柳伊好奇的問。

  「談不上想，只是好奇。」馬清道。

  「你真的一次都沒見過父親？咱媽也沒跟你提過？」柳伊還是覺得這是有些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