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取回靈骨

2024-05-17 13:18:40 作者: 鶴安橘子

  金光消散,白蘇蘇下意識後退一步,抹了把臉上的血,有些嫌棄。

  「嘭」地一聲巨響,白蘇蘇聞聲望過去,瞳孔不由得放大。

  白蘇蘇低頭再三確認,插在水清淺心臟處的劍,確確實實是從自己手上出來的。

  獻血沿著劍身,不斷向下流,水清淺臉色蒼白,不可思議地瞪著白蘇蘇,最終跌坐在地上。

  暮色昏沉,將水清淺整個人籠罩起來,為她鍍了層金邊,呈現出一種破敗美人的美感。

  白蘇蘇也只是稍稍驚訝了一會兒,又將長劍狠狠地捅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水清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替六月雪擋刀子,但看著六月雪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白蘇蘇便知道這是他計劃好了的。

  至於是什麼時候計劃的,白蘇蘇不關心,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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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雪避開水清淺倒下來的身體,不讓濺出來的血沾到自己身上,挽了挽袖口,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遞給白蘇蘇。

  見白蘇蘇只是靜靜地著看向自己,又將手往前伸了伸,挑挑眉,「你來,還是我替你來?」又看了眼水清淺,對白蘇蘇道,「抓緊點,人死了,就取不了了。」

  跪坐在地上的水清淺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是在苟延殘喘,意識漸漸朦朧,卻因為搶走白蘇蘇的一條命護著自己,又漸漸清醒過來。

  胸前撕裂般的痛楚,連同體內普陀草和鬼見愁相繼發作,都格外地清晰。

  「師、師父救我!」水清淺帶著哭腔,一點點向六月雪爬過去。

  雖然不知道白蘇蘇要對自己做什麼,也不知道六月雪和白蘇蘇之間有什麼恩怨情長,潛意識總覺得當下的形勢對自己極為不利,而自己唯一能抱住的大腿,只有六月雪。

  六月雪抿唇一笑,避開水清淺的動作,使得她撲了個空,往前摔去。

  在六月雪即將將手收回去時,白蘇蘇一把搶過匕首。

  匕首小巧而鋒利,只有白蘇蘇手掌長短,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泛著光。

  白蘇蘇認得出來,那是六月雪原型身上的龍鱗磨成的。

  因著白蘇蘇的動作,匕首在六月雪的食指端劃破了皮,很快便有血絲冒了出來。

  六月雪毫不在意,甚至用手擠了擠,使血流得更多了些。

  水清淺吃痛地皺了皺眉,抬頭卻發現自己被一片陰影籠罩著,內心的小獸受驚嚇一般地四處逃竄,瞳孔因為恐懼而放大。

  頭髮凌亂,眼底烏青,不斷後退著搖頭:「白蘇蘇,你要做什麼?」

  「你別過來!白蘇蘇你聽見沒!我讓你別過來!」

  「白蘇蘇!」

  任憑水清淺如何崩潰如何恐懼,白蘇蘇自始自終都一臉平靜,匕首在自己食指上輕輕劃了一下,血跡落在上面,白蘇蘇在心頭默念著咒語。

  漂亮的貓眼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好似柔和的

  白蘇蘇蹲在水清淺面前,因為被縛魂鎖壓制著的原因,無法使用靈力來束縛水清淺,便喚來在一旁看好戲的幾隻小白貓,各自叼著水清淺一隻衣袖。

  水清淺看著白蘇蘇一點點逼近的身影,恐懼地連連後退,卻礙於小白貓們的撕扯,動彈不得。

  「密兵——」

  水清淺暴怒的求救聲還沒出口,白蘇蘇便將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布團塞到水清淺口中,堵住了她接下來的發言。

  而後按著水清淺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的腦袋,握緊匕首直接從水清淺頸側捅了進去。

  「啊——」

  水清淺痛呼,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拼命掙扎著。

  白蘇蘇臉上被濺上了溫熱的獻血,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看著水清淺在自己眼前痛苦哀求的樣子,漂亮的眉目因為痛苦泛著猩紅,眸中淚光閃閃。

  白蘇蘇忽然想到,自己也是這樣一次次跪在水清淺和漫天諸神面前不斷哀求。

  算了算,到最後的魂飛魄散,應該不下二十次了。

  可是,他們沒有一次心軟過。

  他們只知道水清淺是六界第一美人,她身後有水族給她撐腰,她需要藥,就要白蘇蘇將自己的靈骨奉獻出來。

  白蘇蘇想得出神,手上的動作力度絲毫不減,整個人冷靜而安靜。

  六月雪站在陰影處,抿著唇定定地望著狼狽得不像話的水清淺,以及滿身是血的白蘇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最後一抹餘暉消散,白蘇蘇如願取出自己的靈骨。

  小巧而精緻,泛著金光,只是不知為何,上面縈繞著一團黑氣,感受到白蘇蘇手心的涼意,輕輕跳動了兩下。

  白蘇蘇垂了垂眸子,毫不猶豫地將匕首一把扎進自己的鎖骨處,忍著痛劃開血淋淋的口子。

  「白蘇蘇!」

  六月雪被白蘇蘇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就要上前,卻被白蘇蘇喝住:「別過來!」

  白蘇蘇小臉蒼白,額頭上冒著層層密汗,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衣服也濕噠噠地黏在身上,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材。

  握著匕首的手,因為鋪天蓋地的痛,越發顫抖,有些不穩。

  六月雪整顆心都提溜著,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蘇蘇的動作,大氣不敢喘,柔聲安撫道:「你別怕,別怕,你輕點,我不過去,我不過去。」

  「白蘇蘇,你別怕。」

  六月雪手心都是汗,指甲嵌在骨肉里,聲音顫抖。

  一想到白蘇蘇曾經就是這樣被人生生取走靈骨,被人折磨得半死不活,六月雪心裡就發顫。

  白蘇蘇笑得勉強,明明痛的人是她自己,怎麼六月雪這一副比自己還要害怕的模樣。

  卻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咬緊牙關。

  好在比這更加痛苦的白蘇蘇都經歷過,白蘇蘇緊緊閉上眼,手上加重力道,猛地向下一划,又將靈骨放在傷口前。

  靈骨一沾上白蘇蘇的血,便好似回到母親懷抱的嬰兒,金光一閃,便融進白蘇蘇的身體內。

  白蘇蘇終於鬆了口氣,手中的匕首也隨之落在地上。

  白蘇蘇有氣無力:「你別愣著……醫藥箱……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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