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互不相欠

2024-05-17 13:13:32 作者: 白白白兔子

  陳嬌嬌小幅度的鼓了鼓嘴,閉嘴了。

  這件事到底橫在了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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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安靜的靠在他懷裡,盯著落下的筆尖發呆。

  突兀被人堵住唇,用力的攬進懷裡。

  「陛下........!」

  和以往的親吻不同,他只是老實的貼在她唇上,不動也不再繼續,雙手困她在懷裡。

  呼吸聲斐然,她能感覺到他唇輕微的顫抖,閉上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

  「陛下?」

  陳嬌嬌小心的往後躲了下,又被他追上,「嬌嬌。」

  他喚她,尋求索取一般。

  「陛下你怎麼了?」

  他看起來不太對,剛剛喚她的聲音沙啞低沉,垂下的眼裡不辨喜怒。

  額頭靠在她肩窩上,半晌也不說話。

  肩膀一上一下,似乎呼吸需要用力一般。

  陳嬌嬌皺眉,他搭在兩側的手緊握,手背上的青筋顯現,強忍著痛苦似的。

  「陛下哪裡難受嗎,我去叫太醫吧,別撐著。」

  手被人一點點握住,他掌心的滾燙通過手背傳遞給她。

  抓著她的手按上自己的心臟。

  心跳劇烈,如鼓點喧囂,陳嬌嬌呆楞的連連眨眼睛,不覺中兩人心跳聲同步。

  這麼快的心跳,肯定不舒服,陳嬌嬌一時間管不得別的,伸手捧住祁宴的臉,強迫他抬頭。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紅色,黑沉的眼眸醞釀著一層霧色,淺淡到她根本看不出他瞳孔的聚焦。

  睫毛輕顫,血色的唇給他帶上異樣脆弱的美,宛如墜落的蝶。

  無力支撐似的直接靠在她手心裡,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陛.........下?」

  陳嬌嬌的聲音不住的染上哭腔,小心翼翼的碰碰他的臉,「你怎麼了?」

  祁宴搖頭,唇角溢出鮮血,看到她茫然無措的哭了,張口像是要叫人。

  「噓。」

  他豎起食指碰上她的唇,再一次搖頭。臟腑被揉擰一般,痛的他說不出話,可眼前人倉皇如林間受驚的小鹿。

  「沒事,是解毒的藥,污血吐出來就好了。」

  陳嬌嬌懵住後,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埋頭哭出聲,「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我.........」

  她從未想過會解毒過程是這麼痛苦,他沒事人一般,她就偷偷的自我麻痹。

  怎麼會這麼痛呢。

  「不是嬌嬌的錯,朕逗你的,」不解釋這個小東西能難過好久,祁宴勾唇揉捻著懷裡人的小手。

  趁著她在,他才有解這個毒的勇氣。

  「根深蒂固的毒,不是最近中的。」

  「嗯?」陳嬌嬌抹著眼淚,看他不像是撒謊的樣子,「進宮前嗎?」

  「嗯。」

  「陛下為何中毒,是誰給你下的嗎?」

  血液倒流了似的,陳嬌嬌一瞬寒的顫抖。

  心裡不停的祈禱,不要,至少不要是父親。

  祁宴吐了口氣,呼吸了下才勉強能開口,「你知道了。」

  不是疑問句,她的母親應該是告訴她了,她這個樣子更是證明了。

  陳嬌嬌小聲的嗯了下,咬著唇小心的看著他。

  許是真的太痛了,他只貪戀她的柔軟,不想計較別的有的沒的,就這麼一次。

  「陛下為什麼中毒,我想知道。」

  她碰上他的指尖,搖了搖,他翻手握住她的手。

  「和你沒關係。之前做過藥人,試過藥,所以殘留了些。」

  那一年,只靠著兩人東躲西藏顯然是不可能躲過的,他和何舒明兩人就躲在藥鋪門口,求一口飯吃。

  吃了飯,也吃了藥,他沒讓何舒明碰。

  本來就是祁家拖累了他,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不需要他搭上性命。

  被關在地下室的籠子裡,日日一碗一碗的送藥來。但是挺好的,至少安全,外面人找不到他。

  有的藥有毒,有的沒有,喝多了好像也就那樣,到底是沒能毒死他。

  陳嬌嬌垂頭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長長久久的出神。甚至掉不出眼淚。

  一句話解釋不清的是當年的苦楚,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他那年應該才十歲多。

  他們一家興高采烈的奉旨從邊塞回京,為她帶了禮物,可是等他們的卻是滅頂之災。

  曾經的少將軍要靠為人當藥人才能活下去。

  怎麼和她沒有關係。

  她的淚水大滴往下掉,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劃入指縫。頭垂低,像是要把自己縮成個球一樣,雙肩輕微顫抖。

  想抹眼淚,手卻被他抓著動彈不得,祁宴意味的覺得有些好笑。

  「不哭,朕告訴你,不是讓你哭的,只是讓你知道和你沒關係。」

  他平靜的說出過往,陳嬌嬌心狠狠一痛,忍不住的往他肩上撲去,抽抽噎噎的將眼淚落在他衣裳上。

  想抱抱,和以前一樣,像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或許那一年什麼也不發生,他們會站在一起這樣擁抱。

  她是大陳最受寵的小公主,他是翱翔天際的少將軍。

  祁宴伸手摸上她的後腦勺,聽她在耳邊哭個不停,啞了嗓子。

  「嬌嬌不許哭,」他捏住她的小臉,從懷裡拉出來,「朕剛進宮的時候嬌嬌救過朕一命,不是你說不定朕會被他們打死。抵一命,朕放過你了。」

  「嬌嬌,陪朕解完毒,春天朕放你出宮。」

  「你自由了,不欠朕的了。」

  靠在他肩上,心口傳出鈍痛,陳嬌嬌無聲的掉眼淚,「我的罪贖完了,是嗎?」

  不問他,也不問自己。

  她心裡知道沒完,只是他妥協了,她也不得不在春天離開。

  他自我妥協前,為她找好了一個不會被愧疚束縛的藉口。

  想要的和解變成了一刀斬斷所有羈絆,快刀理亂麻。

  男人抵唇咳嗽聲打斷了殿內的寂靜,陳嬌嬌慌忙一抹眼淚輕拍他後背。

  「陛下痛不痛,要不要去床上休息。」

  關心話說出帶著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她小臉上濕涼的淚水全蹭在他脖子上了,祁宴無奈的呼吸了下,強撐著抱起她走到床邊。

  平躺下來,還是受不住體內撕裂攪合般的痛,他合眼不再費力說話,等著藥勁過去。

  懷裡擠上來一個暖和的東西,從胸口往上爬,湊到臉邊。輕柔的呼吸拂面,祁宴再一次睜眼。

  「陛下痛不痛?」

  她眼眸含水,蕩漾著憋住,很小聲的詢問像是怕傷到他。

  他欣賞了會兒小人心疼的模樣,伸手捏住她的臉,拉她撞上自己的唇。

  「這樣,不痛。」

  唇齒相依,他啟唇含住她的唇。

  「啊,陛下!」

  陳嬌嬌唔了聲,想起來又覺得或許這樣真的能讓他不疼,只能往上再蠕動半分,輕捧住他的臉,揉了揉,「陛下快點好起來。」

  親吻如花含蜜水,祁宴閉上眼,無力再說出任何。

  一會兒,他安靜的像是睡著了,陳嬌嬌小心的移開自己的唇,撐起自己看著他。

  呼吸相交,他身上清淡的沉水香瀰漫,四下寂靜,外頭也無人聲。

  陳嬌嬌突然想起小時候,那一句「阿無是我的」被她說過無數遍。

  沒想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真的是她的了。

  後宮空虛,他的心也暫時空懸著。

  她伸手輕碰他的臉,從今日起到春天到來,這段日子他會是她一個人的。

  她也知道,他是這麼想的,所以挑明了說,暫且擱置了滅門的仇恨。

  「陛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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