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39：等待

  程雲墨與陳映念的婚禮結束後幾天是聖誕，溫度驟然下降，冷了幾天又變暖，這一冷一熱的轉變好些人都感冒了。

  肖寧嬋把一杯熱水遞給慘兮兮紅著鼻子的人，「說我?自己倒是先感冒了。」

  葉言夏喝一口熱水，感覺嗓子好受了一點，帶著濃濃的鼻音嘟囔：「我也沒不穿衣服　誰知道突然就載了。」

  肖寧嬋斜眼瞄他。

  

  葉言夏倒過去靠著她，語氣有點兒委屈，「鼻塞。」

  肖寧嬋往醫藥箱瞄，「有通鼻貼嗎？」

  葉言夏搖頭，說不知道，家裡的醫藥箱都是周清婉讓傭人準備的，他一年也翻不到兩次，確實是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

  肖寧嬋把他的頭放到沙發背上，自己去翻醫藥箱，然後找出一盒通鼻貼，拿了一條給他貼上。

  神仙藥也不可能立馬見效，葉言夏由肖寧嬋給他貼上後問話：「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我叫外賣。」

  葉言夏拒絕思考，「都可以，你決定。」

  肖寧嬋低頭翻了一下那些店鋪，發現沒什麼想吃的，又看看旁邊的人，轉頭問：「冰箱裡有沒有食材?給你煮個粥。」

  「好像有，這幾天我都是在外面吃，買的東西都還沒有煮。」

  肖寧嬋起身，打開冰箱看了看，有番茄跟生菜，冷凍層里有豬肉跟雞肉。

  「想吃豬肉還是雞肉？」

  「雞。」

  肖寧嬋笑了一下，開始噼噼啪啪地搗鼓。

  葉言夏下巴擱在沙發上看了一下，然後倒下去睡覺。

  肖寧嬋洗好米放鍋里後出來，看到人躺沙發上也不說什麼，到房間裡給他拿一張毯子蓋上，自己坐在一旁看手機。

  次日是元旦，聊天軟體上群里都在討論今晚怎麼跨年，林琳也在問她今晚什麼安排，去不去公園看煙火，一起數新年倒計時。

  肖寧嬋：不去，言夏感冒了，我們在家。

  林琳：哦，那要多休息。

  肖寧嬋：你們好好玩。

  林琳：嗯，我們在外面吃東西，等下去逛夜市。

  肖寧嬋：【三個微笑的表情】

  林琳莞爾，不再刺激她。

  肖寧嬋退出兩人的聊天頁面，看了看各個群消息，隨後去刷網頁消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廚房裡傳來米香，肖寧嬋把手機放一邊，進廚房忙活了十來分鐘，把火關了，上樓洗漱。

  洗漱完從樓上下來，肖寧嬋看到葉言夏還在睡也不喊他，就裹著另一張被子在一旁玩手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差不多到零點的時候沙發上的葉言夏醒來，睜開眼茫然看了一陣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起身看到另一邊沙發上的肖寧嬋驚了一下。

  「你在這兒。」

  肖寧嬋看他，懶洋洋說：「醒了，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

  葉言夏撐著沙發起身，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好了許多，啞聲問什麼時候了。

  「十一點多，快零點了。」

  「這麼晚了啊，我去洗個澡睡覺了。」

  肖寧嬋看他，眼巴巴問：「你不吃東西了嗎？」

  葉言夏聞言看她，混亂的思緒變得清晰，「你吃了嗎？」

  肖寧嬋看他。

  葉言夏瞭然，劍眉瞬間擰起來，數落：「怎麼不叫我?先吃東西。」

  肖寧嬋起身，「我去熱粥，你可以先去洗澡。」

  葉言夏看了眼時間，還有四分鐘到零點，搖頭說：「不了，吃了再去洗，然後睡覺。」

  肖寧嬋也不說什麼，進廚房熱粥，葉言夏跟著進去。

  肖寧嬋井然有序地忙碌著，在把碗拿出來放好的時候葉言夏看著人認真說：「元旦快樂，新的一年，事事順遂，平安喜樂。」

  肖寧嬋嘴角上揚，湊過去親一下他的唇瓣，「你也是。」

  葉言夏笑著皺眉，「也不怕我把感冒傳染給你。」

  「沒事，我不在意。」

  葉言夏莞爾，站在一旁看她忙活。

  三分鐘後，兩人一人一碗熱粥吃了他們新年的第一餐。

  葉言夏吃著東西越想越覺得好笑，看對面的人，「會不會覺得有點慘?」

  肖寧嬋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也跟著笑起來，「有點。」

  「明天帶你去吃大餐。」

  肖寧嬋看他，搖頭說：「算了，你趕緊好比較好，明天在家休息。」

  葉言夏不太情願看她。

  肖寧嬋對他眨眨眼睛，淡然說：「對我來說元旦不是什麼大節日，等春節再說。」

  葉言夏聞言想起他們這些年的相處，對元旦確實是不怎麼重視，承諾：「那好吧，等春節我們一起過。」

  肖寧嬋撐著下巴看他，淡淡說：「過年你出來?不是要在家嗎？」

  葉言夏突然嘆氣，略顯幽怨說：「應該早一點辦婚禮的，明明我們都結婚了為什麼不能一起過年?」

  肖寧嬋無辜眨眼睛，我怎麼知！道。

  葉言夏期待看她，說：「不然我們今年一起過年吧。」

  肖寧嬋看他——你覺得可能嗎？我爸媽那裡我們還沒有結婚，哪有還沒有結婚就去別人家過年的說法。

  葉言夏無奈，默默喝粥。

  吃完晚飯，葉言夏上樓洗漱，肖寧嬋躺床上玩手機，等葉言夏洗完澡出來兩人就抱一起睡覺。

  元旦假期三天，葉言夏與肖寧嬋也不出門，跟其他的宅男宅女一樣窩在家裡看電視玩遊戲，餓了就叫外賣或是自己煮，要多頹廢就有多頹廢。

  不過這種無所事事的日子過了三天葉言夏的感冒也痊癒了，三號晚兩人終於出門覓食。

  S市的冬天不會冷很久，但晚上還是有一股寒意，夜風一吹，在家待了三天的人都覺得身心舒暢，四肢百骸都通了氣一般。

  兩人到附近的美食街逛了一圈，吃飽後一人一杯熱奶茶捧著回家。

  肖寧嬋看著街上昏黃色的街燈感慨：「看來不能老窩著，人都要變傻了。」

  剛才兩人買東西算帳都了半天，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A大的學生，怕給學校丟臉，然後跟老闆說高中都沒有讀上。

  老闆給了兩人一個憐愛的眼神，可惜說：「這麼好看都沒有讀書，這些娛樂圈害人啊。」

  肖寧嬋很想說這跟娛樂圈什麼事，但為了不暴露人設，只好訕笑不說話。

  葉言夏聽到肖寧嬋的話也想起兩人付錢的事，不怕死說：「確實是傻，連個帳都算不清。」

  肖寧嬋覷他，「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我是病患，腦子還沒有清醒過來，你不一樣，你可是在校大學生，還是研究生，嘖嘖~」

  肖寧嬋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話忍不住踹腳過去，葉言夏笑著躲開，兩人在巷陌里追逐起來，年輕人的快樂就是如此的簡單。

  元旦假期結束，葉言夏繼續上班，肖寧嬋回學校忙論文。

  一月中旬肖寧嬋放寒假，跟以前一樣，家裡住兩天，爺爺家住兩天，肖安庭那邊玩一天，肖心瑜家裡串一天，周末還要跟林琳出門逛街鞏固友誼，一圈人走了一遍時間也到了小年夜。

  葉言夏回莊園吃飯，肖寧嬋也在家吃晚飯，晚上視頻的時候葉言夏感嘆：「放個假比在學校還要忙，我連人都沒見到過。」

  肖寧嬋對他諂媚一笑，「明天就可以見到了，沒人需要我見了。」

  葉言夏提醒：「我爺爺奶奶不需要見見是不是？」

  國慶到現在沒有去過莊園，肖寧嬋有點兒忐忑不安，「你明天要上班，我去打擾可以嗎？這麼久不去見他們，爺爺奶奶有沒有生氣啊？」

  「你說呢?」

  肖寧嬋愈發不安起來，「那你說怎麼辦？明天我要帶什麼禮物去啊，就我自己去嗎？」

  「不用帶什麼，人到了就好。」

  肖寧嬋不悅看他，話是這樣說，但去看長輩，什麼都不帶也太沒有禮貌了。

  葉言夏無辜臉，話肯定是這樣說，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肖寧嬋無語。

  葉言夏笑了一下，哄人：「沒事，爺爺奶奶就是想看看你，帶不帶東西都無所謂。」

  肖寧嬋皺眉想了想，問：「過了年我再去怎樣？正好給他們拜年，明天過去你又不在，我都不知道要幹嘛。」

  「在學校待兩個月不會說話了?」

  「對啊，社恐，」肖寧嬋說完後自己都笑了，認真說，「阿墨他們結婚的時候也見過爺爺奶奶，過年了再去給他們拜年吧。」

  葉言夏向來是她說什麼就什麼，無異議說：「好，過年再過來，莊園的梅花都開了，到時候你可以過來看。」

  肖寧嬋眼睛閃亮亮看他，抱怨：「你不給我拍照。」

  「想看照片還是自己親眼看到?」

  肖寧嬋毫不猶豫回答：「當然親眼看到啊。」

  葉言夏一笑，那不就行了。

  兩人事無巨細嘮嘮叨叨地聊了一個多小時，次日葉言夏還要上班，肖寧嬋也就讓他早點睡覺，自己看小說看到累了就睡覺。

  因為第二天是工作日，所以肖寧嬋起床的時候家裡人都去上班了，她吃了早飯就出門，到市區的書店看書，然後在外面吃午飯，繼續去圖書館看書，到了傍晚才跟葉言夏坐車回家。

  心疼自家男人上了一天班，肖寧嬋不想回家了還要他做飯，於是在外面帶了吃的回家。

  兩人把打包回來的飯菜熱了熱，然後面對面吃飯。

  距離兩人上次見面到現在大概半個月，雖然每天都有聊天、有視頻，但有些事有些話還是要親口說比較有感覺，於是簡簡單單的一頓晚飯兩人吃了半個多小時，葷菜都凝結了才收拾餐桌離開。

  肚子是吃飽了，但該說的話還是要繼續說，肖寧嬋捧著一杯熱茶看葉言夏，認真問：「婚禮的事準備得怎樣？有需要幫忙的嗎？」

  「沒有，你等著就好，」葉言夏看著她認真又深情回答，「說了你只用等婚禮那天，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辦好。」

  肖寧嬋抿嘴，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葉言夏點一下她的鼻子，用輕鬆自在的調子說：「先別感動，後面你也挺多要忙的，大事不需要你操心，但喜糖喜餅這些小事可都要你出主意。」

  肖寧嬋看著他爽朗說：「要是這些我都不參與也太沒有體驗感了，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我結婚了。」

  葉言夏哭笑不得，「到時候別嫌麻煩。」

  「才不會。」

  兩人就婚禮的事聊了許久，直到兩人平常時睡覺的時間到了才停下來，一起在浴室洗了個鴛鴦浴，然後抱著一起睡覺。

  臨近過年的前幾天是掃塵與置辦年貨的日子，葉家有傭人打掃，肖寧嬋就回了自己家洗洗刷刷，到年二十八的時候肖俊輝與白靜淑回家都覺得不可思議，養了這麼多年，今年最懂事，以前一到過年打掃總要喊好幾遍才願意動手。

  肖寧嬋看到父母驚訝的模樣心裡覺得有點兒酸澀，不是她突然懂事了，早兩天林琳給她發消息，說她媽媽讓她回家打掃衛生準備過年，她再不幫忙過兩年嫁出去家裡就都不需要她打掃了。

  林琳說看到她媽媽的話突然間就忍不住哭了，可能人真的長大了，想法也不同了，面對父母多了一分理解與捨不得。

  肖寧嬋看著林琳那一大堆哭唧唧的表情包也忍不住熱了眼眶，於是回家打掃了衛生，洗了鍋碗瓢盆跟桌椅，三天內把家裡煥然一新。

  農曆二十九肖寧嬋跟葉言夏把他們的家貼了對聯門聯，三十兩人各自回家，葉言夏親一下肖寧嬋的額頭，「除夕快樂，明年見。」

  「明年見。」

  肖寧嬋朝葉言夏揮手，隨後轉身回家。

  葉言夏看了下那個身影，發動車子離開。

  肖家今年過年多了兩個人，雖然說蘇槿凡肚子裡的寶寶還沒有生出來，但也算一條生命一個人，所以相對於以往更熱鬧喜慶了一點。

  肖安庭看到回來的妹妹隨口說：「回來了，聽老媽說今年都是你搞的衛生，這麼懂事，不是被奪舍了吧？」

  肖寧嬋氣勢洶洶瞪她哥，一個書包甩過去。

  肖安庭笑著躲開，吩咐：「回來了那就一起貼對聯。」

  「爸媽呢？」

  「出去買菜了，還要買一些年貨，讓我把對聯貼好。」

  肖寧嬋瞄他，意思很明顯——那你不趕緊貼。

  肖安庭回視——你讓我一個人忙啊。

  肖寧嬋無視他的抱怨，笑意盈盈對蘇槿凡問話，「嫂子，小寶寶怎樣了？乖不乖啊？」

  蘇槿凡好笑，「剛幾個月，都還不顯懷。」

  肖寧嬋似懂非懂點頭，「那你感覺怎樣啊？」

  「挺好的，除了前面有點不舒服，現在都沒什麼問題。」

  肖寧嬋點頭，這樣啊，那就好。

  肖安庭在一旁聽著妻子跟妹妹的聊天，認命去貼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