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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西域戰記 第十二章 誘敵

2024-06-21 12:29:34 作者: 風華爵士

  PS:讓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

  茫茫的草原上,一片蔥綠,遠遠看去,無邊無涯,仿佛連心也跟著開闊起來。

  三五成群的野花悄悄點綴在其中,給蔥綠的大草原增添了一份亮麗的色彩。

  陳湯嘴裡銜著著青草,慢慢地咀嚼著,身後背著三石的強弓,筆直的身影很有幾分偉岸的味道。

  

  他的身旁是一名殺氣騰騰、臉帶傷疤的猙獰大漢:第一部長官楊奇——提著一柄大戟,像是地獄中出來的勾魂使者,望而生畏。

  在身後,則是一百名彪悍的大秦騎兵,全副武裝,士氣高昂得仿佛能凝成一股銅牆鐵壁。

  抬頭看了看天上毒辣的驕陽,楊奇抹了抹額頭嘩嘩的汗水,有些心神不定地道:「陳湯兄弟,你說那些胡賊能上當嗎?」

  「事在人為,那烏里台也不過是一個亂匪頭子而矣,能有多大謀略。」陳湯微微一笑。

  「噢。」楊奇不說話了:做為一個軍人,等待是已顧家常便飯。

  隊伍繼續慢慢前進著,這是離四十多里外的西北,也是附近開始有人跡的地方。

  向東南拐下去四五里地,就有一個一百多人口的小村子。除此以外,再往遠去,已是被亂匪禍害得沒了人煙。

  但是,胡賊也要吃飯,所以,突入銀川附近劫掠已是他們生存下去的唯一選擇。

  前些天,之所以這些胡賊沒有人敢妄動,實是銀川城新到的一千秦軍鐵騎起到了震駭做用。

  不過,震駭是有時限的,當胡賊們餓到受不了的時候,死亡也會不放在眼裡。

  於是,陳湯就選擇了這個時候,率一百人充當了誘餌的角色,要將最兇殘的『風狼』胡賊一舉誘殲。

  時間,漸漸接近了中午,草原上越發酷熱起來,連青草都熱得有些低下了頭,何況是人了。

  一向冷靜的陳湯也有一些熱得難受,輕輕地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低聲罵道:「媽的,我就不相信你們這些胡賊都不吃東西,看誰能耗過誰。」

  楊奇聽得真切,苦著臉道:「陳湯兄弟,老哥上戰場殺敵慣了,就喜歡明刀明槍的。這等待的滋味著實熬人,歹命。」

  陳湯也無奈地攤了攤手道:「老哥,這是匪,不是兵,見便宜就上,見危險就跑,你還指望他們光明正大地和你決戰麼!?」

  楊奇一時啞口無言,氣餒地揮了揮重戟,狠狠地罵了一句:「干他娘。」

  「干他娘。」身後的隊伍中頓時引起共鳴,惹起一片怒罵聲。

  陳湯聳了聳肩:罵也罵不死敵人,何必呢,省省力氣多好。

  轉眼間,大秦騎兵們身前出現了一個數十米高的小土丘,上面青草蔥蔥,甚至還長著十幾顆樹,樹葉濃茂的。

  「楊大哥,天熱,咱們到樹下歇歇吧。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就和那些胡賊們耗上了。」陳湯建議道。

  「好,好。兄弟們,到前面樹下休息。」楊奇精神一振,大吼一聲。

  他倒並不怕熱,只是在草原上毫無目標的遊逛實在熬人,所以一聽休息,便來了精神。

  當下,大秦騎兵們一陣歡呼,紛紛鞭馬,向土丘上奔去。一時間,蹄聲大做,聲若滾雷。

  只是,眾人有些沒有注意到,這蹄聲的響動似乎過大了點。

  瞬息間,當陳湯和楊奇率大秦騎兵馳上土丘時,迎面卻猛然撞上了一支身著灰色皮裝、臉色彪悍的胡騎。

  大片灰色中,一桿黑色的大旗上畫著一隻帶著翅膀的兇狠白狼,這正是陳湯夢寐以求的『風狼』亂匪。

  大概,也是因為天熱的原因吧,這支縱橫草原多年的慣匪們也想到土丘樹下避避暑,沒想到卻和秦軍們突然狹路相逢。

  霎那間,兩支人馬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在一個小土丘上兩支隊伍竟然就這樣見面了,而且近得只有十餘步遠。

  還是陳湯反應快,大吼一聲:「胡賊,戰鬥!」

  急搭弓搭箭,「嗖——」一聲當先射出一箭。

  「撲——」最先一名胡匪慘叫一聲,胸膛中箭,幾乎被射了個對穿,立時斃命落馬。

  陳湯的這一箭,霎那間吹響了兩軍戰鬥的號角,喚醒了兩軍的將士。

  「殺——!」大秦將士們怒吼一聲,這支無畏的軍團繼承祖先們的驍銳,毫無畏懼地沖了上去。

  而兇狠狡猾的『風狼』胡匪們一見秦軍人數不過百騎,還不到自己的一半,也是毫無畏懼,狼嚎一聲,揮動鋒利的彎刀,像紛亂而兇殘的狼群般撲了過來。

  很快,兩支軍隊『砰』一聲猛烈撞擊在一起,刀與劍戟的碰撞霎那間刺耳的錚鳴起來,迸射出激射的火星和腥紅的熱血。

  陳湯沒有衝鋒,只是穩穩地坐在馬上,一手搭弓,一手放箭:「嗖嗖——」兩支銳矢電射而出。

  兩名正挺胸向陳湯猛衝過來的胡騎頓時中箭,胸口鮮血飈飛,慘叫著從馬上倒撞回去,重重地落到草地上,激流的鮮血霎尋間將身下染紅。

  「嗷——!」見有同伴被射死,兇悍的胡匪們憤怒了,有五六人怪叫著,揮動彎刀,一窩蜂殺向陳湯,竟是毫不畏死。

  陳湯雙目如烈日般閃亮,急速張弓,「嗖嗖」又是兩箭,沖在最前的兩名胡匪措不及防、頭部猛然中箭,直被射得萬朵桃花開。

  悽厲的慘叫聲中,兩人用難以置信的眼神不甘的盯住陳湯:這個秦人,箭怎麼射得那麼快,那麼准!?撲通倒地,立時斃命。

  剩下的四名胡匪氣得眼珠子都紅了:「宰了這個秦人!撕碎他!……」瞬間撲近。

  陳湯來不及再射,急將強弓背在身後,從得勝鉤上摘下大戟,怒吼一聲:「狗賊,殺我子民,受死吧。」

  「刷刷刷刷——」四道如虹的刀光急閃著一前一後撲向陳湯,四個臉色猙獰的胡匪似乎已經看到了陳湯被亂刃分屍的快意場景。

  陳湯冷笑,左膝一磕馬腹,戰馬會意,向右側猛地一衝,霎那間避過了左面兩柄彎刀。同時,戰戟飛揚如電,『撲』一聲將右側最前的胡賊當先刺倒。

  悽厲的慘叫、腥紅的熱血讓陳湯眼睛赤紅起來;干,這是我第一個親自手刃的敵人。忍不住怒吼一聲,強大的殺氣頓時像狂暴的颶風般卷過戰場。

  剩下的三名胡賊禁不住有些膽怯地勒住了馬,躊躇了一下,兇悍的本性又涌了上來,怒吼一聲,一齊湧上。

  陳湯獰目揚眉,像個怒目金剛般奮力一戟砸去,當先一名胡賊用彎刀一架,立時被震得口中鮮血狂噴。

  陳湯順帶著將戰戟往下猛力一壓,頓時連肩搭肩將這名傷敵斬於馬下,那大蓬的鮮血激濺而出,立時將陳湯身前大片衣甲染成赤紅。

  「可惡的秦蠻,受死吧。」剩下兩名胡賊急了,一左一右,兩把彎刀急閃如電,一取陳湯咽喉,一取陳湯胸膛。

  那刀勢來得是又快又狠,劈掛如風,顯示出這些草原慣匪們手腕強大的爆發力、穩定性。

  陳湯毫無懼色,大戟急速橫過,奮力一磕一擋。

  「叮——叮——」兩聲清脆的震響,火星四濺,兩柄彎刀雖然俱被大戟震開,但那強悍的刀勁卻也震得陳湯胳膊酸麻。

  這些胡賊果然兇悍。陳湯又驚又怒,大戟橫舉過來,照著右面那個胡匪就是一戟劈去——鋒利的戟尖在天空划過一道燦爛的光弧,幾乎與驕陽同輝,澎湃的殺氣攝人心魄。

  右側胡匪見勢不好,怪叫一聲,奮力使彎刀向外一撩,卻沒有擋住陳湯神力:「叮——」一聲震響中,猛然悶哼一聲,彎刀脫手飛出,沉重的戟尖毫不留情地侵入右肩,爆出激濺的血霧。

  然而,這悍敵卻是一時末死,口中雖然鮮血狂噴,卻猛然奮力扯住陳湯戟尖,狂吼道:「殺了他!」

  剩下一名胡匪見得便宜,怪叫一聲,怒目圓睜,彎刀照著陳湯的左脖頸就使足了吃奶的力氣狂劈了下來。

  這一刀要是劈實了,就是三個陳湯,也得被砍得頭如破瓜。

  陳湯大驚:這胡匪恁得兇悍!急拔了一拔,大戟卻嵌得實了,一時不得勁,急不得出。而左側胡匪彎刀破空急嘯,堪堪將至!

  陳湯無奈,急忙棄戟,彎腰急閃。

  右側胡族身受重傷,正拼命奪著陳湯大戟,陳湯一雙手,頓時拔了個空,一頭重重撞倒在地,頭顱鮮血狂流中,立時斃命。

  「嗖——」陳湯卻也不容樂觀,剛剛低頭,間不容髮間,兇猛的彎刀就劃著名悽厲的尖嘯從陳湯頭頂划過,斬落幾根飄閃的髮絲。

  陳湯一時間都能感受到刀鋒給自己後頸帶來的那種可怕的殺氣,直直嚇出一身冷汗。

  可惡。陳湯情知事急,急抬頭翻起,右手往腰間猛力一探,就要拔劍再戰。

  沒想到,這最後一名胡匪卻是沙場慣將,見一刀擊空,手腕一翻,強勁的腕力催動著彎刀呼嘯著倒卷回來,橫削陳湯右頸,端得如電閃雷鳴一般。

  陳湯劍剛拔了一半,一見不妙,無奈何,一邊再次伏腰急閃,一邊雙膝在馬腹用力一磕。

  「咴——」陳湯座馬會意,及時向前猛地一竄,胡匪彎刀順著陳湯後背就過去了。

  「喀嚓——」一聲尖脫的響聲中,陳湯背後兩片衣甲生生被彎刀削飛出去。

  陳湯再次嚇出一身冷汗,在雙馬錯鞍的那一霎那,急起身用左手拔劍,反手就狠狠向這讓自己兩陷險境的胡匪後背扎了過去。

  「撲——」這一下,扎了個結結實實,這胡族毫無防備,萬沒有想到陳湯會這樣進攻,慘叫一聲,在馬上晃了晃,一頭撲倒。

  解決身旁敵人,陳湯急忙回馬觀戰:這時,土丘上下已經殺做一團,秦軍悽厲的黑色和胡匪朦朧的灰色夾雜在一處,拼鬥得你死我活。

  刀劍錚鳴、戟響箭嘯,火星四濺處,鮮血狂飈,殘肢四落,不時有兩軍士慘叫著落馬戰死。

  陳湯猛然想起自己的責任,把佩劍歸鞘,一俯身,將自己的戰戟撿起,拍馬便沖向哇哇怪叫、酣戰正甜的楊奇。

  「楊中尉,敵人勢大,暫且撤退,容後再戰。」陳湯一戟砍翻一名撲上來的胡匪,大吼一聲。

  楊奇正殺得性起,被陳湯一提醒,猛然想起自己的責任,急縱目四觀:

  百名大秦鐵騎與二百多『風狼』悍匪正殺得你死我活,雖然人人奮勇,但畢竟人數大占劣勢,而且胡匪慣戰、一點也不比秦軍遜色,所以明顯的處於下風。

  「撤退,撤退!」楊奇見勢不妙,虎吼一聲,和陳湯拔轉馬頭,就奔下土丘。

  秦軍軍紀如山,見有撤退命令,已想及自己擔負的誘敵任務,當下人人虛晃一招,剩下七十八騎紛紛脫離戰場,向來路如飛撤去。

  『獨狼』烏里台四旬左右,額頭前禿,眼呈三角,顯得兇悍而狡詐。

  兩軍激戰時,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在陣後觀戰,敵情不明之下,他萬不敢冒險。

  後來,看清秦軍確實只有不到百人,探子回報周圍又無伏兵,烏里台這才定下心來,指揮著部下進行猛烈反撲。

  初時,秦軍的強悍和兇猛讓烏里台好生吃了一驚,但『風狼』憑藉著一股慣匪的兇殘和狠勁以及人數優勢逐漸占了上風以後,烏里台這才鬆了口氣。

  正盤算著再要多時才能擊潰身前這支秦軍,奪其馬匹、兵器時,秦軍忽然紛紛撤退,落荒而走。

  烏里台一看快煮熟的鴨子飛了,如何肯舍,拔出彎刀,大喊道:「草原的勇士們,秦軍敗了,殺啊!」

  這許多年來,草原各部對秦軍就沒打過象樣的勝仗,這一下打勝了,胡匪們無不備受鼓舞,二百餘騎哇哇怪叫著揮動著彎刀一窩蜂向秦軍屁股追去。

  瞬息後,土丘上下平靜下來,一地血腥中,留下了二十餘名秦軍和近四十名胡匪的屍體。

  禿鷲開始在天空悽厲地鳴叫著,盤旋起來,孤獨的馬兒在主人屍體身邊悲哀地鳴叫著,似乎想喚醒沉睡中的主人,再騎上自己的馬背馳騁。

  ……

  陳湯等人退下土丘,向西南方急奔,身後蹄聲如雷,胡匪們狼嚎亂叫,狂追而來。

  陳湯見追得緊,連忙道:「楊大哥,你率部先走,我來斷後。」

  楊奇急忙搖頭:「陳湯,斷後九死一生,還是我來吧。」

  「沒關係,我箭法精準,敵人近不了我的身。」陳湯向楊奇點了點頭,一拔馬頭,就向來路奔去。

  楊奇無奈,只好拼命策馬狂奔,引殘軍向設伏地逃去。

  陳湯拔馬而回,百十步外兩名胡匪追得正急,急彎弓搭箭,『嗖嗖』就是兩箭。

  兩名胡匪正追得歡騰,猛覺兩道流星急馳飛來,尚不及躲閃,便覺胸口一痛,一枝鵰翎已沒胸而入。

  「啊——」兩聲悽厲的慘叫聲,兩個倒霉蛋一齊落馬。

  這一下,嚇得胡匪們一跳,馬步便有些放緩。

  陳湯冷笑,急拔轉馬頭,回身又是兩箭。

  「嗖——嗖——」箭如流星,颯紫如電,一名胡匪咽喉中箭,慘出一聲,飈出一股血花,撲倒於馬下。

  另一支箭射向胡匪隊前一名頭領似的人物,這人倒頗有點本領,見陳湯箭如飛虹,瞬間掩至,急側身一躲。

  「撲——」鵰翎箭正中其左箭,痛得慘叫一聲,一頭撲倒在馬上,再也不敢起來。

  這一下,見得陳湯箭無虛發,胡匪們更是變色,馬步霎那間就更慢了,與秦軍大隊的距離迅速拉開。

  烏里台正從陣後趕上,見得這一情形,怒不可遏,大罵道:「一群蠢材,你們沒有箭嗎,給我射!」

  胡匪們如夢初醒,紛紛張弓搭箭,向陳湯一通猛射。

  只可惜,這時胡匪騎群距離陳湯約在一百五十步左右,恰好在最大射程的極限,所以看起來雖然箭如雨發、來勢洶洶,但大部分箭矢卻只能跟在陳湯馬後吃屁,偶爾幾隻趕上的也被風吹得沒有了準頭、射得亂七八糟。

  陳湯大笑,挽起強弓,「嗖嗖——」又是兩箭,這回胡匪們有了防備,紛紛伏馬躲避。

  誰知陳湯這兩箭卻不是射人,而是射馬,兩隻銳矢『撲』的射入兩匹戰馬的咽喉,戰馬慘叫著,馬失前蹄,一頭撲倒,將背上的胡匪顛將下來。

  身後,大批胡匪鐵騎如雨掩上,頓時將落地的兩個倒霉鬼踩成爛泥。

  烏里台狂怒,親自扯起自已的牛角強弓,這是一隻射程約二百步的二石半強弓,搭上一支開了血槽、塗了狼糞的毒箭,惡狠狠地便向陳湯後背射去。

  陳湯半伏在馬上,正要摸箭再射,忽然聽得惡後箭矢急響,大驚,也是藝高人膽大,急回身閃避,同時,右手照著那一點流星就狠狠抓去。

  「撲——」那一支強勁的鵰翎毒箭箭頭剛越過陳湯胸前,箭杆便被陳湯一把死死抓住,巨大的動能瞬間消失為零,猛烈震顫起來。

  陳湯也被這一箭震得右手酸麻,不禁暗駭:好強的箭力,足有二石半的弓勁吧,這是何人所射?

  再一聞箭頭,竟有著狼糞的惡臭氣息。

  是毒箭!陳湯大怒,縱目看去,正看見烏里台遠遠地拿著一隻大弓在陣前看著自己,一臉的驚愕:顯然,這個烏里台做夢也沒有想到,陳湯竟然可以空手奪箭,這份技藝當然是驚世駭俗!

  原來是你這個『獨狼』。陳湯臉色猙獰起來,正要尋機會結果了他,忽地想起:自己的任務是誘敵,若射殺了烏里台,豈不讓這些胡匪們作鳥獸散,以後還將為害?

  快速思索了一下,陳湯下定了決心,暫時饒過這個烏里台,將誘全部『風狼』匪幫誘到伏擊地再說。

  不過,現在玩玩他也是無妨。陳湯這時臉上忽地浮現出一絲冷酷的笑容。

  毒箭迅速搭上弓弦,三石強弓全力張起,陳湯忽然大喝一聲,向著烏里台急射一箭。

  這一箭全力迸發,快若流星,急似閃電,霎那間就到了烏里台面前。

  烏里台只覺得眼前一花,箭矢撲面的死亡氣息已掩至身前,大駭之下,急低頭向馬上一撲。

  「嗖——」一道尖利的急嘯從烏里台頭頂閃過,帶飛一縷紛飛的髮絲,『撲』的一聲沒入隨後一個胡匪的胸膛:「啊——」這個可憐的倒霉蛋悽厲的慘叫一聲,幾乎被這一箭射了個對穿,口中鮮血狂噴之下,一頭撲倒在馬上,顯然是不活了。

  烏里台在馬上驚魂末定地摸了摸頭頂,發現腦後的小辮竟然被陳湯這一箭射得稀爛,而且還佯隨著劇烈的疼痛。拿回手一看,手上滿是鮮血,剛才這一箭竟然是插著頭皮過去的。

  烏里台暴跳如雷,狂怒地叫著:「給我追,把這個可惡的秦人碎屍萬斷,哪個敢退後的,我扒了他的皮!」

  『風狼』匪徒們見首領發狠,心下惶惶,硬著頭皮加快速度,一窩峰向陳湯追來。

  陳湯大笑,忽然一轉身,虛拉弓弦,大呼一聲:「著!」

  胡匪們當下條件反射似的全部飛快趴到了馬上,然而,卻是沒有箭射來。有的,只是陳湯那得意的大笑聲。

  烏里台鼻子都氣歪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風狼』騎兵何時被人這般戲弄過。揮舞著彎刀,像被捏住了睪丸的猛獸般狂嚎起來:「宰了他,宰了他,我要把他砍成肉泥,頭顱做成溺器。」

  陳湯冷笑,一騎輕走,但見『風狼』追得近了,就射上兩箭,嚇退一些。

  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將整個『風狼』匪幫引向西南方。

  不遠處的天際,一個巨大的水泊出現在天際,密集的蘆葦中,一聲聲清遠的鶴唳聲聲震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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