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沉淪

2024-05-17 13:23:47 作者: 鶴安橘子

  「所以,為了保證江小姐的人身安全,所有的通訊設備,都已經收起來了,江小姐安心養傷。」

  說罷,蘇煙起身往外走,劉伯慌忙跟上,被從廚房衝出來的蘇江月攔下。

  蘇江月踩著夜色追上蘇偃,拉開車門上了車。

  蘇偃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毫不客氣地道:「下去!」

  「哥,載我一程,我可不想和江城子待在一起了,簡直要抑鬱了!」蘇江月緊緊抓著安全帶不撒手,討好性地眨了眨眼。

  「話說哥,你和蘇蘇之間,進展怎麼樣了?」

  蘇偃猛地踩下離合,車子便飛一般地沖了出去,蘇江月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哪裡還顧得上八卦,只能慌忙抓著安全帶穩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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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中,劉伯送走蘇偃後,交代了幾個保安在四處守著,回頭望了一眼在客廳中站著發呆的江城子,好心勸道:「江小姐,少爺已經走遠了,您還是先上樓休息吧。」

  「用你多嘴?」江城子橫眉冷豎,踩著拖鞋趾高氣揚地上了樓。

  她想不通,她和蘇偃素來沒有交集,蘇偃為什麼會出手幫她?

  但她現在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收走,連天道都聯繫不上,只能望著窗外如水的夜色,干著急。

  另一邊,白蘇蘇被一卷白色的煙霧吞噬,猛地咳嗽了半天,便察覺到有人攔著自己的腰迎風飛著。

  煙霧漸漸消散,白蘇蘇甩了甩腦袋,視線漸漸聚焦,眼前是一座豪華的宮殿。

  和她從前所見過的任何布置都不相同,處處泛著詭異的黑紅,地面上是零零碎碎的血跡,其上長滿了青苔。

  白蘇蘇稍稍後退一步,便立刻有藤蔓纏繞在她的腳腕上。

  月見一步步走上最高位的王座,側躺在其上,居高臨下睥睨著白蘇蘇,笑道:「知道我為什麼帶你過來嗎?」

  白蘇蘇擰眉搖頭。

  月見忽地仰天大笑,笑容猙獰,和六月雪一般無二的桃花眼中,泛著兇狠的紅光。

  「哈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幾乎刺破二模。

  白蘇蘇眉頭鎖得更緊,一記掌風飛過去,月見抬手擋下,亮出一團黑霧,將其吞噬。

  月見笑著盯著白蘇蘇,如同盯著骨頭的餓狼。

  白蘇蘇心中警鈴大作,做出戒備的姿態。

  「你不是凡人?」

  月見道:「拜你所願,我入了魔。」

  白蘇蘇不解,月見見她逃不走,又道,「你以為你為什麼能存在嗎白蘇蘇?你不過是一個被抄襲而創造出來的角色!如果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將你創造出來的江城子,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人不人,鬼不鬼,成了她最噁心的魔物,終生都見不得光芒。

  「反倒是你和風清月,一個兩個明明噁心到了極點,卻偏偏火遍大江南北!簡直令人作嘔!」

  「我的,我的筆下的角色,他們才剛被創作出來,就被江城子照盤搬走,連屬於我的世界觀,都支離破碎。」

  月見許是想到什麼不愉快的過往,妖艷的臉上猙獰起來,衝著白蘇蘇大吼:「我都這樣了,你們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白蘇蘇穩住心神,揚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我和風清月此次前來,目的不是你。」

  「嘭——」

  白蘇蘇話音剛落,月見便一記光球摔了下來。

  白蘇蘇被腳上的藤蔓纏繞著,躲閃不開,堪堪在胸口中了一記。

  整個人被拋上半空中,又重重地跌落。

  「噗——」

  白蘇蘇一口血吐在地面上,混著泛黑的苔蘚。

  月見抬手,左右兩邊立刻有藤蔓晃動著出來。

  她咧嘴笑得猙獰,歪著頭對白蘇蘇道:「但是沒關係了,你這種被抄襲創造出來的東西,本來就不該存在,更別說跑來屬於我的世界了。」

  「桀桀桀——」

  泛著黑色的焰火在她的手心升起,藤蔓發出毒蛇吐信子一般的聲音,一點點向著白蘇蘇爬過去,將她團團包圍。

  白蘇蘇咬牙在胸前結印,卻驟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

  紅線穿透她的胸口,直入她的眉心,吊著她的手腳。

  白蘇蘇眼前一黑,便發覺自己整個人被剝離出體內一般。

  她眼睜睜地看著藤蔓纏上她的手腳,同密密麻麻的紅線相糾纏。

  雙方好似水火,爭鬥著,咆哮著,以她的身體為戰場。

  而她,只能怔怔看著。

  她抬了抬手,卻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半透明的狀態。

  高位上的月見將手心的焰火甩下來,瞬間在一地的藤蔓上點燃一片。

  紅線和藤蔓,便被這團火焰,包裹在其中。

  糾纏掙扎。

  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放棄吧,白蘇蘇,你逃不掉的。」

  巨大的引力將她拉入那團焰火之中,白蘇蘇只覺得天旋地轉間,身上驟然傳來炙熱的疼痛。

  像是要將她的身體,連同她的靈魂撕碎一般。

  而她整個人,被紅線禁錮著。

  像一隻木偶,傀儡,動彈不得。

  任由大火在她的身上蔓延,白蘇蘇疼到了骨子裡,眼前又一點點浮現出來,她從前在九重天遭受過的痛苦。

  被剝奪靈骨。

  被要了九條命。

  被毀了肉身。

  被險些魂飛魄散。

  一切如走馬觀花一般,在她的腦海中橫衝直撞。

  她卻疼得連話都說不來,眼角淌著淚。

  她不甘心。

  不甘心明明已經重來了一次,卻仍舊要淪落到這種地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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