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斬草除根
2024-05-17 13:18:52
作者: 鶴安橘子
風清月眯了眯眼,好似在回想著什麼,小侍半天沒收到回話,忍不住偷偷抬頭。
棠梨主動請纓,眉間一朵紅蓮浮現,眸中殺意一閃而過:「我可以去迎戰。」
他想得很明白,這次正好可以趁機將白蘇蘇滅口,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風清月沉沉看了他一眼,「你去沒用。」
「清月你這話就過了啊,再不濟,我也是戰神呢昂。」棠梨被駁了話頭,有些不悅,翻了翻白眼,眉間的紅蓮又再次消散。
雖說他那張比女人還要妖艷的臉,總難以讓人將他同身經百戰聯繫起來,但他確確實實是十萬年來天界第一戰神。
「他要的是我。」風清月平日裡清冷慣了,唯獨對待這兩個好友多處容忍。見兩個人一陣八卦的模樣,風清月解釋道,「六月雪心悅蘇蘇。」
想起在凡間自己給自己挖的坑,風清月就一個頭兩個大。
棠梨和文白都恍然大悟,前者妖妖地又再度靠在文白身上,心裡盤算著白蘇蘇有六月雪撐腰,再對付起來總有些不容易。
「說起來,清淺不是跟你一起下了凡,她人呢?」
棠梨愛慕六界第一美人水清淺,九重天諸神有目共睹。
甚至於曾經為了博水清淺一笑,血洗魔界幽冥澗,搶來罕見的金丹給她入藥。
風清月道:「水輕鴻也下了凡,清淺應該同他一處。」
「水輕鴻是越獄下的凡。」棠梨也不再嬉皮笑臉,神色凝重,見風清月一副不解的模樣,解釋道:「那時你還在閉關,水輕鴻下凡,殺了幾個凡人又被小蘇蘇扔了回來,清濛神君便罰他在煉獄反省五千年。啊對了,你那個休書,就是那個時候小蘇蘇扔來的。」
正如白蘇蘇所說,風清月心懷天下,公正嚴明,平生最恨有二,其一魔界宵小,其二傷及凡人。
棠梨此話一出,風清月通身的寒氣更甚,「五千年?棠梨,你包庇枉法,九重天的規矩你是知道的,自去領罰贖罪。」
九重天天規,傷及凡人者,輕則煉獄三萬年,棠梨說幾個,風清月也知道他已經是往輕了說的。
究其原因,不過是為了水清淺。
又問,「我閉關前,你便說要去水族提親,現在如何了?」
「你可閉嘴吧你!」棠梨平白扣了兩萬年的俸祿,此刻又被人踩到了痛楚,白了風清月一眼,「誰不知道清淺心裡裝的是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風清月道:「我已娶妻。」
雖然那不是他的本意。
「不過你這媳婦兒娶了,和沒娶也沒見有什麼區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五百年不能同床共枕一回。」棠梨酸溜溜地剌了一句,「更何況,小蘇蘇的休書都給你了,你是怎麼打算的?真就這樣被休了?」
「三生石上未除名,不算。」文白冷不丁插了這麼一嘴,死水般的眸子炯炯有神,這場好戲好像越來越好看了的樣子。
風清月點頭,又將話頭扯到正事上:「十萬年前,魔界戰敗投降,魔尊九里香親自立下承諾,百萬年間同天界井水不犯河水,如違此誓,斷子絕孫。文白,你去尋來當年的承諾書,臨摹一份送去給六月雪。」
文白恭敬領命離去,棠梨還留在原地,風清月皺了皺眉:「有話快說。」
「小蘇蘇那邊,你真不打算去哄回來?」
「不用。」風清月擰了擰眉,壓下心頭莫名的情愫,「她想清楚了,自己會回來。」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棠梨,「倒是你,明日起下凡,將水輕鴻捉拿歸九重天,將功贖罪。」
「是!」
人間,一年後,天啟,天師府。
六月雪在天師府安了家,接到風清月送來的承諾書時,一口大白牙險些咬碎。
斷子絕孫?
他可真是有了個好爹!讓他連搶個太子妃都要先自殺一次!
白蘇蘇跟著開靈進來,看見的便是一臉陰鬱的六月雪盤腿坐在地毯上,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道:「怎麼,魔界出了什麼事,要你回去了?那就回去啊,我給你解開縛魂鎖,至於我這裡不用擔心的。」
六月雪一記冷眼瞪過去,白蘇蘇輕輕踢了踢他的腰間,卻被一把握住腳腕,抽也抽不回去,甚至整個人被扯得失了平衡,筆直地往前摔過去。
六月雪大手一攬,攬著白蘇蘇的腰按坐在自己的腿上,惡狠狠地威脅道:「趕我走?你一個人在這裡逍遙快活?你倒是想得美!」
這貓崽子是真的沒良心啊!
越說越氣,伸手就要去捏白蘇蘇的臉,卻被開靈一口咬住手。
「……」六月雪咬牙切齒,騰出一隻手去推開靈的腦袋,「放開,信不信我今晚把你燉了?」
開靈有白蘇蘇撐腰,絲毫不把六月雪的威脅放在眼裡,咬得更緊了,甚至還學著六月雪的姿勢,兩條腿往他的俊臉上蹬。
白蘇蘇趁亂逃脫,悠閒自得地從桌子上拿了一塊糕點,沒良心道:「六月雪,今晚去哪裡吃?海棠館的老闆娘說今晚新來了幾個小郎君,要不要一起聚聚,正好你要回魔界,給你當踐行禮?」
六月雪不會做飯,卻死要面子嚷嚷著自己做的不比白長清和水輕鴻差勁。
白蘇蘇也放任他試過幾次,只是每次不是將廚房燒得烏煙瘴氣,便是一道粥煮出來成了黑疙瘩,讓人不忍直視。
白蘇蘇忍無可忍,迫使六月雪放棄了做飯的想法,每到飯點便拎著人四處蹭飯,有時甚至能打包帶回來許多。
一聽「小郎君」,六月雪整個人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一年前,他好不容易先後熬走了水輕鴻和白長清兩個情敵,白蘇蘇便隔三差五變著花樣尋各家小郎君談笑風生,眉來眼去。
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白蘇蘇,要我回魔界也行,你得嫁給我。」
白蘇蘇沒去理會他的話,舔去手指上點心的殘渣,漫不經心道,「嫁什麼人,一個人多快活,想愛幾個愛幾個,還不用看人臉色。」
「白蘇蘇!」六月雪簡直要被氣笑了,爆喝一聲。
「師父。」清脆的嗓音從門外傳來,被突然打斷話的六月雪瞬間眼睛瞪得如銅鈴,警惕地望向門外。
白蘇蘇連忙收起散漫隨意的姿態,故作嚴肅地看過去,待看到來人時鬆了一口氣,又從桌上拿了一塊糕點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