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車禍疑雲
2024-05-17 14:11:45
作者: 佟言
喻湛看過朱慧麗的資料,現在才跟真人對上號。朱慧麗已去世的丈夫王副總是白手起家,靠自己努力打拼才爬到新季集團的高層地位。他的學歷、智商情商與工作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出眾,唯獨少了一點背景支持。否則他不會為季千嵩打工。
新季集團能壯大到今天的地步,與他的領導管理密不可分,他在季千嵩身邊幫了他很大的忙,這也是季千嵩分給他百分之8股份的原因。
據說他在新季集團內部也很受人尊敬愛戴,人格魅力極佳!可惜這樣的人才英年早逝,他遭遇車禍時,才不到五十歲,正是男人施展拳腳、大展宏圖的年紀。
喻湛本來想找個時間,登門拜訪朱慧麗,向她表達感謝。既然在這裡遇上,一句「謝謝」肯定是要說的。
「不要跟我講客氣,」朱慧麗仰頭望著面前這個一表人才的小伙子說,「我幫你們倆,也有自己的私心,」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落地玻璃窗,那兒有一扇門,通往後花園,天色暗了,後花園裡的賓客都進到室內,花園空出來。
「這裡人多嘴雜,我們去那邊談談吧。」
說完也不等劉嫚和喻湛回應,她自己先朝門走去,仿佛篤定他們倆會跟著她。
劉嫚看了看喻湛,喻湛輕輕點頭,她又看了看周圍,高易淮和唐達青一同進來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們那邊,沒人注意他們,於是兩人也向後花園走去。
踩上綠茵茵的草地,仲夏之夜的柔風吹過,吹得草尖兒和樹葉輕輕顫動,本該是浪漫的場面,朱慧麗站在一棵樹下,整個人都隱藏在夜幕之中,就像要做什麼暗地裡的交易。
「朱女士,您想談什麼?」劉嫚問道。
「先談談我丈夫的車禍吧,」朱慧麗開了口,精心描繪過的眼睛黑沉沉的,是化妝品也蓋不住的滄桑。
劉嫚和喻湛都是極聰明的人,她又提車禍,難道周二劉嫚的車禍與三年前王副總的車禍有什麼關係?關於王副總的車禍,不用喻湛特意調查,網上的資料就有很多,當年的社會新聞、交警出具的事故調查報告都可以查閱,不是多神秘的事情。
王副總主要分管技術層面的工作,需要經常出差,下一線考察開會是家常便飯。當年,他出差去漠北油田,油田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
在返程的途中,他乘坐的汽車衝出山崖,墜落到幾十米深的山坳中,事故發生時發時是晚上九點鐘,那條高速公路地處荒涼,人跡罕至,白天往來的汽車就不多,天黑之後,車更少,這場事故沒有目擊者,更不談監控視頻。直到十分鐘後,另一輛汽車路過此地,司機看到山下的熊熊大火才報警。
後面交警將此事定性為意外事故,事發路段是下坡,車速過快,汽車剎車失靈是主因,由司機負全部責任。他是王副總的專職司機,跟著王副總天南海北的出差,不熟悉漠北的道路情況,
但司機在車禍中去世,追究責任,已無任何意義。同時死亡的還有王副總的一位親信助理和一位油田的負責人。四人死亡的車禍,屬於特大交通事故,後來這個路段修建了更加牢固的護欄,在下坡位置架起警示標語。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這是網絡上可以找到的官方版本,而朱慧麗給劉嫚和喻湛講述的版本,讓他們大為吃驚。
朱慧麗說,汽車墜崖後,她的丈夫沒有立刻死亡,汽車也沒有立刻自燃爆炸。
「那個時間點,我收到他的簡訊,是一串數字0880,我當時並不知道他發生車禍,也不明白這四個數字是什麼意思,我以為他喝多了按錯鍵盤。一個小時後,我接到漠北交警的電話,才知道他出事了!我悔恨,為什麼我收到簡訊後,沒有立刻打過去,至少我還能聽到他最後的聲音。三年的時間,我始終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大意。」
朱慧麗冷硬的語氣終於顯現出一絲脆弱,劉嫚和喻湛都沉默的聽著,任何安慰的話語在事實面前都是徒勞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朱慧麗從包里拿出濕紙巾,擦了擦自己眼角,「抱歉,我失態了,在你們小年輕面前一點形象都沒有。」
「您放心,這裡光線很黑,我們什麼也看不到,」喻湛說。
朱慧麗笑出來,淚中帶笑,對喻湛說,「我支持你,就是希望你能幫我查清楚我丈夫車禍的真相。我懷疑,這場車禍,是季千嵩一手策劃的!因為0880是他的手機尾號。」
聽到這,喻湛拿出自己的手機,想看看他通訊錄里保存的季千嵩號碼。
「不用看了,車禍之後,他就更換了號碼,做賊心虛,」朱慧麗咬牙切齒,「也是我太衝動,打草驚蛇,把這條簡訊展示給警察看,被他聽到風聲。」
喻湛皺眉,「警察沒有調查嗎?」
「他們認為是信號延遲,漠北沒有3G信號,2G信號很慢,何況荒山野嶺的地方,信號時有時無。即使有信號延遲,我丈夫怎麼會無緣無故給我發這種似是而非的簡訊?他那時一定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沒有力氣多打一個漢字,只能用這種方式暗示我,季千嵩是兇手。」
「警察後面也調查過季千嵩,事發時他人在首都,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太可笑了,他這個層次的人,作惡還需要自己動手嗎?」
朱慧麗看向劉嫚,抬起手,扒開她的劉海,露出額頭,她輕輕一摸,就摸到了兩道深淺不一的疤,劉嫚沒有動,她感覺到朱慧麗的憐惜,「當年在做幾個公司重大決策事項時,我丈夫與季千嵩產生很大分歧矛盾,兩人積怨已久,我丈夫死後,季千嵩大力扶持自己的親信,甚至是自己的情婦,他一家獨大,沒人能再撼動他的地位。我一個婦道人家,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源與他斗,只能搬離首都去香港,因為我擔心我留在首都,他會再對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