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無言愛

2024-05-17 13:14:54 作者: 白白白兔子

  完顏和雅很快加入,扯著十五把他按到了水裡,直到他身上沒一塊衣服是乾的為止。

  十五咳嗽了聲,步步後退,一邊求助一邊無力的阻止,她還是在他身上亂摸。

  「好啦,都濕透了。」

  等到她心滿意足,十五才知道她到底在摸什麼,垂頭紅了耳朵。

  「哥哥,我來解救你啦,把舒明哥哥拉下來!為什麼只有他沒濕,不公平!」

  「不不不,和雅公主,啊啊。」

  「陳嬌嬌別跑,你連上半身都沒濕呢。」

  「你煩死了,完顏和雅!」

  

  幾人歡快的打鬧尖叫,盪開在四周,幼稚的可笑。

  祁宴站在一邊看著,小雀雀兒濕了身子,撅嘴躲閃著,又憤憤不平的報復回來。

  此刻幾人是平等的,不論是什麼身份,是朋友,是好朋友。

  他是陛下,沒人敢碰他。

  其實,他也只比他們大上幾歲而已,算的上是同齡人。

  「陛下!」

  側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水就劈頭蓋臉的灑下。

  即使迷了眼,她的笑聲他還是熟悉的。

  見他皺眉不耐的樣子,陳嬌嬌又有點害怕了,墊腳小心翼翼的想去擦他的臉,「對,對不起啊陛下,完顏和於說這是祝福。」

  不知道該生氣好,還是該罵她,多大人了連這個也相信。

  不過,難得雀雀兒玩瘋了還能想起他。

  祁宴伸手擰了下她滴水的衣袖,將水漬彈到她臉上。

  「呀!」

  或許是午後的陽光真的美好,她笑開抹臉又忘記自己身上是濕的,抹了一臉水的樣子。

  可愛,又無法叫人釋懷的衝動。

  陳嬌嬌真是劫。

  祁宴伸手幫她擦了擦,「蠢不蠢。」

  「才不是呢,陛下一起吧。」

  祁宴沒說話,抬手用手背蹭了下她的臉,他已經失去了玩鬧的機會。

  從十一歲那年就徹徹底底失去了。

  「陛下陛下。」

  陳嬌嬌抬手猛的抱住他的脖子,跳了跳,將自己身上的濕氣沾染到他身上。

  反正他也不會真的生氣,她是悟出來了,只要自己不過分,他怎麼也會包容她的。

  阿無從未離開,他只是換了個身份存在,依舊在她的身邊。

  一步也未曾離開過。

  她常常計算他們的十一年,忘了的是這是他們的第十二年了。

  「陳嬌嬌。」

  祁宴咬牙,趁著她跳起一把掐住她的腰,煩的想把她丟掉。

  「陛下陛下,別生氣,我是在祝福你呀。祝福陛下健康快樂,歲歲年年如今朝呀。」

  垂頭她亮晶晶的眼眸水氣翻湧,看著他笑開又掉了眼淚。

  祁宴呼吸了下伸手抱住她,「嗯。」

  歲歲年年如今朝,之後的歲歲年年定要如此刻。

  何舒明是第一個看到了那裡的人,有意無意的咳嗽了聲,惹得完顏和於抬頭,也看到了。

  嬌嬌不知道在說什麼,蹦蹦跳跳的往他身上灑水。

  陛下偏頭避開,瞧著不耐,但也沒有罰她,也沒有阻止她。

  然後兩人就長長久久的抱在一起,嬌嬌摟住他的脖子,親昵又粘人。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從未這樣過,分寸把握的很好。

  每當他以為兩人親密無間,她又會抽離到合適的位置,明確的告知他。

  他還以為她很矜持呢,沒想到啊,也有投懷送抱的一天。

  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一個敢這個吧。

  陛下也只包容這一個。

  他笑了下,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扯過玩瘋了的完顏和雅,讓她看那邊。

  「宴哥哥,和陳嬌嬌?」

  「嗯。」

  手中的水順著指縫流走,完顏和雅放下手,一眼先看到的是男人專注的視線。

  好像陳嬌嬌在的時候,他從未看過別人。

  宴哥哥也照顧她,也允許她做任何想做的事,但不是這種。

  四歲那年她就見到了他,他是京城來的世子。她還不屑一顧,覺得他定是那種挑剔,鼻孔朝人的人。

  沒想到的是,第一眼看著他騎在馬上飛奔而過。

  鮮衣怒馬的少年騎在棗紅馬上,桀驁不馴,確實不可一世但他就莫名讓人覺得仰望,他就是有這樣的資本。

  年少帶兵打仗的世子,勇敢無畏的少年郎,全天下都該在他的馬蹄下。

  她總是黏著他,讓他帶自己去山上,打獵射箭,舞刀。

  「宴哥哥你倒是等等我!」

  他從沒等過她,她還以為他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呢。

  直到那年,突然從他口中多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陳嬌嬌,她第一次聽這個名字,是他好奇的詢問。

  那個京城金枝玉葉的小貴人出現在他口中,吸引去他大部分注意,他開始期盼,等待。

  所以後來他那麼恨,她也陪著恨,連帶著也恨上那個小貴人。

  聽聞他在伺候她,她恨不得立刻殺進宮裡將他解救出來。所以她努力想成為他的左膀右臂,讓他坐上這天下最尊貴的位置。

  讓他把那個小貴人踩在腳下,他卻捧她為掌心嬌嬌。

  有點可笑,完顏和雅笑了聲。自從祁家出事後,幾年間她沒有收到他任何消息,一度以為他已經死了,還偷偷哭了很多次。

  直到他的信送到哥哥的手中,是她威脅著哥哥必須幫助他。

  他說不用,也不用惦念,很好,只要哥哥幫他在宮外做一些瑣事就行。

  也一次次的拒絕她來看望,她甚至都說要和親進宮想辦法能不能幫他了。

  是他不允許,告訴她不用為他做到這個地步。話語間,他全然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她發誓,只要他能活著,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她都嫁給他。

  她暗中給舒明哥哥傳信,叫他一五一十的將宴哥哥的情況全告訴她。

  舒明哥哥也很生氣,不滿,信中那個小貴人跋扈囂張,對他很惡毒。

  她既擔心,又不道德的高興。

  可來到這她發現一切和想像中不一樣。

  宴哥哥不恨她,在仇恨和真心中消磨,她看著他痛苦躊躇。

  進一步,對不起那些為他而死的人。退一步,捨不得,絕望的困她在身邊。

  甚至驕傲自信如他,也擔心過是否能真的將她長久留下,患得患失。

  美曰其名折磨,只能是在應付自己,找一個完美的理由。

  舒明哥哥也不討厭她,兩人甚至早就成為朋友。

  哥哥也喜歡他,心心念念著她。

  最重要的是,惡毒邪惡的小貴人不是信中的模樣,偏偏性子很對她的胃口。

  不忸怩糾纏,疏懶又傲氣矜貴,不屑下流的手段,也半分容不得沙子。

  到頭來,她也是個可憐人。

  她很可憐,宴哥哥也真可憐。

  「你還是自己好好看看吧,陳嬌嬌不喜歡你,你還看不出來嗎,你比不過宴哥哥的。」

  說完轉身,將手中的帕子甩到十五身上,「我讓你起來了嗎,坐水裡,快點!」

  是嗎,完顏和於笑了笑,擰乾衣服上的水。從水中走到岸上,抖動身上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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