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冷戰

2024-05-17 13:17:20 作者: 白白白兔子

  期待中的相見,成了不歡而散。

  陳嬌嬌想了無數種可能,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做的是前後矛盾的事,矛盾到她不知道該如何去理解。

  小月見她悶悶,也不知道如何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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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白茫茫的一片,陳嬌嬌坐在軟塌上發呆。

  「殿下?」

  「說。」

  猶猶豫豫的,陳嬌嬌猜到小月想問什麼了。

  「您,和............您那日是氣皇后娘娘的還是............」

  那日?陳嬌嬌眨了下眼,重新看向窗外。

  「是認真的。」

  她是真的喜歡他,如書本上所說,情不知何處起,一往而深。

  或許是一回頭就能看到他的身影,或許是幼年至今的陪伴,或許是即使他面上不耐,她仍然能感覺到遷就。

  「可是,可是不行的啊,您怎麼能............?」

  她心裡清楚,以前老妄想能嫁給他,現在陳嬌嬌並不這麼想了。

  公主的身份將她架高,也束縛了她的手腳。

  所以當虞氏挑選了幾人要她多接觸的時候,陳嬌嬌沒有拒絕。

  她遲早得嫁給其中一人的。

  幸好,各個長得說的過去,不是黃居那種長相。

  出身大家,自然是氣質自華,各個客氣有禮。

  許家許成博是第一個讓她記住的,因為他在門前摔了一跤。

  她不該笑的,但男人摸了摸頭,自己傻笑出來。

  她也沒忍住,被逗笑了。

  虞氏見狀也微微笑了下,余光中那個男孩站在一邊,作為奴才保護她。

  兩人看著確實疏遠了許多,這種疏遠很明顯是從嬌嬌開始的。

  這讓她尤其滿意,那個男孩是被動的存在,只要嬌嬌不主動,他們定會到底為止了。

  選個合適的夫君,嬌嬌的以後也是定了下來,這樣她也放心。

  「好了,嬌嬌。你們出去玩玩吧,你父皇要下朝了。」

  「是。」

  轉身的瞬間陳嬌嬌還是瞥到了他,他跟在不近不遠處,始終如此。

  幾人在路上走著,許成博雖然看著古板老實,但還算是謙虛,和其他幾人眼睛長上天不一樣。

  陳嬌嬌也是願意和他多說上幾句。

  剛剛笑話過別人,走上亭子的台階,陳嬌嬌也被絆了下。

  「啊!」

  手被人扶住,手心相握,陳嬌嬌側頭。

  剛那聲可不是她叫的,許成博這個呆子捂住眼睛,一副不敢看的樣子。

  好半天才驚魂未定的打開手,「你沒事吧?」

  也就有湖水那麼多的無語吧,陳嬌嬌收回手,沒去看手的主人。

  他是保護她安全的奴才,所以出手是很正常的。

  她坐下,並未施捨任何眼神。祁宴也收回手,站到一邊。

  接連好幾日都陪著他們幾人在亭子裡交談,陳嬌嬌沒那麼有興趣。

  但那幾個男人倒是互相說的頭頭是道,津津有味。

  從四書聊到五經,什麼老子墨子,說的複雜。

  她好像就給他們提供了個見面的機會,存不存在,都無所謂。

  「哎,我想出宮玩。今日你們出去的時候,可以帶我一個嗎?」

  祁宴聽到了,抬了下眼,陳嬌嬌也對上他的視線。

  她沒有壓低聲音,他又不是那種會告密的人,戳了戳一臉呆滯的許成博。

  「不,不不太好。」

  「我覺得很好,晚上馬車等你。」

  晚上的時候,許成博在馬車邊等到了陳嬌嬌。

  公主發話了他又不敢跑,也不敢偷帶她出去,急的自己臘月里一頭汗。

  坐人家的車陳嬌嬌也不嫌棄他笨,「出什麼事我自付,與你無關,別那麼緊張。」

  陳嬌嬌提起裙擺,身側人伸出手,兩人像往常一樣自然的一扶一搭。

  但這一次,她伸長手到許成博面前,「拉我一把,愣著幹嘛。」

  「啊,哦哦哦。」

  她被人拉上馬車,馬車帘子在眼前來回晃蕩,吞噬掉她的身影,祁宴收回手。

  他是有想跟她解釋那日的打算的,只是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這樣很好,斬斷羈絆,無瓜葛才是最正確應該的選擇。

  「殿下得早點回來。」

  「我和我夫君出去,你就不用跟著了。至於我什麼時候回來,看情況吧。」

  馬車外長久無聲,隔著車簾,陳嬌嬌只能看到他的虛影。

  很久很久,她在等待。

  「是。」

  閉上眼,她咬了咬唇。

  馬車晃晃悠悠往前,她還是回頭了。他變成一個小點,長久的站立沒動。

  心裡一窒,那種無力的難過感又湧上。

  陳嬌嬌收回視線,坐好。

  「你怎麼了?」

  「沒事。」

  她回去的很早,卻沒等到接她的他。

  他的屋子黑著,陳嬌嬌猜測他或許早睡下了。

  沒她的打擾,他可以睡的更早了。

  原來是這樣啊。

  第二日早上,虞氏提出允陳嬌嬌出宮幾日,許家老太太大壽,她得去賀壽。

  也不急著往回來,在許家呆上幾日也好。

  「在外陌生,嬌嬌可以帶上熟悉的人。」

  確實是不放心,所以虞氏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帶著吧。

  「我確實要帶小月的,小月也該清楚自己逃不過這個麻煩。」

  陳嬌嬌笑著開玩笑,拉著小月的手搖晃。

  殿內剩餘幾人臉上卻笑意缺缺,祁宴沒說話,垂眸盯著地上奮力翻身的小蟲。

  米粒一般大,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死在了地上。

  從她們在講話的時候,他就在看小蟲。

  但也清楚的聽出了她的意思,他不必跟。

  「嬌嬌想好了,在外一人母后不放心,隨你挑幾個帶上。」

  「您就放心吧,我是去賀壽的,又不是去打架。帶那麼多人做什麼,大喜的日子多嚇人啊。」

  壽宴辦的隆重,許家老太太熱情又慈祥,非拉著她住了五六日。

  還叫家中人領著她四處玩玩,前後七七八八加起來,回到宮裡的時候已經入了夏。

  算起來,他們也近半個月未曾見過一面,未曾說上過一句話。

  夜晚,陳嬌嬌拉著小月在外頭的石凳上賞月。

  月亮始終是月亮,明亮的高懸。陳嬌嬌撐著頭髮呆,突然聽到一邊的黑暗裡細嗦的聲音。

  他的身影搖晃,她猛的站了起來。

  「阿無?」

  聽到聲音,祁宴也愣了下。

  艱難抬頭,沒想到她會今日回來。這是回去的必經之路,沒想到能在這碰到她。

  他身上暗色的衣裳被鮮血浸透,蒼白的融入月色。

  陳嬌嬌剎那間懵了,「去叫太醫。小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

  小月不敢耽擱,迅速跑走了。

  陳嬌嬌立刻過去伸手扶住他,碰上他毫無血色的臉,「你怎麼會..........誰傷的你啊?阿無!」

  「沒,事。」

  「什麼沒事啊,你還能站穩嗎,你..........」

  話音未落,他唇角溢出鮮血,整個人向前倒去,陳嬌嬌慌忙接住。

  抱住他,她止不住的掉眼淚,「你再堅持下,阿無,阿無。」

  耳邊僅有他微弱的呼吸聲,她手中沾染了他的鮮血。

  陳嬌嬌這才仔細看,他胸口上的傷處不停的往外溢出鮮血。

  他又做什麼去了,將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阿無,你跟我說說話,我害怕。你別睡,阿無。」

  她哭的哽咽,手一下下的撫摸著他的後背,祁宴牽了下唇角。

  有點好笑,他本來是打算先回來再說。

  能活就活,死了就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殿下。」

  真的不是想要她去死,意識模糊,她的哭聲也漸漸遠去,祁宴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手從她的腰間垂下,陷入混沌。

  *

  (如果愛是種表達,他甘願自我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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