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遺臭萬年

  皇城內在經過一番血洗以後，徹底被皇帝的勢力所控制。

  祁寒這邊活下來的人，徹底蟄伏了起來，不敢在輕舉妄動，他們要等祁寒攻進來的時候和他裡應外合。

  皇帝對於現在的局勢盡在掌握之中，他要的就是打祁寒一個錯手不及以後的時間差。

  宮裡也進行了一番清洗，祁寒安排進來的探子被殺的差不多了，太后又放出了一大批的宮人。

  宮裡突然就安靜了不少，所有人都老實的不行，空氣里是掩飾不住的血腥味。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里，太后在宮裡擺下了一桌宴席，皇帝和幾個公主都到場了。

  沈星晚自然是沒有出席的，她安靜的待在側殿裡，沒有去打擾。

  白靈被這陣仗嚇到了，晚上沒有睡好，盯著黑眼圈，「小姐你什麼時候走？」

  她擔心的很，這兩天實在是死了太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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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皇室的人走了，我們就走。」沈星晚到。

  反正祁寒多半最後是登不上皇位的，他估計怎麼也想不到，皇帝臨死之前會捨出皇位去算計他。

  而沈星晚無意干涉西嶺的內部事務，加上這次傅景朝和駱家還有皇帝達成了合作，只要駱家登位，那麼以後兩國估計有望結盟。

  比起天下大亂，戰爭不斷。沈星晚更喜歡太平盛世，她對於一統天下並沒有太大的野心。

  「那…她們什麼時候走？」白靈接著問。

  「快了，今晚這頓飯應該是告別。」

  當天晚上江十一郎就帶著藍蝶和流螢的人回來了，雖然疲憊神色卻輕鬆了不少，「我們很快就可以離去。」

  他們的人已經探過路了，皇帝給出的路線很安全，雖然繞了一點但是只要小心一點，基本可以暢通無阻。

  宮人端上熱乎乎的飯菜，江十一郎一邊吃一邊道，「皇帝可惜了。」

  是個有能力的，可惜因為各種原因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西嶺的問題也不止是祁寒權傾朝野，更讓人頭痛的是，軍閥各自為政，並不聽皇帝好令，這才是最大的威脅。

  祁寒遲遲不動手，就是沒有把握幹掉皇帝以後，自己能壓制住這些手握兵權的武將。

  皇室在，大家還能勉強和諧相處，就算是在自己的封地上各自為政，到底是承認皇帝的。

  但是要是有人敢造反，這些軍閥絕對立馬也跟著反，要是處理不好，到時候就是混戰。

  「就算是駱家登位，要徹底坐穩龍椅，少不得要混戰一段時間。」江十一郎道。

  這是他們最希望看的局面，這些他們動手攻進京都的時候，才不用擔心被背刺。

  江十一郎吃完飯，回房休息了。

  沈星晚剛剛給房間裡點上自己喜歡的薰香，皇帝突然來了。

  她立馬行禮，「見過陛下。」

  「朕要去見見貴妃，沈姑娘一起去吧。」皇帝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

  沈星晚欣然一起前往，她現在正處在西嶺歷史的潮流里，能親眼見證到更多，是她的榮幸。何況左貴妃也算與她有恩怨，她要去親眼看看她的結局。

  大概是喝多了酒吧，皇帝拒絕了坐轎子，直接步行。

  「明天，朕要送走太后和幾位公主。」皇帝平靜的道，「你們也儘快離開吧。」

  「那陛下呢？」沈星晚問。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朕生於皇宮長於皇宮，當然是要與這裡共存亡了。」

  淡然赴死的勇氣也不是誰都有的，皇帝也算是有擔當了。

  走了沒多久，他們就到了貴妃殿前。以往宮裡最熱鬧的地方，現在已經冷清的不行。

  大太監親自推開了門，沈星晚和皇帝走了進去。

  左貴妃住的屋子很溫暖，濃郁的清香味，也掩飾不住屋子裡難聞的血腥味。

  她的吃穿用度皇帝不曾薄待她，依舊是宮裡獨一份的好。

  貴妃睜開眼睛，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陛下是來送我離開了嗎？」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心裡也知道自己恐怕是活到頭了。

  皇帝坐在床邊看著她，「朕對你不好嗎？」

  「陛下對臣妾自然好極好的。」左貴妃苦笑。

  皇帝因為身體原因，後宮的嬪妃並不多。她長的漂亮家世又好，皇帝一直待她極好。

  但是她對皇帝沒有愛，直到遇到了祁寒。

  皇帝遞給她一份密報，「你看看吧。」

  左貴妃靠在床上艱難的看了起來，神情逐漸扭曲，最後她直接將手裡的密報扔了，「這不是真的，我不信他會這麼對我。」

  沈星晚撿起地上的密報看了起來，原來祁寒等的起事「時機」是要左貴妃枉死宮中，在把左家推出來，讓左家慘死作為他師出有名的炮灰。

  左家既然把左貴妃嫁進了宮，那左家就是保皇派，祁寒這個人得不到的自然毀掉。

  沈星晚聲音冷清的開口，「貴妃是聰明人，你難道真的覺得他愛過你？」

  「你難道想說他愛的是你？」貴妃諷刺的道。

  沈星晚坦然的道，「他當然不愛我了，不但不愛我，也不愛你和尤家姑娘，我們都只是他手裡的棋子而已。」

  「娘娘出身名門，在後宮這麼多年了，事情發展到現在，你難道還能自欺欺人的說他愛你嗎？」

  左貴妃被刺激的吐出一口鮮血來，再也無法騙自己。

  皇帝冷聲道，「死之前寫下他的罪行吧，朕讓你好好離開，盡力保住左家。」

  左貴妃心如死灰死灰的應了，「我會寫的。」

  當天晚上，貴妃給自己盛妝打扮，寫了一份血書，來坐實祁寒私通後宮的罪行。

  這份罪書，將來也會成為祁寒亂臣賊子的證據，皇帝是下定決心了，自己可以死江山可以易主，祁寒也別想好。

  將來提到他，大家也只會覺得他是個大罪臣，皇帝就是要他「遺臭萬年。」

  收到這份鮮血寫的罪詔書以後，皇帝並沒有在為難左貴妃。

  左貴妃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梅花，回憶起了在閨中的時候冬天和姐妹們圍爐煮茶的日子，那是她最懷念的時光。

  慢慢的她閉上眼睛，靠在牆壁上沒了呼吸。

  一旁的宮女立馬驚慌的道，「貴妃薨了！」