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毀了才好
2024-04-29 05:08:13
作者: 剪知索學
「姜公子,有勞你放藤簍下來。」林曉溪忍氣說道,剛才姜雪衣不辭而別的時候,她雖說是不介意又豈真得不介意?既然走了何必再回?
「這藤簍是長者之賜,我視若珍寶,恕難從命。」姜雪衣知道她已經生氣了,哪敢真放她下來?
林曉溪冷冷一笑,點頭說道:「既如此,公子不必為難。」她說這話的時候將手伸向腰間,卻被一柄紙扇輕輕按住,忍不住回頭怒視。
姜雪衣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知道小姐主意多,所以,錦囊還是由我保管吧!」說完,紙扇輕輕一挑,林曉溪只覺手背一麻,錦囊便落在了姜雪衣的扇子上。
「姜公子,你讀詩書習聖人之禮,如今無禮甚矣!」林曉溪斥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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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衣幽幽一嘆,也不辯駁,道:「小姐說是什麼便是什麼?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我自己可以走,不勞公子。」林曉溪冷冷的說道。
姜雪衣又嘆道:「讓小姐受委屈了。」
林曉溪冷笑道:「你我共騎一乘,我雖處於藤簍之中也不成體統。公子是斯文之人,難道不懂什麼叫掩耳盜鈴麼?況且枕州不遠,又何必多此一舉?」
姜雪衣道:「小姐放心,等到了枕州城就讓你一人騎馬。」
林曉溪再不多言,索性不理他,只是心頭怒火更甚。
兩個人一路無言,姜雪衣信馬而行,幾十里的路程遲遲不到盡頭。林曉溪微垂著頭,少女一身男裝也是這般恬靜秀麗,她的手指藏在寬大的袍袖裡,眼睛淡淡地望向前方,仿佛已不記得身邊還有一個人。
姜雪衣打破了這種寂靜,他將從未收起的錦囊重新送到她的面前,說道:「這錦囊珍貴,還是你拿著吧!」
林曉溪伸手接過錦囊,沒有說話,繼續無視他。
姜雪衣又問:「那個叫賈月紅的——」
「死了!」林曉溪淡淡的說道,又冷冷地回頭看著他,說道:「她死了!」
姜雪衣被她這樣看著,心口隱隱刺痛,眼神也冰冷起來,問:「為什麼?人命在你面前是什麼?」
「人命如狗,賤若微塵。」林曉溪說完便又面朝前方了。
姜雪衣聽了這句話是憤怒的,卻更加失望,但又恨不起來。他明明親耳聽到親眼看到她的所作所為,卻還要擔心她的安危。他向來善惡分明,心懷坦蕩,此時卻連斥責她的勇氣都沒有。
「好一個人命如狗。」姜雪衣仰天長笑,把林曉溪倒嚇了一跳,臉色驟變。卻見坐下馬一聲長嘶,「的的的」四蹄翻飛,向前玩命奔跑起來。
林曉溪一口氣嗆住,小臉憋得通紅,咬牙扶住了藤簍的把手,任駿馬風馳雷行只不吭聲。直到遠遠的看到了枕州的城門馬兒才緩緩地停下來。
姜雪衣先下了馬,伸手去抱藤簍,這才發現林曉溪纖細的手指上深深的紅痕,不由心裡一緊,柔聲叫道:「小姐?」
「放我下來。」林曉溪面無表情地說道。
姜雪衣不敢耽誤,連忙將藤簍放在地上,幫她解去束縛,林曉溪這才從藤簍之中走出來,卻徑直步行往枕州城走去。
「等等,你騎馬。」姜雪衣牽著馬追上來,將馬韁繩遞給她。林曉溪並沒有接,臉上仿佛罩了一層寒霜。
「你的手受傷了,先抹點藥吧!」姜雪衣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輕聲說道。
林曉溪步子走得更快,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姜雪衣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林曉溪停住腳步,寒眉倒豎:「放手!」
「我為你上藥。」姜雪衣不容拒絕的說道。
「我自己會上藥。」林曉溪的目光已經冷到極致,她原本生得極美,尤其眼睛最為有靈秀。這樣冰冷霜絕的模樣卻是姜雪衣第一次見到。
姜雪衣心口一滯,黯然傷神。他有些不舍的鬆了手,說道:「好。」
林曉溪低頭從錦囊里取出藥瓶,用藥棉沾上藥膏,塗抹在手指上,頓時沁涼入骨,有些舒麻。
姜雪衣靜靜地注視著她認真上藥的模樣,微微勾起唇角。
林曉溪一抬頭便看到他傻傻的樣子,伸出白皙乾淨的手掌,也不說話。但是姜雪衣看懂了,連忙將韁繩遞過去。
林曉溪翻身上馬,雙手一甩馬疆繩,駿馬便箭似地飛去。姜雪衣運起上等的輕功,一邊追一邊喊道:「城門口有軍士——」
「有勞公子幫著擋一擋!」林曉溪的聲音淹沒在馬蹄聲里,飛揚的塵土撲了姜雪衣一臉。姜雪衣縱然武藝高強,卻哪裡追得上駿馬。
「喂,停下!咳咳!」守城的軍士眼看駿馬奔來連忙阻攔,那馬兒卻一陣風似地衝進了城。
「攔下他!」軍士們叫道。
這時姜雪衣已經趕到,高聲喊道:「姑揚姜雪衣在此!」
守門的軍士和來來往往的百姓一聽是姜雪衣到了,也顧不得去追闖進城的少年,一個個狂熱地朝姜雪衣這邊擁擠過來,圍得水泄不通。
姜雪衣被困在人群中哪裡還看得到林曉溪,又是擔心還有點兒莫名的喜悅,他竟喜歡林曉溪對他任性耍脾氣!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姜雪衣急著追趕林曉溪,費了很大勁才擠出人群,又被另一批舉著鮮花和果籃的人圍住了。無奈運用起「點蒼穹」的輕功,倏地飛過人的頭頂,身子一飄攀上城牆,「蹭蹭蹭」便貼著城門洞子穿了過去。
驚得所有人連聲喝彩,更將手中的鮮花果籃拋向了空中,人擠人的衝進了城門。
姜雪衣一路運起輕功飛檐走脊尋找林曉溪一人一馬,將追趕他的熱情百姓遠遠的甩在後頭。他心裡焦急萬分,正行走著,前面閃過一個綠衣女子,不是莎草是誰。
「夫君,你在找那個姑娘嗎?」莎草抬胳膊攔住他的去路,眉眼彎彎地問道。
「你把她怎麼樣了?」姜雪衣心道不好,雙眸亮如雪劍冷冷地望過去。
莎草有些失落地說道:「我原以為我長得夠好,不曾想世間還有這等絕色,自然是——」她眼裡一抹恨意,陰冷地說道:「毀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