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狠心的張氏

  原來這些天廟裡的女人越來越少都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人丟了家裡也沒人找，哪有姑娘自願被賣了的呢，恐怕都是家裡人實在餓的受不了，就用女兒或者媳婦去換吃的了。

  姜素素心裡覺得有些涼嗖嗖的，那些被親人賣掉的女人，該有多無辜多絕望啊，明明是家人是愛人甚至是親生父母，卻為了一口糧食，推她們進火坑。

  那絡腮鬍子下巴抬的高高的，，居高臨下用施捨的目光盯著姜素素。

  「小娘子，要不要考慮一下，你要是跟我們走，以後可就不用過這啃樹皮的日子了，虎爺我保准讓你吃得飽穿的暖，你這皮相打扮打扮，可不愁沒男人喜歡。」

  姜素素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自稱虎爺的絡腮鬍子不僅長相猥瑣，說話的時候眼神還在姜素素身上不停的亂瞟，看著就讓人心裡反感。

  

  「當然了，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去那青樓，跟了虎爺我也是可以的，我就喜歡你這樣白白淨淨的小娘子，比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可有味道多了。」

  「虎爺，這娘們是個孕婦，咱別打她的主意了，而且她性子潑的很，是個不識好歹的。」

  還沒等姜素素罵人，二麻子就接過話來。

  一聽是懷了孩子的孕婦，絡腮鬍子撇了撇嘴，那可就不值錢了，光能看不能用，頓時對姜素素失去了興趣。

  擺了擺手啐了句晦氣，讓她趕緊進門了。

  姜素素看出這絡腮鬍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也沒那個強行搶人的本事，不過是用利誘的法子讓這些流民動心罷了。

  她也懶得和這種人多費口舌，拎著柴火跨進了廟門。

  剛一進門，她就碰到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小布包，約摸十二三歲，身邊還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

  這兩人她見過，是前一陣子新來廟裡的流民，一家子四口人，一對夫妻帶著一對姐弟。

  平時大家都叫那婦人張氏，她旁邊的是她女兒翠丫。

  「娘，我求你了，我不想去那種地方，你別送我走...」

  翠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還死死的拽著張氏的手臂，奈何力氣太小，還是被強推著往門口走過去。

  「丫，你也為這個家想想，我跟你爹養你十多年，今天你要是不走，小寶就要病死了，他才三歲啊！」

  張氏雖然也看得出有些不舍，但想到家裡生病發燒奄奄一息的兒子，還是狠了狠心，堅決要把翠丫賣給那個絡腮鬍子。

  前些天轉涼的時候，家裡的兒子本來就體弱，一不小心凍病了，現在還發著燒。

  那絡腮鬍答應她，只要把女兒讓他帶走，他明天就會送治傷寒的藥過來，小寶就有救了。

  「娘，我不想去青樓，我可以賺錢給弟弟治病，求求你...」

  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知道那絡腮鬍要是把她帶進青樓，那這輩子她就完了，可是現在她除了絕望的哭喊以外，卻什麼都做不了。

  姜素素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她從到了這邊，見識過太多人性中的惡了，但是這種為了兒子狠心賣掉女兒的父母，她卻從心裡升起濃濃的厭惡和恨意。

  因為在原身姜素素的記憶里，姜素素的父母就是重男輕女，從小打罵她讓她做活不說，還為了給弟弟送去上學，把她嫁給了妹妹痴傻還帶著個拖油瓶的宋明。

  許是原身的情感被觸動了，姜素素看著眼前這一幕越來越心疼翠丫，忍不住走了過去。

  「張家嫂嫂，你這是做什麼呀？」

  姜素素心裡雖然覺得張氏狠心，但面上還是禮貌的叫了聲嫂嫂，畢竟這是別人的家務事。

  「是宋家媳婦啊，我這是要帶翠丫出門找吃的呢，沒事，小孩子不懂事，你快進屋吧。」

  把親生女兒送進青樓這種事，自然是不願意大肆宣揚的，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明明少了好些女人，廟裡卻沒有一家提這事。

  有些事做歸做，說出來就不好聽了。

  姜素素也不戳破婦人的謊話，心裡琢磨著怎麼才能救下翠丫，誰料翠丫好像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的拽住姜素素的衣袖。

  「宋家嬸嬸，求你救救我，我娘要把我送去青樓好給小寶治病，我不想去那種地方，求你勸勸我娘，讓她別賣了我，我以後一定聽話！」

  「嫂嫂，再怎麼樣也不能賣女兒啊，那青樓是什麼地方啊，哪能把女兒送到那去啊！」姜素素借勢佯裝驚訝的喊道，這一嗓子倒是吸引了不少流民的注意。

  流民們也大多都是原來從村子裡出來的鄉下農戶，對別人家的八卦都好奇的很。

  有些流民聽到已經竊竊私語起來。

  「這張氏可真狠心，咋能把清清白白的女兒賣到那種地方去。」

  「就是啊，平時看著人模人樣的，心怎麼這麼黑。」

  「反正換做是我，可不會幹出這種事，我就算餓死也不會把我家妞妞賣了換錢。」

  那張氏也見到一些流民對她指指點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變得不耐煩起來。

  「宋家媳婦，我也是有苦衷的，要不是小寶病了，我也不會捨得把翠丫賣了，她也是我身上掉下來肉啊，你還是別多管閒事了。」

  張氏一邊皺著眉說完，一邊把翠丫往門口拽，翠丫的手卻緊緊抓著姜素素的袖子不肯放，張氏拽了半天楞是紋絲不動。

  「張家嫂嫂，小寶得的是什麼病？如果是傷寒，我或許能治好他，只要小寶病好了，你是不是就不賣翠丫了？」

  姜素素想到前幾天突然轉涼的天氣，就猜到那小寶多半是因為衣服單薄凍病了，在這個時代，普通的感冒傷風對小孩子來說那也是致命的，尤其是發燒，燒兩天就算病好了，以後人也痴傻了，就跟宋萍兒一樣。

  「你說真的？你真能治好小寶？」張氏一臉懷疑的看著姜素素。

  「我沒出閣的時候跟著村裡的大夫學過一陣子，而且草藥我也都認識，如果是普通的傷寒，我能治好的。」

  張氏沒想到姜素素還有這一手，不由得愣了一下，看著哭泣不止的女兒，她咬了咬牙，鬆了手。

  「行，那就勞煩妹子給我家小寶看看，要是能治好，我肯定不賣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