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深情厚誼

  姜雪衣剛要伸手接過來又停住了，說道：「小姐也留些在身邊吧！」

  林曉溪微笑著說道：「我天天煉藥哪會缺少這些。」

  「多謝小姐。」姜雪衣再也不客氣，解下身上錦囊，將藥放進錦囊之中，眉眼都帶著笑意。他從袖子裡取出一把匕首，匕首外面的白玉劍鞘雕著雪花紋，上面鑲嵌著四顆藍寶石，閃耀珠光。

  「這把六出匕，贈予小姐防身之用。」姜雪衣雙手將匕首交到林曉溪手裡，也不等她拒絕轉身一個縱身飄到前面，幾個起落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姜雪衣走了之後，秋月和晴雲掩袖偷偷地笑，林曉溪也不理她們，收起匕首，自語道：「有了這把匕首殺人就方便多了。」

  秋月和晴雲的笑容凝固，兩人扶小姐坐回榻上，晴雲欲言又止，見小姐連看都不看她，硬著頭皮說道：「小姐，公子一片心意難道你不知道嗎？怎麼反而把它當成殺人的利器？」

  林曉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卻轉向秋月，問：「秋月覺得呢？」

  秋月想得和晴雲不太一樣，連忙說道：「小姐有匕首防身有何不可？閨閣小姐也不能任人欺負。況且小姐本是善良仁義之人又怎會出手傷人？」

  

  「小姐，你放心。」晴雲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令主僕均是一愣，同時看她。

  晴雲眼裡全是豁出去的表情，說道：「我會請求二小姐教我武藝的，以後由我和秋月保護小姐，不讓小姐受到傷害。」

  林曉溪感嘆道：「你有這個心我很高興——」

  林曉溪心裡有些難過，兩個同她一起長大的丫環，什麼事她都不想瞞著。她們三個親如姐妹，同榻而眠度過了十三個春秋，她從未想過自己是冒牌的。

  她理所應當地享受著父母疼愛，平靜生活，卻讓寒秋因她跟著冷傲霜四處奔波，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她輕易被父母疼愛，輕易被寒秋原諒，她欠他們一家三口天高海闊般的恩情，幾輩子也還不完。

  「晴雲，你真得願意為我去求二小姐嗎？」林曉溪知道晴雲的性子，表面上尊敬冷寒秋，實際上這個丫頭輕易不會向人低頭。

  晴雲點頭，輕輕一嘆：「她現在也是千金小姐，哪能天天保護在小姐身旁？只有我和秋月學會了武功心裡才踏實些。」

  「你們一心為我我很感動。」林曉溪握住晴雲的手，又將秋月的手牽過來，三人的手握在一起，感受著濃濃的情意，林曉溪說道：「二小姐愛憎分明，她是好人。她十三年沒有與父母團聚如今回來了，只求你們待她如待我一般。」

  晴雲表面上點著頭，心中卻道：「我只點頭答應就是了，省得大小姐為難。她那冷冰冰的樣子並不令人親近，況且又怎比得過我們十三年的感情。」

  秋月卻知道冷寒秋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心裡對冷寒秋早已充滿了感激，心中暗道：「二小姐表面上看著冰冷不易接近，實則同夫人一樣善良仁義。明知道小姐和她調換了害她十三年得不到父母慈愛，卻還是一心一意待小姐，真是世間難得的好人。」

  於是秋月點頭說道：「小姐您放心好了。二小姐是好人，您是我們的主子，二小姐也是我們的主子。」

  林曉溪釋然一笑，秋月的確是難得的好丫頭，重情重義，通情達理。又看向晴雲，心裡一嘆。

  「小姐——」不知何時冷寒秋出現在車簾外，掀起帘子走進來。

  「還叫小姐？」林曉溪向她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冷寒秋過來的時候兩個丫環讓到一邊，頗為恭敬。

  「姐——」冷寒秋叫得彆扭，冰山臉上一抹嬌羞，反倒把主僕三人逗笑了。

  林曉溪伸出手把她拉到旁邊坐下，觸到她手上的冰涼，問：「外面很冷嗎？」

  冷寒秋點頭，說道：「我們現在還沒出大山，山里天氣比較冷。」頓了下，又說道：「白蘭教弟子共三十七人被我們盡數奸滅，後面馬車上死了一個人。」

  林曉溪注意的是她後面那句「後面馬車上死了一人」，她說得平淡卻並不是隨口一說，顯然那些半路殺出來的白蘭教弟子不是重點，重點在「這個人」上。

  「是誰？」林曉溪問。

  冷寒秋答道：「瑞存。」

  秋月和晴雲瞪大了雙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瑞存是和周嬤嬤在一輛車上，周嬤嬤的車卻在小姐的車後面。現在小姐未受半點驚嚇而瑞存卻死在白蘭教弟子之手——

  兩個丫環都是聰明人，一想就猜出是二小姐故意把那些人引過去的。至於瑞存怎麼死的她們沒看到，但是以二小姐的身手又怎麼會讓白蘭教弟子傷了馬車裡的人？

  兩個丫環莫名生出一股寒意，臉色瞬間蒼白。尤其是晴雲自認為得罪了二小姐，此時更有些忐忑不安。

  林曉溪當即問道：「莫非白蘭教突然出現和她有關？」

  冷寒秋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小姐對她的信任令她感動，相識雖不過百日與小姐如同故舊，更甘心奉她為主並非天生奴性，一是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二是小姐更能識人。

  冷寒秋從衣襟里拿出兩個張條，恭敬地說道：「小姐請看？那天晚上您要取心頭血，令我門外守候。我聞聽異響，抬頭便看到有人放出兩隻飛鴿，於是想都不想手裡飛出三塊飛煌石，兩塊打在鴿子上令它落地，一塊貼著地皮迷住放鴿子的人眼睛防止她生疑。」

  林曉溪接過紙條睜眼一看，當時吃了一驚，急忙問道：「飛鴿傳書的那個人是瑞存？」

  冷寒秋點頭，說道：「本來我想留著她查出幕後之人，今見白蘭教突然襲擊顯然是有人暴露了我們的行蹤。那白蕙畹武功實在太高——」

  「我太大意了。」林曉溪將紙條捏成一團，也不由得一陣後怕。

  秋月和晴雲也嚇了一跳，晴雲驚道：「瑞存是國公府四房管家高大娘的女兒，難道此事和四房有關？這還沒進京呢就相辦法對付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