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在嗎？我不在！

  下午的時間，方晧待在科室的雜物間裡，計算著在電子排序問題中...臨界溫度的數值，儘管工作環境有點艱苦，可無奈他只是個剛入職的實習研究員，還不配擁有自己的辦公室。

  而且這個巴掌大小的雜物間，還是於老幫他爭取過來的，否則連雜物間都沒有，不過...方晧對此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滿，因為這就是現實，它永遠是那麼的無情，尤其在這個領域裡。

  方晧所在的研究所除去職能部門，在科研體系里一共擁有三個科室，第一科室主要針對引力理論，第二科室主要方向為凝聚態理論研究，而第三個科室則較為高端，偏向於統計物理與量子物理。

  雖然研究方向似乎比較全面，同時研究內容也非常的前沿，可畢竟是二流研究所，經費投入並不是那麼的大，加上所里的科研工作者們並不有名，管理方面又混亂不堪，最終導致一個結果...那就是劣幣驅逐良幣。

  什麼項目虛假，修改數據，那屬於基本操作，厲害點的就是大拿之間的戰鬥，往往會不擇手段，於老...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方晧原本以為自己兩世為人，又幹著同件事情，面對這些亂象時，會保持一個非常樂觀的態度，然而...心中那份不可被磨滅的正義，還是驅使他做出了反擊。

  整整兩個小時，方晧通過於華正所給的材料，大致設計出了一個模型框架，剩下的就是在框架中填充理論，然後進行最終的計算，至於所需的時間，大概就是一個晚上。

  「哎呦...」

  「好特麼的累。」方晧放下手中的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下一秒就感到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沒有摔到地上，緊接著便癱死在椅子，一邊抖著腿一邊自語道：「要不晚上去洗個腳？」

  就在這時，

  

  雜物間的門突然被打開，鄭江河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癱瘓在椅子上的方晧，不由露出一抹微笑，說道：「我就知道你在這。」

  說著，

  隨手把門給關上了。

  「小方？」

  「晚上去洗個腳？」鄭江河找了把椅子坐在方晧的邊上，接著從兜里掏出一包煙，從中遞給他一根：「那個項目快把我逼瘋了，快一個星期沒好好地睡覺，精神疲憊不談，身子都快散架了。」

  「嘿嘿。」

  「我也正有這個打算。」方晧笑了笑：「不過...我快沒錢了，你幫我墊付一下。」

  「沒問題！」

  「洗個腳而已，又花不了幾個錢，鄭哥請你去！」鄭江河擺了擺手，隨後默默地抽了口煙，似乎想到什麼，急忙說道：「事先說好...我只請你去洗腳，至於其他付費內容，我可不會買單的。」

  方晧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這麼一個正直的奮進青年，怎麼可能會幹那種事情，再說...被抓到可不是開玩笑的，弄不好就要被開除。」

  「這可不好說。」

  「雖然看起來你比較老實，誰知道肚子裡面有沒有壞水呢，一般來言...你這種人最危險，反而那些認為比較輕浮的人，卻是心靈純潔的。」鄭江河認真地說道。

  方晧也懶得反駁，自顧自癱坐在椅子上，雖然來到這裡工作半個月，但與鄭江河建立很厚的友誼，而這份友誼的建立也相當特殊，某天晚上去體驗泰式按摩，結果遇到同樣去按摩的鄭江河。

  從此...兩人親如兄弟。

  「小方？」

  「你有女朋友嗎？」鄭江河問道。

  聽聞鄭江河的話，方晧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身穿黑紅相間的博士服，手上抱著一本《幾何原本》，面容俊俏嬌柔，身材浮凸有致，下一秒...渾身打了個冷顫。

  嘶...

  怎麼突然想到她了？

  我一個如此純粹的物理研究人員，怎麼會去找研究數學的瘋婆子。

  「你怎麼了？」

  「感覺渾身充斥著嫌棄。」鄭江河瞧著方晧，那眉頭緊鎖的模樣，不由感到好奇。

  「啊？」

  「哦...我...我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情。」方晧回過神，平復了下內心的情緒後，看向身邊的鄭江河，問道：「鄭哥？你都已經三十三了，還沒有結婚，那有沒有女朋友？」

  鄭江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淡然地回答道：「她出國了...我們很久沒有聯繫了，也不知道成家沒。」

  「突然的不告而別？」方晧問道。

  「差不多吧。」

  「臨走前的兩個小時，才跟我講自己要出國。」鄭江河聳了聳肩，淡然地道：「從那年開始，我就忘記了很多關於她的事情，唯一記得的是...她很喜歡桃花。」

  「怪不得...」

  「你的手機屏幕是桃花。」方晧說道：「我以為你真的喜歡桃花，原來...桃花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鄭江河笑了笑，隨口說道：「好了...不提她了，晚上咱們去哪裡洗腳？」

  「勁霸足道。」

  「我正好有兩張優惠券。」

  ...

  ...

  晚上七點半。

  城市被夜幕給籠罩，在霓虹燈的渲染下，顯得更加絢麗多彩，這也映襯著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方晧與鄭江河躺在包間裡，享受著技師對其腳底板的按摩，日常累積下的疲倦在嫻熟的手法中，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種無法言語的舒服感，這種舒服令人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

  突然褲兜里的手機傳來一道震動，伸手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感情又是那個數學女博士發來的。

  於倩倩：你在嗎？

  抿了抿嘴，默默地給她回了條消息。

  方晧：我不在。

  發完，

  把手機塞回了褲兜。

  「有人找你？」鄭江河閉著雙眼，隨口問道。

  「沒...是條詐騙簡訊。」方晧回答道。

  「哦。」

  「你有沒有下載...國家反詐中心APP？」鄭江河心平氣和地道：「我下載了...蠻好用的。」

  「是嗎？」

  「那我現在就去下載。」

  與此同時，

  某別墅客廳的沙發上，於倩倩正躺在上面，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臉都快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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