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男輕女要不得

  「阿明，素素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要不要去找找啊？」

  羅氏知道兒媳婦是一個人去砍柴了，但是按理來說這麼長時間過去，早就該到家了，怎麼這會還不見人影呢。

  「再等一會吧娘，素素說就去門口撿些枯樹枝，應該快回來了。」

  宋明皺了皺眉，他也想著要不要出去找找，但是姜素素出門前告訴他不用擔心，照顧好家裡就行了，他還是願意相信姜素素有那個自保的能力。

  畢竟她袖子裡還揣著一把刀呢。

  張家這邊，小寶的狀態明顯變好了，就連緊緊皺著的眉頭都逐漸的舒展開。

  「這幾天注意別再讓小寶著涼，多喝點燒開的熱水，病就能完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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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這...真不知道咋謝你才好，多虧了你，我家小寶才能保住這條命，要不然我跟他爹可咋活啊！」

  看見兒子已經退了錢，張氏喜極而泣，一邊拉著姜素素的手一個勁的說著感謝的話。

  「真對不住啊妹子，剛才我對你態度不好，沒想到你醫術這麼厲害。」

  張家漢子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僅兒子的燒退了，喝了藥他自己的身體也覺得舒服了很多。

  他可是這家裡的頂樑柱，自從他病了，家裡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飽飯了，他身體好了也才能去遠一點的地方找吃的帶回來，否則家裡人都要餓肚子的。

  「別客氣，這世道住在同一屋檐下，不就得互相幫忙麼，不過嫂子你剛才答應我了，既然小寶的病我治好了，那翠丫你可不能再給她送走了。」

  姜素素特意沒用賣這個字，這個字對翠丫來說太殘忍了，而且張氏夫婦的面子上也會過不去。

  張氏看了女兒一眼，有些愧疚，但張家漢子卻面色有些冷了下來。

  「妹子，各家都有各家的難處，我們也不是非要賣這個賠...也不是非要賣女兒，不過這世道，她出去了，也許比跟著我們過得還要好些呢，起碼，能吃飽飯。」

  在張家漢子心裡，女兒生出來本來就是賠錢貨，現在這個世道，家裡本來就吃不飽飯了，再多這麼一張嘴，日子豈不是更難過。

  但要是賣了女兒，不僅家裡人能吃飽，翠丫自己也比跟著他們一家子做流民強，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麼。

  姜素素被他這番話氣的心裡直翻白眼，她一個現代人，最見不得的就是古代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

  女孩子怎麼了，只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女孩子也能獨立自強啊。

  她剛要發作，一雙小小的手卻輕輕的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她低下頭一看，原來是翠丫。

  「嬸嬸，謝謝你救了我和弟弟。」

  翠丫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一股子哭腔，明明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卻只能忍著委屈不敢發作，如果她不乖，爹娘就會賣掉她。

  姜素素摸了摸翠丫的頭，俯下身輕輕在翠丫耳邊說了幾句話。

  就短短几句話的時候，翠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整個人都顯得明媚開朗了許多。

  「嬸嬸！我願意的！翠丫願意跟你學！」

  翠丫怎麼也沒想到，宋家這個嬸嬸居然願意教自己一些草藥知識，還告訴她可以教她一種把鬼頭杆煮成無毒的方法，這樣以後家裡就不愁餓肚子了！

  不過嬸嬸也說了，除了爹娘以外，不能告訴別人，她雖然才十幾歲，但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萬一被壞人盯上了，反而會給家裡帶來危險。

  翠丫悄悄跑過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爹娘，張氏一臉欣喜，漢子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懵了一下。

  他是聽別人說過宋家前些天煮了好幾鍋鬼頭杆吃，而且全家都活的好好的，本來以為是流民們的謠傳，沒想到真有這事。

  不過聽媳婦說那宋明媳婦以前在村里學過醫術，還認識許多中草藥，八成是那時候的師傅教她怎麼煮這鬼頭杆。

  張家漢子越想越覺得這事靠譜，看來這事假不了。

  「我說大妹子，我家翠丫年紀還小，能學明白啥啊，要不你教教我媳婦，我媳婦也聰明，學東西可快了。」

  姜素素皺著眉，堅決的搖了搖頭。

  「不行，我以前和師傅立過規矩的，手藝輕易不外傳，而且只能傳給未出閣的女孩。」

  姜素素知道這漢子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本來她教翠丫就是為了讓她爹娘以後重視她，從根本上改變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太難了，但如果女兒能讓全家人吃飽飯，那可就不一樣了。

  男人聽完這話有點可惜的癟了癟嘴，但還是沒反駁，萬一給姜素素惹毛了，連翠丫也不教了，那可就虧大了。

  他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自家閨女，以後家裡真的要指著這麼個女娃吃飯了，以前他總是嫌棄翠丫是家裡的累贅，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了。

  「爹，你別擔心，我會好好跟嬸嬸學的，以後肯定不會再讓你和娘還有弟弟餓肚子了。」

  女孩軟軟的聲音卻含著一股子堅決，像是一拳重重的擊在了男人和張氏的心上，有些鈍鈍的疼。

  「丫，爹...爹以後不會再賣你了。」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就算是女兒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男人想起家裡還沒有小寶的時候，自己對這個女兒也還算是疼愛的。

  可是有了小寶以後，自己和娃她娘的心思就算撲在了兒子身上，女兒就變成了家裡的累贅和「賠錢貨」。

  可惜這短暫的溫情，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打破了。

  哐哐的鑿門聲嚇了眾人一跳，那門本來就是破的，被這麼重的敲打，更是一陣顫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門框上掉下來。

  「誰啊！」張家漢子是個暴脾氣的，本來這門就不結識，哪禁得住這麼砸啊。

  一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兩張熟面孔。

  姜素素一看，頓時心道不好。

  門口站著的正是二麻子和那個絡腮鬍子虎爺。

  「我說你們家到底是怎麼回事，虎爺我在門口等了半天了，也不見你們把人給送過去，怕不是拿虎爺我開涮呢吧？！」

  絡腮鬍子眼睛一瞪，張氏瞬間就嚇的腳都軟了，翠丫知道這男人是幹嘛的，當時娘就是要把自己賣給他，也緊張的抓著姜素素的袖子，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