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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有人說白蘇蘇德不配位

2024-05-17 13:18:08 作者: 鶴安橘子

  解決完水清淺的事,白蘇蘇沾床就睡,以至於連衣服都懶得脫。

  白長清端著飯食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恬淡的睡眼,修長的脖頸,因著不規矩的睡覺姿勢,腰肢半露在外。

  白長清呼吸一滯,放輕了腳步,將被子蓋好,立在床頭。

  落日的餘暉從窗外照進來,暖烘烘地映在白蘇蘇的臉上,一向清冷隨意的臉上也沾染了暖意。

  白長清眨了眨眼,看得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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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他的師父真好看。

  白蘇蘇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扁了扁嘴,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

  白長清湊上前,想聽個仔細,淡淡的雪松香將他包圍,呢喃聲也傳入耳中,心頭瞬間苦澀一片。

  他聽見他的師父說:「風清月……」

  風清月,又是風清月,她的夫婿她的丈夫,白長清甚至有些嫉妒地想,她到底是多愛那個人,才會連做夢都是他。

  白蘇蘇一覺睡到天剛破曉,伸了個懶腰,便看見床頭坐著的白長清。

  穿著白色的單衣,蹲坐在床頭,抱著雙腿蜷縮著。

  應該是還受著傷的緣故,睡覺的時候牽動了傷口,不時地皺著眉。

  白蘇蘇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清醒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目光瞥到桌上的食盒,猜測應該是昨日晚飯間。

  白蘇蘇小心翼翼下了床,卻還是驚到了白長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是白蘇蘇,慌忙站起身來:「師父,你醒了?要用膳嗎?」

  「幾時了?」

  「寅時三刻,花朝宴開始還早,可再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白蘇蘇暗暗打了個哈欠,被白長清服侍著洗漱,淺淺上了妝,坐在妝鏡前發了呆。

  細長的柳葉眉,如遠山含黛;清亮的貓眼,水汪汪的一片;野玫瑰般的唇,紅潤誘人。

  只是,左看右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白長清半蹲在白蘇蘇身旁,一隻手握著盛放硃砂的匣子,一隻手握著細長的乾淨的毛筆,沾上硃砂,微微仰著臉點在白蘇蘇的眉心。

  一筆落下,四目相對。

  白蘇蘇原本清冷疏離的臉,因著眉心一點紅,平白多了幾分嫵媚,這樣漫不經心地同白長清對視著,說不出的勾人。

  白長清紅了耳根子,慌忙別開臉。又沾了沾硃砂,續著方才的一點,成了一個簡易的貓臉獸紋形。

  點硃砂,開天眼,通民意,達聖聽。

  白蘇蘇在心裡埋怨自己幾年不管花朝宴,竟一時間忘了這些流程。

  「師父別亂動。」白長清收了硃砂,又起了眉筆,為白蘇蘇描著眉。

  漂亮的鳳眸定定地望著白蘇蘇,不含半點雜質,專注而認真。

  饒是刻意放鬆了呼吸,白蘇蘇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噴灑在自己面上。

  淡淡的,和自己身上一般無二的,雪松香。

  不知為何,白蘇蘇又想起來昨日在他房中發現的毛球。

  「傷勢如何了?」白蘇蘇沒話找話,便順口問了句。

  聽在白長清耳中卻是別有意味,輕輕彎了彎唇角,白長清道:「我好多了,師父不用擔心。」

  不是擔心,是惋惜,怎麼就沒死呢。

  白蘇蘇在心裡反駁,面上也笑:「你受了傷,一會兒便回去休息就好。花朝宴這裡,我有的是人可以照應。」

  「好,長清明白的。」白長清收了眉筆,站起身來,又對白蘇蘇道,「這些已經涼了,師父稍等片刻,我去做些新的過來。」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這些交給小松子便好。」

  話是這麼說,白蘇蘇也知道白長清是個犟脾氣,什麼事都好說,唯獨和自己沾邊的事,半點沒有退路。

  不多會兒白長清便拎著熱騰騰的飯食再度進來,細心地為白蘇蘇添飯,時不時還別過臉,肩膀聳動著,輕微的咳嗽聲便傳入白蘇蘇的耳中。

  白蘇蘇只是頓了頓,「不用管我,你也坐下來一起吃。」

  花朝宴是天啟的盛事,一般持續三日,舉國上下會聚到神殿祭台。

  白蘇蘇換上祭祀才會用到的華貴的神袍,端著姿態,一步步登上祭台。

  祭台分五層,第一層圍聚著平民百姓,第二層是世家貴族,第三層是王室子孫,第四層是國君,只是因為國君病重,今日便只有空蕩蕩的一張龍椅。

  第五層,便是天師。

  圓形的祭台正當中鋪墊著兩層厚重的羊毛毯子,天氣正好,從最上方的天窗中,陽光傾瀉而下,連空氣中的紛紛揚揚的灰塵都格外顯眼。

  小松子小竹子和小梅子各立一方,開靈在羊毛毯子旁尋了個舒適的角度,懶洋洋地趴著。

  白蘇蘇盤腿而坐,俯視著祭台下,她的信徒。

  靈力注入法陣,浮動著金燦燦的光芒,同陽光相糾纏,難捨難分。

  白長清雖然被白蘇蘇耳提面命勸退,回了房中休息,此刻趁著白蘇蘇登上祭台,也同眾人跪坐在第一層。

  雙手合十在胸前,眾人都閉著眼,口中輕聲呢喃,虔誠而專注,在向神明訴說著自己的願望。

  有人要莊稼豐收,有人要兒女雙全,有人要娶妻生子,有人要父母康健。

  唯有白長清,仰著頭,隔著陽光注視著他的神明。

  願望無法宣之於口,卻在心裡生根發芽,肆意滋長。

  他要,他的神明。

  忽地,人群中也不知是誰發出的一聲「諸位,我有話要說,白蘇蘇她德不配位」,仿佛一顆石子,丟在平靜的湖面,在寂靜的人群中炸出一片喧囂。

  「誰?誰在胡言亂語?」

  「祭台聖地,怎能容許宵小胡言亂語?」

  「把他拉出去,敢對天師大人大不敬,其心可誅!」

  「將他拉出去!趕出去!這種人就該五馬分屍,萬死難辭其咎!」

  一時間,也不知道誰呼籲的一聲,一群人湧向最先發聲處,推攘著那人灰頭土臉。

  「趕出去!趕出去!趕出去!趕出去!」

  白蘇蘇睜開眼,彎著唇角,看向台下喧囂的起源處,輕聲道:「諸位安靜,讓他細細說說,本尊,如何德不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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