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面紗下的傾世容顏

  甄鶯鶯也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她也為兩個女兒驕傲。

  林賢妃冷眼觀察，心中暗想：「甄氏表面上柔弱，大炎第一美女也莫不是草包！我不如先嚇她一嚇，使她亂了分寸，自然露出破綻。」

  「只是，弟妹可知道今日刺客是衝著誰來的嗎？」林賢妃端起茶盞，茶蓋掀起，青煙裊裊，她的秀美的面龐也似罩了一層紗。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甄鶯鶯聽了一陣眩暈，她身子一軟癱倒在座位上，顫聲說道：「臣婦不知，娘娘能否告知臣婦？」

  林賢妃皺眉，起身走到她跟前，說道：「你竟不知？弟妹怎能說不知呢？你難道沒有看到璇璣院裡血流成河？沒有看到花一樣年紀的小姐橫屍當場？沒有看到人們的驚慌失措？不錯，你是看不到，你有女兒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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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鶯鶯的臉瞬間蒼白如雪，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猶記當年，初入宮闈，本宮還是個小小的美人，也曾見過琴劍合一的精湛表演。她們白衣飄飄，面罩白紗。琴聲悠揚，劍氣凌雲，即使是九天之上的神仙見了也會驚嘆她們的絕代風姿，你知道她們是誰嗎？」

  甄鶯鶯嚶嚶哭泣起來，她手按心口，只覺氣血上撞，喉嚨一甜，一口血溢出嘴角，隨後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你——」林賢妃連忙扶住了她，呼喚道：「來人！」

  太監宮女急忙進來，林賢妃疲憊地說道：「把她帶到旁邊的廂房休息。」

  甄鶯鶯被人扶下去之後，林賢妃一拳打在桌面上，叫來張公公，道：「去把甄氏旁邊的嬤嬤帶到本宮這裡來。」

  張公公去了不久，帶回來一個馬面臉，雙頰深陷，身材高挑的婆子。

  林賢妃眉頭皺起，問：「你不是周嬤嬤？」

  婆子答道：「奴婢是夫人新提拔起來的肖嬤嬤，周嬤嬤沒來。」

  「你原先也在夫人身邊嗎？」林賢妃問。

  婆子答道：「娘娘，奴婢以前是二夫人院子裡的粗使婆子。」

  林賢妃笑了，暗道甄氏果然不簡單。於是說道：「去照顧你家夫人吧！」

  「是！」婆子鴛鴦眼滴溜溜轉了一圈，心中暗想：姑奶奶心裡向著大夫人，二夫人卻派我們監視大夫人，不是找死嗎？

  林賢妃煩悶地坐下來，一名宮女走到珠簾外，道：「娘娘，三皇子求見。」

  「本宮身體不適，讓他回去吧！」林賢妃嘆道。

  「母妃，您怎麼不見我？」三皇子姜之旺從外面闖進來，急切地說道。

  「出去，本宮現在不舒服，不想和你說話。」林賢妃怒道。

  三皇子姜之旺哀求道：「母妃，孩兒只求您這一次——」

  「皇兒，本宮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難道你就不能孝順一點兒嗎？」林賢妃厲聲喝道。

  姜之旺愣了，林賢妃又嘆道：「本宮受了一些驚嚇，想睡會兒，你別再打擾我了。」

  姜之旺答應一聲，退了出來。

  林賢妃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中全是剛才的畫面。突然睜開雙眼：一胞雙胎，或許是掩人耳目。雖然世上長得不像父母的大有人在，然而林曉溪分明是，是那人的孩子。我怎麼忘了，雖然她白紗掩面，她卻擁有一雙天鑲珠嵌的眼睛。」

  想到此，林賢妃喚來宮娥替她重新穿戴一番，帶著幾個人往林曉溪的住處去了。

  早有人偷偷回來向姜之旺稟告，告訴他娘娘去林姑娘那裡了。姜之旺不由喜上眉梢，賞了那人一錠黃金，美滋滋想著如何廢掉正妃孫氏。

  林曉溪正睡著，冷寒秋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本醫書，認真地看著。

  林賢妃命宮女和太監站在外面，自己掀起帘子走進來。冷寒秋連忙起身拜迎，林賢妃低頭看著少女和甄鶯鶯十分相似的容顏，心中嘆道：「這才是我林家的骨血。」於是把冷寒秋扶起來。

  「秋兒，你去外面待會兒。」林賢妃命令道。

  冷寒秋微微皺眉，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站著沒動。

  林賢妃微微有些惱火，聲音冷了幾分：「怎麼？本宮支不動你？」

  冷寒秋倒身拜道：「娘娘恕罪，臣女不能離開姐姐。」

  「放肆！本宮難道還會害她不成！」林賢妃肺都要氣炸了，甄氏啊甄氏，瞧你教育的好女兒。

  冷寒秋跪地不起，聲音清冷地說道：「娘娘您誤會了。臣女並無此意。」

  林賢妃怒道：「你莫要忘了，本宮不止是皇上的妃子，還是你的親姑姑，你的長輩。我讓你出去，你敢違抗？」

  冷寒秋說道：「但是姐姐身受重傷正需要人照顧，娘娘您是萬金之軀，總不能讓您照顧她吧！」

  「有何不可？她也是我的侄女，本宮照顧她是應當的。你出去！」林賢妃身上自有一股盛氣凌人，但是她面前站著的不是尋常女子，是冷寒秋。

  「咳咳！秋兒，你先出去。」林曉溪早被她們兩個吵醒，她睜開一雙極美的鳳眸，如水的眸光正對上林賢妃的視線。

  冷寒秋從地上站起來，彈了彈膝蓋上的塵土，執拗著說道：「我不走！」

  林賢妃正欲發怒，林曉溪說道：「方才院中驚變，不知道那些刺客殺乾淨了沒有。你去看看祖母和母親無恙麼！」

  冷寒秋垂頭不語，林曉溪笑道：「你擔心我什麼？難道我不比你聰明？」

  「姐姐自然比我聰明百倍！」

  「既如此，還不快去！」林曉溪催促道。

  冷寒秋這才往屋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去去就回！」頓了下，又回頭說道：「誰若傷你，我必不饒！」

  林賢妃登時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心竄到頭頂，不由又羞又怒，暗自罵道：「冤家，你居然敢威脅我！」

  林曉溪睡了一覺臉色紅潤了不少，她能感覺到胸口的傷口已漸漸癒合，卻並不想讓人知道。她一雙好看的眉眼氤氳著水汽，聲音柔和而溫潤：「娘娘，秋兒莽撞無禮，您不會怪她的，是吧！」

  「本宮當然不會怪她！」林賢妃目光徐徐地盯著林曉溪看，越看越是心驚，雖然她沒有見過那人的真容，但是面紗底下應當就是這樣一張傾世容顏，才配得上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