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自家孩子自己疼

  林曉溪連忙雙膝跪倒，道：「臣女不敢！」

  「那麼，可以告訴本宮你的醫術是和誰學的嗎？」大長公主複雜地目光望著她，問道。

  「臣女不敢欺瞞於您，但恐公主見怪。」林曉溪答道。

  「你只管講，本宮不怪你。」大長公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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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女是夢中所學，絕無虛言。」前塵一夢，這也算不上說謊。

  「夢中所學？」大長公主瞪視她良久，擺了擺手讓她起來，又揮了揮手疲憊地說道：「你下去吧！」

  林曉溪離開之後，屏風後走出一位嬤嬤，眼角掛著幾滴眼珠，上前拜道：「公主。」

  「鄭嬤嬤，你也覺得她很像吧！」大長公主問道。

  鄭嬤嬤躬身說道：「確實很像。尤其這通身的氣派竟如郡主在世一般，奴婢以為普天之下再沒有人這麼像了。」

  大長公主偏頭看她，說道：「曦華是你看著長大的，你自然也是見過她的容貌，與她可像？」

  鄭嬤嬤嘆息道：「若是林家小姐與郡主有八分像，林家小姐與曦華公主竟有九分像，且氣質更為相近。她貌似柔和，然柔中帶剛。看似溫柔，實則剛韌倔強。曦華公主戾氣太重，而林家小姐戾氣深藏，都——」

  「都足以使天下風雲變幻！」大長公主從床榻上下來，鄭嬤嬤扶著她走到座椅旁坐下。

  大長公主手指揉捏眉間，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林家的小姐不姓林，她應當是，應當是——」

  鄭嬤嬤接下她的話，激動地說道：「奴婢就知道小公主沒死，曦華公主若是知道妹妹還在——」

  「不，不能讓她知道。」大長公主的聲音顫抖起來，眼睛裡布滿淚水，說道：「不能讓曦華知道，也不能讓畹兒知道！」

  「公主，曦華公主和白蘭郡主不一樣。」鄭嬤嬤說道。

  「她和白蘭怎能一樣？她控制著大風國的文武百官，百萬軍隊，權傾風國，戾氣更重。她沒見著妹妹只是思念，見到了說不定就容不下了。」大長公主悲傷地說道，她痛過怒過恨過，然而她忍不下心腸除去那個孽障。

  鄭嬤嬤又道：「郡主懷著小公主的時候中了一種奇毒，公主您是知道的，那毒危害胎兒，必欲將郡主腹中未成形的孩子化為血水。郡主用秘技將自身內力灌注於內，將毒逼出體外，同時也把自己畢生所學精華留在腹內胎兒的身體裡，因此小公主出生之時，膻中處才有一粒血紅的硃砂痣。」

  「不錯。」大長公主回憶道，「本宮曾觸摸過那粒硃砂痣，它冰冷透入骨髓，隱有紅光。本宮的歌兒只說那是她的內力，還有一點你是不知道的。她是將氣海中存留的所有真氣都用盡了，只為留住這個孩子。」

  「怪不得郡主她——」鄭嬤嬤聲音哽咽，說道：「郡主深悟醫道，武功深藏，真氣護體。如果真氣枯竭，如何自保？賊人步步連環，當真歹毒！」

  大長公主悽然說道：「歌兒縱然聰慧，心腸太軟。倒是她的這兩個孩子——」

  「公主，要不要驗一下？」鄭嬤嬤問道。

  大長公主微微一笑，看著她道：「還用驗麼？我家的孩子不會是別人家的。」

  「雖然如此，還是驗一下比較好。」鄭嬤嬤說道。

  大長公主抿著唇，微微露出怒容，道：「我家的孩子本宮會看錯麼？自家的孩子自己心疼。當她即將墜入地縫的時候本宮的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當時恨不得拿這條老命換了她的命，這種感覺有假嗎？」

  「公主息怒，奴婢只想讓您更安心。」鄭嬤嬤連忙道。

  大長公主搖頭，嘆道：「晚上把她帶過來。」

  「是！」

  定國公老夫人回到了住處，立即吩咐人把林曉溪叫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她滿臉怒容地問道：「你和白蘭郡主究竟有什麼冤讎？為什麼她三番兩次要置你於死地？你知道你今天闖下多大的禍事嗎？三皇子因你傷損了身體，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因你受了傷，娘娘、公主，滿院子的夫人小姐全因你受了驚嚇，你回來是禍害我們定國公府的嗎？」

  林曉溪聞言大驚，連忙跪倒，道：「祖母息怒，孫女——」

  「哼！我以為你是個好的，不曾想家門不幸，禍從天降，明日回去就去廟裡為祖宗祈福吧！」定國公老夫人冷冷地說道。

  林曉溪眼底一冷，料想林賢妃不知和老夫人說了些什麼，以至於老夫人不顧祖孫之情竟要將自己送到廟裡去。

  「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回你的住處去，莫讓我看著心煩。」老夫人喝斥道。

  「孫女告退。」林曉溪站起來轉身就走。

  「站住。」老夫人叫住了她，見她回過頭來，方問道：「你會醫術？」

  「不會。」林曉溪答道。

  老夫人瞪著她，說道：「萃華殿上，你為大長公主診治。三皇子為救你折斷了手臂手腕，你去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

  林曉溪淡淡地說道：「孫女不會醫術，更無法為三皇子治病。」

  「三皇子是為了救你，你總該去看看他。」老夫人大聲說道。

  「祖母。孫女不是醫生如何看病？況且男女有別，非禮勿視，此聖人遺訓。孫女是閨閣女子，自然謹守禮儀，即便是廟裡祈福亦不悖禮。」林曉溪聲音冷淡地答道。

  老夫人愣神的功夫，林曉溪已經飄然而去，仿佛並未把老夫人要把她送到廟裡去的話當回事。老夫人氣得胸脯起伏著，臉色更陰沉了。

  林曉溪並未將老夫人同她說的話和甄鶯鶯說，但是她不說冷寒秋也知道了。不僅冷寒秋知道了，大長公主，琪華公主，姜雪衣，林賢妃，陳淑妃這些人全知道了。

  林賢妃很高興，因為母親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這樣一來，林曉溪如果被送到廟裡，想要除掉她就容易多了。

  陳淑妃也很高興，林曉溪到了廟裡，想要活捉她還不是手到擒來？

  大長公主拍案而起，怒道：「本宮明日便把她接回去，看看哪個敢攔？」

  「公主若是如此，還能瞞住曦華公主嗎？」鄭嬤嬤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